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居然敢在公堂之上毆打朝廷命官?”肖延發一臉不敢置信的望着秦浪。
秦浪故作吃驚,道:“肖大人,你這是何出此言呢?闔府衙役可全都看見了,草民站在這兒動都沒動一下,你自己跪倒在地,與草民何干?”
肖延發聞言氣得臉都綠了,他掙扎着從地上爬了起來,但是雙膝一疼,剛剛擡起來的兩條腿又是一彎,第三次跪了下去。
“賊子安敢如此欺我?”肖延發勃然大怒,剛把手指向了秦浪,就聽他不滿道:“肖大人,捉賊拿贓,捉姦抓雙,草民站在這兒紋絲未動,你卻是非不分的一而再、再而三的誣陷草民,堂堂縣令、朝廷七品,怎可睜着眼睛說瞎話啊!”
肖延發半眯着眼睛望着秦浪,冷笑道:“你以爲我不知道你有隔空擊物的本事?”
“隔空擊物?”秦浪的兩個眼睛瞪得老大,吃驚道:“肖大人,你開什麼玩笑?所謂隔空擊物,本是將氣功置於手腳,然後再通過手腳的運動將功力擊發出去才行;可是草民站在這兒手腳動都沒動一下,何來隔空擊物之說?你身爲朝廷命官,若想冤枉草民大可以胡亂捏造一個罪名,又何必作踐自己呢;草民說句不好聽的,你與草民素不相識,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用如此低劣而下作的手段誣陷草民,豈不是讓天下人恥笑嗎?”
“你……你……”肖延發渾身發抖的指着秦浪,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過了好一會兒,肖延發才道:“好!好!本官懶得與你這廝廢話;你既無功名在身,那見了本官理應下跪吧。”
你跪了我就跪,哥們兒不吃虧;秦浪淡淡一笑,默默的跪在了肖延發的面前;捕頭和一羣衙役頓時看得傻了眼,一個縣令和一個庶民一起跪在公堂之上,恐怕大宋開國以來這還是頭一遭吧。
肖延發冷冷的看了秦浪一眼,問道:“今有金國人赫舍裡等人向本縣告發你對其當衆毆打,隨後又劫掠其錢財,可有此事?”
“大人。”秦浪朝肖延發拱了拱手,道:“依大宋刑律規定,無故生事,調戲婦孺,流二千里決杖六十,民有動武止者無罪;那赫舍裡等人無故調戲良家婦女,草民行使武力予以制止,何罪之有?”
“那你將赫舍裡等人渾身錢財搜刮一空難道也是制止他調戲良家婦女?”
“那是自然,只有讓赫舍裡這樣的蠻夷吃個大虧,他纔會記住這次的教訓,以後也就不會再幹出此等調戲良家婦女之事了;更何況赫舍裡等人無故毆打當事人,這湯藥費怎麼着也得賠幾個吧。”
“好一張伶牙俐齒。”肖延發冷笑一聲,道:“任你巧舌如簧,可你知不知道,你這次闖了一個多大的禍事?”
秦浪動了動眼皮,道:“肖大人不妨直言,草民到底闖了什麼禍?”
“怎麼着?現在知道怕了?”肖延發面帶譏諷的對着秦浪笑了起來。
秦浪淡淡地道:“不是怕,是想聽聽你說的話能嚇得死我不。”
肖延發聞言怒道:“你這小廝當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本官實話告訴你,今日你毆打的那幾個女真人是金國二皇子完顏宗望的家臣;如今宋金兩國乃是同盟,你毆打盟邦皇族的家臣,豈非惹了一個天大的禍事?”
“打了幾個下人就叫天大的禍事,那萬一哪天我把完顏宗望給打了,這又算多大的禍事?”
“你……”肖延發氣得把手朝秦浪一指,隨即重重的冷哼一聲,又把手放了下去,沒好氣地道:“你這小廝好生氣人,罷了,本官與你多說無益,現在就要將你鎖拿到大名府中治罪。”
“你確定就憑你手下這幾個爛番薯臭鳥蛋拿得住我?”
