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王府城慢慢進入了正軌,可就在這天午後,諸葛匹來找柳味說了一番話,兩人說完之後,柳味神情已是微微一凝。【首發】
而後則命人將興王府城所有釀酒的老闆給叫到了興王府府衙。
興王府雖說是剛過混亂,但釀酒的酒莊卻是不少,因此當幾十家酒莊的老闆齊聚興王府府衙的時候,柳味還是大吃了一驚。
他以爲興王府的這種情況,釀酒的應該不多才是,可他顯然輕視了百姓對酒的極盡追求,對於這個世上的酒徒來說,酒比飯要重要。
酒莊的老闆齊聚興王府府衙之後,相互之間議論紛紛,他們根本不明白柳味叫他們來所爲何事。
在這些酒莊老闆中,秦軍是所有人中釀酒業做的最大的那個人,又因爲秦軍跟柳味走的比較近,因此就有一些人來向秦軍打聽消息。
“秦老闆,您說這柳大人叫我們來所爲何事?”
秦軍面露難色,他也不知道柳味叫他們來所爲何事,他跟這些人一樣,知道的不多。
而在這些人當中,有一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名叫華平安,是秋霜所開的華家酒莊的幕前老闆,此時很多人臉上都有着急之色,但他卻表現的很鎮定。
當然,並不是說他知道柳味叫他們來此的用意,而是他對幕後老闆秋霜的才智過分的自信,在他看來,只要有秋霜在,無論柳味叫他們來所爲何事,便都不足畏懼。
這些人正議論紛紛的時候,柳味跟諸葛匹等人已是來到了客廳。
衆人連忙給柳味行禮,柳味微一揮手:“坐吧,今天叫大家來,只是有件事情跟諸位商量一下。”
大家相互望了一眼,然後便在各自的位子上坐了下來,大家坐下來後,將目光投向秦軍,秦軍是興王府城釀酒業的老大,就相當於他們的代表,這跟柳味商議的事情,自然就要交給秦軍了。
秦軍被衆人望着,最後只好起身拱手道:“不知柳大人叫我等來所爲何事?”
柳味淺淺一笑:“秦老闆家的生意可還好?”
秦軍一愣,似乎沒有料到柳味會問及他秦家生意。
“雖大不如前,但勉強還過得去。”
柳味點點頭:“諸位的生意還過得去,可很多百姓卻是過不下去了啊!”
柳味突然說出這麼一句話,在場衆人心頭微微一沉,想着柳味莫不是又要讓他們捐錢捐糧?
秦軍倒還能保持鎮定,道:“大人此話何意,自從大人來到興王府之後,百姓有錢有糧又有地的,怎麼可能過不下去呢?”
所有人連連跟着附和,生怕柳味真的做出要他們捐錢捐糧的事情來,他們可不比五大家族那麼有錢,讓他們捐出來一些,他們可就要喝西北風了。
柳味倒也不急着回答秦軍的問題,只淺淺一笑:“想必諸位也知道本官在京城的時候也是開酒莊的吧?”
大家又是一愣,心想柳味怎麼突然扯到這個問題上了,莫不是他也想在興王府城開酒莊?他要是開酒莊,那他們的酒只怕就賣不出去了。
秦軍聽到這句話後卻有些興奮,他對柳味釀的酒很是癡迷,一直都想再品嚐一番,除了曇香酒,他還想嘗一嘗烈風酒和葡萄酒。
“大人的意思是?”
“本官釀的酒聞名大江南北,可本官來到興王府城這段時間裡來,爲什麼沒有再行開釀呢?”
“這……我等不知,還請大人明示。”
柳味一聲輕嘆:“因爲釀酒需要糧食,可此時的興王府城卻並沒有那麼多的糧食,如果糧食用來釀酒了,百姓吃什麼,百姓又如何種地?”
聽到柳味這話,衆人面面相覷,他們有些不明白,他們是商人,商人做事只要符合利益的規律就行了,他們釀酒關百姓什麼事?
可人羣中的華平安則微微凝眉。
五大家族中的秦家糧食有很多,他們釀酒並不需要從百姓手裡買,可他們華家酒莊所有的糧食都是從興王府城百姓手中買來的,他們把百姓手裡的糧食買來了,百姓手中自然沒有糧食,他們手裡沒有糧食,但有錢,一時半會還餓不死,可城外的土地已經分配完了,他們要種地,沒有糧食做種子怎麼能行?
華平安終於明白了柳味叫他們來此的意圖。
柳味看着眼前的這些酒莊老闆,語調微冷:“有些商家爲了釀酒把百姓手中的糧食給買走了,雖說交易自由,但現在這個時候,糧食對百姓太重要了,有些商家把糧食買走後,百姓怎麼過?難道要再爆發一場大亂嗎?”
