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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總的來說,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趙光義很滿意。
他目光犀利的掃過全殿,除了曹彬和薛居正,沒有人敢與他目光對視,早已低下頭,不管他們心中是如何想的,至少此時已經對他表示臣服。
“諸卿都起來吧!一切暫且照舊,諸卿各司其職,做好自己的事情,不要讓宵小之輩亂了我大宋。否則不要怪本王不客氣。”趙光義淡淡說道。
百官中從來不缺溜鬚拍馬之人,陶谷向來反應快,此時依然如此,剛一起身,便又跪下,說道:“臣陶谷,懇請陛下早日登基,以定朝廷,並曉諭國中。”
其他人暗罵着陶谷奸猾,趕緊又跪下齊聲道:“臣等懇請陛下早日登基,以定朝廷,並曉諭國中。”
趙光義心中樂開了花,但面上卻是另外一回事,大聲呵斥道:“荒唐,先皇剛剛駕崩,豈可現在便登基,等先皇大喪之日後,本王再登基不遲。不過對於先皇駕崩,魏王、白滄海謀反之事要先下詔書,並曉諭國中,通報天下。”
對於這篇詔書,其中要寫明先皇駕崩過程,且表明魏王趙德昭謀反之罪。最主要的是還要將趙光義爲何會登上皇位————將太后懿旨和先皇遺旨突寫出來,以彰顯趙光義登基乃是順天應人。
這樣的詔書並非一定要徐鉉的手筆,以盧多遜和陶谷的才能也能做得來。但徐鉉有聲望,最主要的是在百姓的認知中徐鉉是祥符王葉塵的人,如今趙光義需要借用葉塵的名聲。
如今大宋天下,葉塵的名聲太大,所以即使是趙光義謀反篡位,葉塵將會是最大的威脅和變數,而他可以給白滄海、李君浩,甚至魏王趙德昭謀反的罪名,但卻不敢也不能在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給葉塵定下謀反的罪明。
所以徐鉉被連夜招入宮中寫詔書。明明是外製的中書舍人,做的事卻是內製的翰林學士。而事實上,等今日事畢,趙光義便會讓其進入玉堂,成爲真正的翰林學士。
王繼恩已經抑揚頓挫的開始念着詔書。
以徐鉉的水平,甚至可以媲美揚雄爲王莽寫的《劇秦美新》,不會在《爲袁紹檄豫州文》與《討武檄》之下。想來以詔書通告天下之後,很快就會坐實魏王趙德昭和白滄海謀反弒君的實事,同時也讓趙光義登基爲帝成爲順理成章之事。
詔書才唸到一半,曹彬突然想通了一些事情,提聲打斷:“陛下之死其中尚有蹊蹺,當應該查清之後,再論對錯和天子之位。”
盧多遜立刻便說道:“我等親眼所見,可爲證人,如今魏王畏罪潛逃,先帝之死已然查清。”
“篡逆之輩,難道可以做天子?”曹彬沒有理會盧多遜,而是聲色俱厲,上前兩步,與趙光義對峙着。
所有人都清楚曹彬這是困獸之鬥,而且已經將曹家上下千餘口人的身家性命送到了黃泉口上。實事上
,以曹彬在大宋軍中威望和地位,只要不和趙光義對着來,即使是如此時薛居正那般默認,趙光義爲了自己的名聲和軍隊穩定也不會將曹彬怎麼樣,但如今曹彬撕破了臉皮,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趙光義一聲冷哼,好似沒有聽出曹彬口中篡逆之輩指是的何人,而是故意歪曲意思說道:“沒錯,如魏王這般篡逆之輩,自是不能做天子。”
曹彬卻是垂下頭去,然後又擡起來,大聲說道:“曹彬雖是武將,但卻不敢逆聖人之教,奉篡逆之輩爲主!”
他音聲冷澈,神色憤然。
雙手摘下了頭上戴着的長腳襆頭,放在了地上。
就在殿上,數百道目光注視之下,曹彬解下了腰帶,扯開了官袍,露出了內裡的一身勁裝。曹彬已經四十多歲,此時一身勁裝的他,身形筆挺,依然矯矯猶如勁鬆。
曹彬這一舉動,怨望昭著,話中意思更是隻指趙光義纔是謀反篡逆之輩。
不過反對最甚的曹彬一旦主動辭官,離開朝廷,便是大事抵定,只憑薛居正一人,絕無回天之力。
趙光義也覺得曹彬現在離開也好,至少城外十萬禁軍沒有了曹彬掣肘,更容易被他所掌控。
當然,曹彬辭官並不會就這樣放任其不管,就在殿門口,還有血殺領人等着,曹彬一出去,就會被其押送到曹府之中,然後將整個曹府軟禁起來,只等趙光義順利登基,一切塵埃落定。到那個時候,自有處置,若無意外當是一杯鳩毒酒賜死了事。絕不會給他出城調動兵馬的機會。
今天好不容易纔將朝臣們全部都弄進殿來控制住,怎麼可能讓他輕易脫離掌控?
