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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步,嶽正野只是往前踏了一步,他整個人卻發生了極大的變化,先前只是位不起眼的護衛,隱藏在葉塵的身影之中,此刻邁步而出,卻竟是隱隱然有了些宗師風範,此時殿中無風,但嶽正野身上真氣流動,竟激得衣裳微微飄動。
葉塵藉着案几的掩護,半箕坐於地,兩根手指拈着小酒杯,雙眼微眯,用餘光注意着對面南唐副使盧絳的表情。
他剛纔突然感覺眼前這場挑戰恐怕不只是吳越國主正大光明的復仇行爲,這件事說不定本身也是彌勒教陰謀中的一環。他突然有些後悔沒有讓胡三光打聽清楚,吳越國主這個陽謀是自己想出來的,還是別人給他出的計謀,比如左相魏信提出的。也有可能是之前那位舞娘通過王后的口,告訴吳越國主,等等!說不定還有其他不爲人知的人隱藏在幕後。
葉塵在來赴宴之前,已經對連繼城、白小貓等六人說得很清楚,今天宴會上吳越國的人會向他們挑戰,並點明瞭對方的來歷。他給六人提的要求是,在保證自己不要被傷到的前提下,儘量做到不要殺人。
劍一面無表情的看着面前地嶽正野,說道:“請!”
副使張明清此時卻是緊張無比。心想之前葉侯和吳越國主還好好的,又收禮,又送禮的。怎麼現在又鬧了這麼一出?若是己方勝了,吳越國人丟了顏面,不好。若是對方勝了,自己大宋朝丟了顏,更不好!但是他畢竟是宋國官員,這十數年早就養就了一股大國該有的傲氣,見對方挑釁,雖是文臣也動了真怒,所以自不會出面阻攔的。
葉塵轉頭對吳越國主說道:“國主,請允下官幾名護衛的武器送入大殿。”
吳越國主微笑望着他,揮了揮手。
殿外早知大殿上將有一場武道比試,而且現在吳越國主也點了頭,所以本在偏殿用膳的臣子們都涌到了大殿門口,將熱切的目光投往場中。
幾名小太監從皇宮角門處,送來了嶽正野等六人所用武器。
嶽正野雙手一握長刀刀柄,整個人的精神狀態頓時晉入了一種很奇妙的境界中,先前的威勢不復,壓迫感不復存在,場間剩下地…………似乎只有一柄刀,縱使一人一刀,但在旁觀者的眼中,卻依然只有一柄刀。
但劍一根本不爲所動,甚至臉上神色沒有絲毫變化。一股淡淡的卻微妙的劍意出現在了劍一身上,葉塵神色微微一凝,頓時有些不看好嶽正野起來。
不過,他並不擔心嶽正野的性命,因爲他來之前已經再三給連繼城等六人強調過,一旦發現不敵,立刻認輸。在他看來明知不敵,還要拼死,是爲愚蠢。連繼城等人如今是殺手,並非是江湖人物,也不是大宋的將軍。就算認輸,或許會有損華夏衛府和大宋的顏面,但比起自身的性命那又算得了什麼?六人對自己在不敵的情況下主動認輸沒有絲毫心理負擔。
然而,事
情的發展註定不會順人意,且還會讓所有人大吃一驚。
嶽正野神色已經變得極爲凝重,雙手握着長刀,整個人向右側偏了幾寸。
劍一的劍依然沒有出鞘,只是右手握着劍柄,做好了隨時拔劍的準備。
嶽正野好像有些受不了這種刀意和劍意的對抗,緩緩運起真氣,將真氣灌注到自己的手腕之中,感覺自己的小臂似乎已經與那把長刀成爲了一體,這才微擡刀面。
他是關中刀客,從小流浪江湖,去過大江南北,甚至還出過海,當過海盜。殺過無數的人,他的刀法是從殺人中歷練總結出來,所以他的刀法簡單實用,是殺人的刀法。
所以,他雖只有剛入一流高手的實力,但若是對上一名一流上的高手,也是有一拼之力,但是他此時卻在對面這名沉默的劍客身上看不出破綻,只能感覺到那份對世事的淡然。
嶽正野的拼殺經驗何其豐富,他知道此時拖得時間越長,越對他不利,所以他要搶先動手。
刀光如雪一般綻放!
