“水落石出,請君入甕亦或者是刮骨療毒,你覺得我應該先讓你弟弟嚐嚐那個?”
請君入甕是武則天時期最爲嚴酷的刑罰,水落石出則是柳味經常喜歡用的刑罰,這兩個刑罰對李勝男來說並不陌生,至少她都聽過,也知道這兩個刑罰非常人所能忍受。 新匕匕奇新地址:www.m
她此時眼神中帶着一絲驚恐。
若只是對她用刑,她倒不怕,爲了潘惟吉,大不了一死嘛。
可蕭羅不行,那是她弟弟,是她蕭家唯一的血脈,自己這麼拼命做什麼,還不是爲了保護他們?
“請君入甕和水落石出你可能都聽說過,這刮骨療毒也容易理解,昔日關羽刮骨療毒,而我們的這個刑罰就跟昔日關羽刮骨療毒一樣,不給受刑者任何防護措施,就用小刀一塊肉一塊肉的割手臂,直到割的見了骨頭,再撒上精鹽,待血止住後,再換個地方刮骨。”
花瓊仙說的淡然,可無論是誰都能感覺到一股說不出的恐怖。
此時外面的風雨更大,但傳進來的時候只有一丁點聲響,大牢裡苦悶的氣氛令人很不安,李勝男的額頭冒着汗水,可雖如此,她卻仍舊沒有告訴花瓊仙有關神武坊事情的意思。
花瓊仙露出一絲淺笑,她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所以她像兩人揮了揮手,這兩人明白之後,隨即將蕭羅固定在了一個十字架上,並且捆綁着雙手,然後拿出了一把小刀,小刀很鋒利,將小刀在火上烤了一下後,一刀就向蕭羅的手臂上劃了去。
不過一開始只是劃了一下,接着那個拿刀的人就變得很慢很慢了,他用小刀輕輕的去割手臂上的人,每次只割很透明的一層,那動作像是在雕刻一件藝術品。
一片肉割下來後,手臂上留了很多血,而旁邊的人則立馬用鹽水沖刷一下,蕭羅哭天喊地的叫着,可他卻動彈不得,那個拿刀的人仍舊很慢很慢的去割肉。
大牢裡的哭喊聲不絕於耳,李勝男聽的心都滴血了,她甚至心疼的喜歡自己是個聾子瞎子,這樣聽不到看不到,她也就不用痛苦了。
親情,愛情,她終歸是要選一個的,她覺得很痛苦,爲什麼要讓她一個女孩子經歷這樣的痛苦?
她甚至很難理解,外面的柳味給人的感覺總是如沐春風,他待人是那般的和善,可爲何他總能想出那麼令人不忍直視的刑罰,他又如何忍心將這些刑罰加之別人身上?
惡魔,突然之間,她覺得柳味就是個惡魔,他總能讓人逼瘋。
她做不出一個選擇。
所以她望着花瓊仙露出了一絲冷笑,冷笑的時候她的眼神帶着詛咒的怨恨。
花瓊仙看到李勝男的那個眼神的時候,心頭一震,可等她跑來的時候,已經晚了,李勝男嘴角流出了血,她死了。
一個人如果真的想死,只要你有大毅力,就算只剩下能動的舌頭和牙齒,也是照樣能死的。
李勝男死了,她不想出賣潘惟吉,她也不想看着自己的弟弟遭受非人的待遇,所以他只有死。
她死了之後,她知道自己的弟弟只怕也很難倖免,但至少這樣一來她的弟弟能夠死個痛快。
花瓊仙看着李勝男的屍體,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她實在有點低估了李勝男對潘惟吉的感情,一個可以以死來解決事情的人,那麼她所堅持的事情必定比她所認爲的死更爲重要。
蕭羅已經昏死了過去,花瓊仙看了一眼,而後作了一個手勢,拿刀的人點點頭,一刀插進了蕭羅的咽喉。
若是李勝男識相,她和柳味倒不會要了蕭羅性命,可惜李勝男死了,再留着蕭羅也就沒有什麼用了,而放他出去則太過危險,既然如此,那只有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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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深,大雨不止。
花瓊仙見李勝男已死,只好啓動第二套方案,將李勝男的屍體放在樺陽村的那片廢墟上,這樣一來,李勝男身爲潘惟吉的丫鬟卻死在了被屠村的地方,就可以引起刑部對潘惟吉的注意,如果刑部肯徹查的話,興許能找到潘惟吉的一些罪證也不一定。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名君子堂的人突然急匆匆跑了來:“有人闖進來了。”
花瓊仙他們所在的地方是一個山莊,山莊周圍佈滿了各種警報裝置,只要有人靠近,他們就能夠有所察覺,聽到那名屬下的稟報之後,花瓊仙微微凝眉,暗想是什麼人闖進來的?
難道是潘惟吉的人?
可他怎麼會找到這個地方的?
想到這些,花瓊仙將目光投到了已經死去的李勝男的屍體上,這個女人雖然長的醜,但其聰明和決然卻是少有人能及的,她竟然能在昏迷的情況下還能給潘惟吉留下線索。
一番猶豫後,花瓊仙立馬吩咐道:“走。”
花瓊仙只說了一個字,然後所有人便毫不猶豫的消失在了雨幕之中,也許若是白天,潘惟吉的人還能看到他們的蹤跡,可在這下着大雨的夜裡,潘惟吉的人根本就找不到他們。
他們很快消失的不見了蹤跡。
而當他們消失的時候,潘惟吉的人才終於趕了來,因爲他們想着與柳味的人一番決戰的,所以帶的人不少,可等他們趕來卻發現,這裡早已空空如也了,除了兩具屍體。
來的人看到兩具屍體後,不敢怠慢,立馬將兩具屍體給帶了回去,夜色沉沉,安靜異常,彷彿今夜什麼都沒有發生。
柳味和潘惟吉的這次交鋒,柳味雖然弄死了潘惟吉的智囊,可卻並沒有得到實質性的好處,接下來怎麼做,只怕又是一件傷腦筋的事情。
大雨下了一夜,而且是很大的一夜,在這一夜裡,不知有多少房屋倒塌,又不知有多少樹木被風吹倒,在這狂大的風雨下,人類躲在小小的屋內都覺得是不安全的。
柳味從牀上坐了起來,如意郡主還在喘着粗氣,屋內的燈火搖曳的厲害,柳味凝了凝眉,嘆息一聲道:“這雨下的太邪性了,只怕……只怕我大宋百姓要遭殃了。”
如意郡主此時倒無心去想那些百姓,她只是纏上柳味的腰身,突然把他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