結束了。
薛居正閉上了眼,他終究不能拿着全家老小的性命與曹彬一起死拼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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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朝文武,幾乎所有人都顧不上悲傷。
所有知道皇帝陛下遇刺駕崩消息的人們都來不及或者說顧不上悲傷,在早上參加過大朝會時剎那震驚之後,便開始平靜地以至有些冷漠地開始安排後續的事情,想着在接下來的洗牌變天,或者說新朝天子朝廷之中自己能否更進一步或者說換個好點的位置,當然也有之前與趙光義關係一般,甚至不怎麼理會趙光義的官員開始提心吊膽,比如三司使羅公明父子。
不過,就暫時來說,有資格坐那把椅子的人,爲了能夠在最終真正意義上的坐穩那個位置,還在做着各種準備,掃清一些可能存在的變數。比如已經大勢所定的趙光義,以及被趙普不知道藏在何處的趙德昭,至於趙德芳顯然已經在趙光義的控制之中,算是失去了資格。
總之,所有的人似乎都忘了,死去的是宋國開國大帝宋太祖,是統治這片國土十餘年的至尊,是所有宋國人的精神象徵。
滿朝文武除了極少數人之外,都全部已經被眼前的紅利,鼻端的香味擾地心神不定。只來得及興奮惶恐,僞裝
悲傷,心中卻來不及真正悲傷,而是想盡辦法開始向趙光義表忠心。當然,也有極少部分人因爲葉塵這個最大的變數還活着,還在極爲小心的謹慎觀望,或者向趙光義表忠心的時候儘量低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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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黎民們的反應永遠和權貴不相同,他們看待事情更加直接,有時候也更加準確,他們只知道宋國皇帝陛下是個難得的好皇帝,至少站在宋國百姓角度或者從百姓的生活來看,趙匡胤是難得一見的好皇帝。
所以百姓們在得知皇帝遇刺駕崩之後,很多百姓都感到悲傷難過,甚至大街小巷中不時有哭泣之音和惘然色,不知道這個國度的將來,究竟會變成什麼模樣。他們的心中也有疑惑和懷疑,特別是結合前幾天大街小巷中流傳的那個謠言,他們心中不禁悄悄想着:偉大的皇帝陛下到底是如晉王說的那樣被他兒子魏王趙德昭所殺,還是被晉王所殺?
許多官員實際上在最開始的時候也不相信,華夏衛府刺殺司使白滄海和魏王趙德昭都消失無蹤。玉皇頂倖存“活口”的證詞直指白滄海,無數的所謂證據雖不能絕對的證實什麼,但可以說服一些願意被說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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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三光還沒來得及帶部分華夏金衛和金牌探子去祥符王府,便被兩萬禁軍水泄不通的圍在了華夏衛府總衙之中。不過當許方義帶着趙光義的旨意到來的時候,胡三光便失蹤了。
胡三光,在江湖上人送外號藍狐,擅長情報分析和推理判斷,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狡猾多智,但真正瞭解他的人都知道他的易容之術也是天下無雙,雖然比不了那出天變萬化的上官冰雲,但瞞過尋常人也是易如反掌。當然,這其中另一個主要原因便是禁軍之中有着華夏衛府的暗子的接應。不過,這也僅限於胡三光一人,再多的人想要從兩萬大軍圍困中逃出去是不可能的。
以華夏衛府今時今日的地位和重要性,以及爲大宋所立汗馬功勞,特別是葉塵很可能還活着,趙光義也只能將裡面的人困住,然後儘可能的讓許方義試着去收服控制,卻是捨不得大開殺戒的。
同一時間,祥符王府已經被控制住了。事實上血殺帶人來的時候本來是想將葉塵側妃韓可兒和七八個月大的女兒葉鈺強行帶進宮中的,但是在這之前寇準已經帶着韓可兒、葉鈺、寇準和水兒家人等一些葉府主要人員全部送進了半死迷宮之中。再加上葉府中武力可是相當強悍————黑月帶領的四百黑騎兵,兩百名常駐華夏衛和五十名探子,另外還有三名金牌殺手和二十名銀牌殺手。
一番對峙,甚至衝突之後,葉府的人沒有聽趙光義的旨意繳械束手就擒,奉命調動兩千城防軍前來的血殺甚至爲此丟了幾具屍體,因爲顧忌不知道在什麼地方或者什麼時候出現的葉塵,血殺最終未敢放肆,只是讓人困住了葉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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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