所有人聽到大亂一詞後,心頭皆是一沉,臉上更是露出些許驚慌神色,上一次的大亂可把他們給嚇壞了,再來一次,他們真的受不了。
“不知大人的意思是?”
“禁止從百姓手中購買糧食,諸位若要釀酒,請從其他地方購買糧食,如若不然,本官只好下禁酒令了。”
“禁酒令?”
衆人聽到這個詞,不由得一震,他們開的都是酒莊,如果朝廷頒佈禁酒令,那他們也就沒有生意做了,沒生意做又如何生存下去?
所有人面面相覷,然後將目光投向秦軍,秦軍家中糧食頗豐,倒也不必從百姓手中購買,因此拱手道:“我等聽從大人吩咐,不會從百姓手中再購買糧食的。”
其他人見秦軍如此,不由得微微凝眉,可他們的勢力很弱,卻也不敢多言,只得吩咐表示遵從。
柳味見衆人遵從,卻也並未有絲毫得意,只繼續說道:“本官知道衆人之中,有些人心生不服,但興王府的百姓的確需要這些糧食來渡過難關,因此諸位且莫挑戰本官底線,若是被本官得知有人從百姓手中購買糧食,本官不僅關了他的酒莊,而且還要沒收其全部家產。”
柳味的懲罰措施很嚴重,衆人聽完之後,就算是心存僥倖之人也不由得心頭一寒,心想不敢再犯。
“除了此懲罰措施外,本官決定在諸位之中頒佈一條舉報有獎措施,但凡有人能夠舉報者,本官將被舉報者財產的十分之一給予舉報者,所以,諸位若是聰明,最好不要想着心存僥倖。”
這樣說完,在場衆人更是無一人敢不將此事放在心上了,若是沒有這個舉報有獎措施,他們興許的下面還敢偷偷摸摸的做,畢竟誰能保證朝廷的人一定就知道是他們做的?
可這麼一舉報有獎,就不行了,大家都是同行,所謂同行是冤家,誰不想把自己的冤家給弄死?如此一來,誰不把眼睛擦亮時刻注意着別人?
有同行的監督,誰還敢冒險?
柳味見自己的措施起到了效果,心中這才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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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柳味與衆多酒莊老闆商談這些事情的時候,身在府衙的秦雲突然接到了一封信,她接到那封信後,便一個人單獨離開了府衙。
秦雲走過了幾條街,最終進了一家客棧。
此時正是午後,客棧的生意很差,幾乎沒有什麼人,只在客棧靠近窗戶的一角有一名女子無聊的端坐着,女子樣貌有些冷豔,在這樣的夏天給人種說不出的清涼感覺。
秦雲看到那個女子後,徑直走了過去。
“你怎麼來了?”
秦雲語調微冷,對那女子似乎並不怎麼歡迎。
女子微微擡頭看了一眼秦雲,然後指了指對面的椅子:“坐吧。”
女子的語調也是冷的,冷靜的冷。
秦雲頗有些無奈,可還是在女子對面坐了下來,秦雲坐下後,稍微壓低聲音,道:“如今興王府已經是大宋的地方了,你們女巫宗也已移居到了瓊州島,你出現在這裡是很危險的。”說到這裡,秦雲眉頭微微一凝:“莫不是你們女巫宗有什麼行動?”
女子正是花瓊仙,而此時的花瓊仙卻只淡然一笑:“女巫宗並沒有什麼行動,我來這裡也只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想見一見柳味,但爲了避免被府衙的他那位郡主誤會,我只有先找你了。”
秦雲望着花瓊仙,神情略有疑惑,不過很快又露出一絲恍悟的神色,接着便又十分堅定的搖搖頭:“你想對柳大人不利,我是不會幫你約他的。”
聽到秦雲說出這句話來,花瓊仙忍不住笑了起來,她的笑聲很悅耳,可秦雲卻不由得微微凝眉。
“你笑什麼?”
“我想秦姑娘誤會本宗主了,我根本無心傷害柳味,不過是想見他一面,說些事情罷了。”說到這裡,花瓊仙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秦姑娘不肯幫忙,莫不是你愛上了柳味,害怕柳味跟我見面被我搶走?”
“你……真不知羞。”
秦雲怎麼也沒有想到,一向給人那麼冷感覺的女子,怎麼突然說出這般沒羞沒躁的話來,難道她是那種一旦愛上了,便什麼也顧不得的女人嗎?
花瓊仙忽而笑了笑:“今天傍晚黃昏後,城東八百里溪,你告訴柳味,我在那裡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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