“莫非你還敢對抗官府不成?”
“你說對了,老子還真敢。”
話音剛落,秦浪忽然暴起,照着肖延發的鼻樑就是一記重拳,肖延發猝不及防,當場被打得慘叫一聲,捂着鼻子跌坐在地上;還沒回過神來,秦浪又撲了上來,一下子騎在了他的身上,跟着砰砰幾拳就朝他的腦袋招呼了過去;看到肖延發被打得在地上哭爹喊孃的慘叫,幾名衙役迅速撲了過來想替他解圍,結果還沒到跟前,就看秦浪左手一揮,幾名衙役只覺胸口傳來一陣劇痛,竟紛紛摔倒在地上,這一下公堂上的其他人再不敢亂動了,一個個傻傻的看着秦浪旁若無人似的繼續騎在肖延發身上一拳一拳的招呼着他的腦袋,直到打得他奄奄一息,這才作罷。
呼!長舒一口氣站起身來,秦浪輕輕拍了拍自己的兩隻手,看都沒看倒在地上直哼哼的肖延發一眼,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公堂;待他一走,闔府衙役這才趕緊跑過去七手八腳的將肖延發給扶了起來。
此時的肖延發臉也腫了,眼睛也青了,鼻子也流血了,就連官帽都被打掉了,蓬頭亂髮的樣子就跟瘋乞丐似的;他滿臉痛苦的接過一名衙役遞來的毛巾擦拭着自己的臉,對捕頭怒道:“速速將此事上報大名府,發下海捕文書將此賊緝拿歸案。”
“是。”捕頭趕緊一點頭,然後招呼着兩名衙役一起飛快地出了縣衙,騎上快馬朝大名府去了。
而此時的秦浪可管不了那麼多,也許在當時的許多人看來在公堂之上毆打朝廷命官是件驚世駭俗的事兒,可是對於秦浪這個現代人來說,就跟和一個小混混在街邊打了一架沒什麼區別;因此從縣衙一出來,這傢伙就沒心沒肺的回客棧睡覺去了。
這一覺睡得好爽,直到日上三竿秦浪這才懶洋洋的從牀上爬了起來;剛把衣服穿好,輕輕的敲門聲傳來,原來是店主的兒媳小翠聽見屋裡有動靜,知道他已經起牀了,於是連忙送來了熱水,還把一碗熱粥和幾個香噴噴的醬肉包子端了進來;秦浪狼吞虎嚥的吃完了包子和熱粥,然後大搖大擺的出了客棧往杜家賭坊去了。
爲什麼還要去杜家賭坊?自然是爲了銀子,秦浪在陌生的北宋孤家寡人一個,當官又暫時指望不上,只能多撈點兒銀子防身了;在別人眼裡杜家賭坊也許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可在秦浪眼裡那就是一臺提款機,白花花的銀子隨便提,連密碼都不用。
到了杜家賭坊,守在門口的一名下人立馬就認出了昨天這位大殺四方的傢伙,當即面色一驚,撒腿就朝裡面跑去通報去了;等到秦浪優哉遊哉的邁步走進去時,杜勁鬆帶着一幫下人已經驚慌失措的迎了上來。
朝秦浪一拱手,杜勁鬆道:“不知秦兄弟今日來此有何貴幹?”
秦浪翻了個白眼,道:“你開的是賭坊,來這兒自然是賭錢了,難道進來拉屎啊!”
“這……”杜勁鬆抹了一下額頭的冷汗,低聲下氣地道:“秦兄弟,你的賭技非凡,杜某昨日早已領教,輸得是心服口服,實在不敢與你再賭了。”
“這兒有的是人,爲什麼非得跟你賭?切。”秦浪說完繞過杜勁鬆,自顧自的就往裡走了。
就秦浪昨兒那個狠勁兒,二兩銀子就贏了三千五百多兩走,今兒有了賭本兒還不得把杜家賭坊都贏走,因此杜勁鬆見狀是心急如焚,趕緊小跑幾步追上了秦浪,拉着他的胳膊告饒道:“秦兄弟,咱們打個商量吧,只要你從此不來我這兒,每個月我孝敬你五十兩銀子行嗎?”
