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欄處,千帆過盡,碧落成虛。難如,晚春瘦盡,流水逐殘花,已是殊途。放眼天涯遠,不見家書。自從砍下幾十顆人頭後,太原府官場被極大的震動,張孝純連夜趕往忻州負荊請罪,最後被大度的楊凡赦免了餘下的從犯後,官場上才漸漸的平息下來,只是再也不敢陽奉陰違,誰也不知道身邊是不是安插了千牛衛的探子。
羅家烈和賀權的府邸到底還是沒有抄家,不是楊凡不想抄家,而是他沒有這個權利,雖然手握尚方寶劍,可以臨機專斷,但是事後必須上報朝廷,等待着最後的決斷。
除了忻州官場震動了外,只有一個小小的石嶺關守將,耿守忠被拿下後,就恢復了平靜,而劉文靜也來派人來稟報,說是石嶺關駐紮的三千晉綏軍沒有問題,目前正在抓緊訓練,防守關隘。
一切都平靜了下去,就連金人那邊也沒有了任何動靜,彷彿大戰前的最後一點寧靜,不知不覺的過去了多天,朦朧的月光下,天上飄下了一簇簇雪花,落在地上後發出輕微的響動後,就此再無聲息。
而此刻的雁門關上垛口處一支支燧發槍瞄準着關外的土道上,因爲作爲本土人的他們知道,一旦冬季到了就是金人該活動的時間了,一時間城牆上到處都是火把長龍,一箱箱彈藥和火油被擡到了城牆上,時刻準備着接下來的大戰。
而關內中軍大帳內張憲、寇成、王經等一衆大將分列兩旁,正在向岳飛稟報雁門關的形勢,“大哥,這場雪來的很急,想必不日我們就會與金人短兵相接了,兄弟們有些激動啊。”
岳飛放下地圖拍了拍張憲的肩膀“我們都一樣,這一次我們務必要將金人阻擋在關外,絕不容許他們踏進關內一步,拜託弟兄們了。”說完鄭重的抱了一下拳。
幾位大將紛紛抱拳稱是,然後各司其職的走出了帳篷,看着漫天的飛雪,岳飛伸出手掌輕輕的拖了一片,堅定的說道“此戰決不能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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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夜大風雪之中,金軍校場上數萬名金軍正手持刀槍的站在那裡準備着出發,而完顏宗翰則帶着幾名大將站在點兵臺上哈哈大笑,“勇士們,我知道你們忍了許久,我也是如此啊,哈哈哈...不過現在機會來了,我們將會騎着戰馬,踏遍宋人的城池,將他們趕出去,憑什麼英勇的大金勇士要忍飢挨餓,而懦弱的宋人卻要享受着繁華江山,這不公平,告訴我,你們有沒有信心打到宋人的汴梁城去,殺光他們的人,搶光他們的財寶,玩光他們的女人?”
“有!有!有
!.....”一番動員下,金軍的士氣頓時直衝天際,彷彿已經看見了美好的生活就在眼前,一個一個紅着眼珠子等待着出發。
對於將士們的表現完顏宗翰很滿意,將手中的彎刀指向蒼天大喊道“上馬,出發!”
