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新的寥寥幾字合同,春桃、淡柳並沒有籤,而是說回去想想。結果當日下午,兩個女子就辭別了丁道,說是有事情,不再來了。
丁道愁的什麼一樣,晚上是有一場水調歌頭的歌舞表演的。除了壓軸的丁道自己之外,春桃淡柳是也是核心的兩個人,若不是春桃淡柳配合着把她往高處拋飛,她自己也跳躍不起那麼高的高度。
今晚上若是表演不好,那些慕名而來的看客,失望下可是要罵人的。這春桃淡柳兩個,可真是會刷大腕兒啊。
江嵋冷笑一聲,道:“你不用躍了,我自有法子。我問你,你上次揪着那紗帶在空中,能保持多久。”
丁道側頭想一想,道:“約略一盞茶功夫是可以的,再多我便支撐不住啦。”
江嵋點點頭,道:“我有個好法子,比你前頭的更引人耳目。你且過來。”
聽着江嵋細細交代完,丁道喜不自勝,卻有些疑惑,道:“那歌兒真有這麼大的效果。”江嵋笑了笑,沒有再多話。
下午丁道給江嵋指教了一個時辰,又拿了江嵋給的兩大罐“必殺藥水”,美的什麼一樣回到食肆。
晚上有間食肆裡頭,照例是人來人往,座無虛席,臺上的絲竹聲不斷,卻不見女子出場,終於,那絲竹聲一變,衆人曉得是開始跳舞了,立刻都看過去,卻不見人影,正在發愣間,卻聽見一個女子細細的吟唱聲傳來:“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這調子似乎從極高的地方發出來,而且聲音柔婉空靈,簡直像是真正的月宮仙子一般。衆人都在尋這歌聲來出,卻有個人指着屋頂,道:“在這裡在這裡呢!”
衆人望去,見是高空中,一個女子挽着綵帶,正旋轉着從二樓頂慢慢的往下滑,卻是口中還唱着歌兒,那平素掛在半空的月亮彩雲木雕,也隨着她緩緩下降,似乎這女子是住在月宮裡一般,隨着月升月落日日歌唱。
衆人都驚歎起來,那女子曲子唱到一半,已經降到半空,卻是不動了,下面已經上來了一羣女子,開始載歌載舞,給空中的女子造勢。這會兒哪兒還有注意到,平時那兩個跳舞僅次於丁道的舞娘不見了呢。他們的眼神兒,都在丁道身上聚集着呢。
丁道唱完一曲,中午到了舞臺上,卻是朗聲清吟那首詞。她剛纔的唱法,不是水調歌頭的詞牌,而是全新的一首歌,但是卻比水調歌頭的詞牌,要合適這明月幾時有許多倍,簡直是就是量身打造般,這會兒換了清吟,伴着絲竹聲聲,倒像是丁道真是月宮仙子,頃刻就要飛昇而去般。
忽然,臺下飛起一個個圓形的彩色透明小泡泡,圍繞着丁道飛舞,這些泡泡轉瞬寂滅,但是卻又大羣大羣出現,一下子就叫丁道變得如夢如幻。
“天哪!這娘子難道真要飛昇了,這……這異象,可是仙人來接她的徵兆。”底下一個人耐不住,激動的站起來大喊。
頓時衆人看着丁道的眼神,都不一樣起來。
有幾顆泡泡飛離了舞臺,向衆人飄去,有人握起拳頭,想要接上一顆,結果那泡泡卻觸之即碎,什麼都不留下,就像憑空失蹤了一樣。
看着這些客人們癲狂癡醉的表現,丁道也是滿足的什麼一樣。而躲在後面舞臺池子下大口吹着肥皂泡的兩個雜役,也是笑的吃吃做聲。這些鄉巴佬,真是沒見過世面呢,卻忘記餓了下午自己二人剛接觸肥皂水時候的驚訝,絲毫不比這些人少。
一場舞蹈,大獲全勝。一曲終了,丁道幾人斂首給臺下行禮,卻沒有一個人上賞錢的,因爲他們已經完全被震驚了。
可是臺上的衆女子們,卻沒有一個覺得心裡不歡喜的,就連平時喜歡斤斤計較愛財如命的丁道,看着衆人那癡迷而崇拜的眼光,一剎那間,忽然領悟了什麼。
第二日江嵋被在自己身前身後不停說着當晚盛況的丁道纏着,也
是微微一笑。她實在沒想到,那歌曲帶來轟動便罷了,自己靈機一動,叫丁道帶去的肥皂水更是叫丁道變得神話起來。那時候肥皂可是做了一大批的,爲了哄兩個孩子玩,吹肥皂泡這種玩法早給她搗鼓出來了,卻想不到今天能用上。
丁道是個男人,而且還有案底,這樣的日子他過的舒暢着呢,可不想接客什麼的,賣菊花又不是好事,他年紀也不小了,想着安穩下來。所以每次表演的時候,臉上都罩着面具,示意自己只是個跳舞的。而旁人也不會多想,只覺得她是個胸部稍微平坦的女人,卻沒想到過他真正的身份不是女的。
這會兒她更是給神話成了飛天聖女,看來有間食肆的名聲又要大漲了。
時間轉瞬到了月末,就快要到了那些加盟商來此地考察的時間了。江嵋和洪砂卻並不顯得忙碌,因爲一切都按着規程來,井井有條,是很容易打理的。
這日早上,江嵋穿上一身上做淡青,下作碎花的襦裙,還罩了件杏黃的紗褙子,挽了個斜斜的髻子,鬢邊cha一隻金蝴蝶,瞧着好看極了,她裝扮完出來,小環驚歎道:“二孃真漂亮。”
江嵋嘴巴一抿,就笑起來。如今馬上就要到夏天,天氣有些暑熱,中午的時候,江嵋坐在院子裡乘涼,綠樹森森,清風習習,再喝着茶水,端的是逍遙無比,她都有些犯困。
正在迷糊間,看見門邊急衝沖走進來一人。這邊的房子都是石頭砌成的門洞,沒進院子都是可以隨便進的,只有幾處明顯是給下人住的地方掩着粗糙的籬笆,江嵋隱約辨出來這人是楊漁之,身上又倦怠的厲害,就沒動彈。
哪知道楊漁之越走越近,江嵋眼睛早困得朦朦朧朧,便不管他,只是躺着微垂目。哪知道楊漁之到了跟前,卻一把將江嵋拉起來,道:“快跟我收拾東西,咱們道東京去!”
“什麼?”江嵋眼睛一下子睜得老大。進京去?幹啥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