秦浪冷笑道:“五十兩?你打發叫花子呢,我隨便賭上一局也不止這點兒啊!”
杜勁鬆聞言差點兒一頭栽倒在地上,當時一個七品縣令一個月的收入也才十二兩銀子,五十兩都還嫌少,這傢伙簡直是吃人不吐骨頭啊!強壓下心底的火氣,杜勁鬆正欲再找說辭,就聽見門口傳來一陣鬨鬧,扭頭一看,一個穿着紫色錦袍,肥頭大耳的小胖子已經邁步走了進來,身後還跟着十餘個孔武有力的保鏢,一看就是官二代或者富二代,典型的敗家子模樣。
小胖子手裡拿着一串冰糖葫蘆,放在嘴裡唆得嘖嘖作響;秦浪見狀心下暗道,你他媽都肥成這樣了還吃,莫非是天蓬元帥下凡?
正尋思着,一名保鏢開口了,說話的語氣完全是目空一切:“聽說你們這兒有個小廝賭術超羣,昨兒愣是憑着二兩銀子做本錢贏走了三千五百多兩銀子,我家少爺也是好賭之人,今兒想會會他,人呢?”
操!哥們兒居然一眨眼就出名了;秦浪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站着沒吭聲;倒是杜勁鬆算是瞧出來了,這小胖子絕對是非富即貴,從他那一身價值不菲的行頭和手下人盛氣凌人的架勢就看得出來,正好來個借刀殺人,讓他跟秦浪賭上幾把,不管最後秦浪是輸是贏,恐怕也都討不了好。
當下杜勁鬆往前站了一步,指了指身旁的秦浪,朝小胖子拱手笑道:“這位爺,你要找的人就是他。”
小胖子斜着眼睛輕佻的看了秦浪一眼,嘴裡繼續唆着冰糖葫蘆,含糊不清的問道:“你都會玩些什麼?”
你大爺的,哥們兒如此玉樹臨風、風流倜儻,居然連正眼都不給老子來一下;秦浪見狀大爲光火,冷眼看着這個高傲的小胖子,有心想教訓教訓他,於是也擡高語氣道:“你會的我都會,我會的就不知道你會不會了。”
“喲呵!”小胖子聞言非但沒有生氣,反倒是兩眼放光,滿臉驚喜的總算是給了秦浪一個正眼;他急切的往前走了兩步,盯着秦浪追問道:“快說說,你都會些什麼?”
“我說了,全會,而且逢賭必贏。”
“逢賭必贏?”小胖子明顯被秦浪的這句話給震住了,他當即伸出肥肥的右手,道:“給我點兒銅錢。”
一名保鏢聞言趕緊從兜裡摸出一把元豐通寶放到了小胖子的手上,小胖子隨手嘩啦一下就把這一大把銅錢撒在了桌子上,後面另一個保鏢似乎早有準備,就在銅錢落到桌子上的一剎那,拿起一塊紅布就把桌面給蓋上了。
小胖子唆了一口冰糖葫蘆,笑道:“賭單雙還是賭正反?”
賭單雙就是指這把銅錢的數目是單數還是雙數,賭正反就是指正面朝上的多還是反面朝上的多,其實這麼短的時間內無論是賭單雙還是賭正反都完全是靠運氣,尋常人根本就不可能看得清楚,但是秦浪可不是尋常人,爲了給小胖子一個下馬威,他當即叫停了時間,然後撈起桌上的紅布迅速看了起來。
不一會兒,秦浪恢復了時間,臉上露出自信滿滿的微笑,他輕蔑的看了小胖子一眼,道:“單雙和正反太簡單了,這樣吧,就讓我猜一猜具體的錢數和正反的多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