“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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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北寒之地,大雪紛飛,燕山府幽州內氣氛一片凝重,統兵大將郭藥師臉色凝重的坐在椅子上,而王安忠以及燕山知府蔡靖等人,則是心亂如麻的走來走去。
“郭將軍,這可如何是好?金人怎麼說包圍燕山府就包圍燕山府啊,這可如何是好?”王安忠一臉恐懼的問道,當得知完顏宗望帥領兩萬大軍發兵燕山府的時候,王安忠嚇的魂都沒有了,平日的寫寫詞什麼的還行,可是這種大事根本就不是他能處理的了的。
郭藥師苦笑道“前些日白河一戰,我損失兵馬良多,金人戰力尤爲強悍,我們還是投降吧,不然我的四萬常勝軍根本不是對手,到那時候燕山府的百姓也難以倖免啊。”
不料原本軟骨頭的蔡靖卻拂袖道“不可!你我蒙皇上恩寵,得意高官厚祿,怎麼能向蠻人投降獻城呢,此事萬萬不可再議,郭將軍還是準備厲兵秣馬吧,我想不日朝廷上的援兵就到了。”
郭藥師臉色一變,對於河北的情形他如何不知,不要說戰力能不能比得上金人了,就連他的常勝軍都比不了,如何反抗金人,而自己的那點人馬要是拼光了,以後還如何立足,一想到此處郭藥師心中頓時對蔡靖起了殺意,而這一切卻被王安忠看在了眼裡,當即陪着笑臉說道“郭將軍勿怒,此時的確事關重大,還容我等思考一宿,明日再行答覆,反正金人不是給了我們兩天時間麼。”
聞言郭藥師覺得也有些道理,倒時候大家一起投降金人,那自己身上的責任就小了很多了,萬一哪天宋朝在贏了,自己在投降宋朝的壓力就小了很多,當即臉色緩和的說道“既然如此,兩位大人就考慮一下郭某的建議吧。”說完起身離開了此地。
等到郭藥師走了後,王安忠才嘆了口氣,小聲說道“靖安兄啊,如今的形勢比人強啊,燕山府所有的兵力都在他郭藥師手中,他要投降,你我不祥的下場是什麼,你也是知道的。”
蔡靖苦笑着搖搖頭“履道兄啊,你我混跡官場幾十年,這點形勢又怎麼會看不明白,可是我身爲主官守土有責,一旦丟了燕山府必定是個滿門抄斬的下場,蔡某固然怕死,可是一旦蔡某爲了守土戰死,那麼至少朝廷不會
在爲難蔡某的一家老小,我料定那郭藥師已經對我們起了殺意,真是後悔當初你我對他的縱容啊,可惜了,履道兄趁着還有機會馬上跑回京師吧,如果能活下來的話,替我說句公道話,拜託了”說完鄭重的拱起了手,只是早已淚流滿面。
王安忠神色複雜的拱拱手,“保重!”說完便打開門隱匿於黑暗之中,爲了這一天,他早就已經安排好了退路。當天色大亮後,郭藥師身披重甲的走進來,一眼就看見身穿官服的蔡靖坐在那裡,當即眉毛一皺“王宣撫呢?”
“走了!”
“什麼!來人吶,給我追回來了”等到手下追出去後,郭藥師臉色陰沉的問道“爲什麼不跑?”在他的印象中,這個蔡靖不過是個怕死的貪財貨罷了。
不料蔡靖苦笑一聲,“蔡某得大宋恩榮太多,今天是該回報他的時候了,來吧,綁上我,去見金人吧。”說完率先站了起來,只是腿卻抖的厲害。
郭藥師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蔡靖,嘆口氣,略有敬意的說道“蔡大人對不了,郭某也是不得已爲之,來人啊綁上!”然後帶着去見了金人。
當城門緩緩打開的時候,完顏宗望看着隨風飄揚的金字旗,哈哈大笑道“我原本以爲攻下燕山府路需要半個月,可是僅僅用了六天的時間,就兵不血刃的拿下了諸州之地,真是出乎我的預料啊.....哈哈哈”
身邊的劉彥宗以及闍母聞言紛紛大樂,正在此時劉彥宗突然說道“來了。”看着身披重甲的郭藥師帶着一個官員走到馬下,完顏宗望居高臨下的說道“郭將軍此人是何人吶?”
郭藥師單膝跪地道“啓稟二太子,此人乃是燕山知府,蔡靖,只因拒不投降所以被罪臣綁了過來,還望二太子發落。”不料原本傲慢的完顏宗望親自下馬來,和顏悅色的將郭藥師扶了起來,“郭將軍有功於我大金,如何稱的罪臣,還望郭將軍今後能爲我大金戰得沙場啊..”
郭藥師聞言再次跪了下去,“末將遵命,末將這就帶領二太子去城中查看物質以及接管城防事宜。”說完親自將完顏宗望扶上馬,自己牽着繮繩一步一步的進了城,至此燕雲府僅僅六天的時間就徹底的陷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