噌…………的一聲,劍正在出鞘,葉塵注意到劍一的劍出鞘方式很奇怪,彷彿很緩慢,似是永遠都出不了鞘,但又好似很快,好像只要劍一心念一動,劍便出鞘。
“蓄勢,這…………是白滄海曾經說過的傳說中的拔刀式。”葉塵眼睛亮如燦星,他發現那位錢家祖姑奶奶能夠被稱爲劍皇,果然掌握有極爲高深的劍道奧秘。
此時此刻,葉塵對於嶽正野能夠贏得這場挑戰的信心又降低了不少。他甚至想着是不是現在就提醒讓嶽正野認輸算了。
丈餘的距離,在兩名高手間,就像是不存在一樣,須臾間消失!下一刻,嶽正野手中的刀已經出現在劍一的咽喉之前,而劍一的劍不知什麼時候以什麼樣的軌跡出現在了嶽正野心口之前。
嶽正野臉色微變,因爲他發現劍一的劍好像要比他快一絲,若是兩人都不停頓或者變招,最有可能的結果是,他死,劍一傷,或者兩人都死。
嶽正野一聲大喝,長刀猛的橫移,砍向劍一直刺而來長劍的七寸之處。
劍一神色依舊漠然不變,長劍一擺一動,很奇異地倒懸着,不但躲開嶽正野的刀,劍尖卻是詭異的直刺嶽正野的小腹。
嶽正野一聲冷哼,長刀急停,這次沒有回防,直接上撩,欲要將劍一開膛破腹。這一次劍一雖然搶先,但他就算刺實了也只是傷到嶽正野,但嶽正野這一刀若是撩實了,可以直接殺了劍一。
所以,劍一猛然回劍,劍尖輕點嶽正野長刀側面,叮的一聲,劍一臉色突然大變,嶽正野神色奇異中有着濃濃的疑惑。
他以爲自己的刀肯定會被劍一的劍刺偏,所以沒有收刀,也不敢收刀,因爲剛纔劍一給他威脅太大。但劍一的劍打在他的刀面上卻是軟弱無力,刀身甚至只是微微晃了晃。劍一這一劍中的真氣突然散了。
可惜,這個時候嶽正野的刀已經來不及停下,所以,長刀撩實,劍一被
開膛破肚。當場死去。
君臣驚呼,一些宮女更是發出驚叫,但立刻死死的捂住了自己的嘴。王后蘇曼曼臉色蒼白,有嘔吐之意,吳越國主錢錢弘俶臉色難看,不過還算鎮定,招來太監宮女將王后扶了下去。
嶽正野神色枉然,臉色變幻不定看着地上的屍體,葉塵沒有站起來,但臉色卻很難看。剛纔那一瞬間,別人看不清楚嶽正野和劍一臉色變化,但以他的眼力怎麼會看不見。但他也只是知道有問題,可一時間也不知道問題出在何處。葉塵看不出問題,在座的其他人當然更看不出問題。
“來人,將劍一擡下去,好生收殮,事後厚葬。”吳越國主錢弘俶深吸一口氣說道。
葉塵看着嶽正野走回,劍一屍體被擡起之後,又一名劍客一臉仇恨的走到大殿中間,不由皺眉想了一下,說道:“國主,要不今天的挑戰到此爲止。以免弄髒了國主的大殿,又傷了兩國之間的和氣。”
吳越國主還沒有說話,左相魏信突然站起,一臉憤怒的說道:“葉侯!你的人殺了我吳越國勇士,在大殿之上侮辱了我吳越國君臣,此時竟然說到此爲止。”
吳越國主猶豫了一下,對五名劍客說道:“你們可有信心。”
五名劍客齊聲躬身說道:“回稟陛下,剛纔劍一的死是個意外,我們不會再讓意外發生。”
吳越國主神色好看了一些,正準備說話,旁邊一名內侍上前,在他耳邊低聲說了什麼,吳越國主頓時眼睛一亮,心想自己怎麼將此事給忘了,姑奶奶教出的徒弟最厲害的不就是劍陣嗎!
吳越國主對葉塵說道:“孤認爲挑戰纔剛剛開始,不用停下。”顯然一名劍奴的死,並沒有放在高高在上的吳越國主心中,他擔憂的是剩下五場挑戰自己的人是否會敗。
所以,吳越國主略微一頓之後,又緊接着說道:“不過,這一場場的挑戰太費時間,不如孤這邊五名劍客和葉侯身後剩下的五名護衛一起上場。一戰定勝負。”
葉塵微微皺眉,心想一起出戰也好,反正剛纔已經贏了一場,大不了打到半途直接認輸就是。
這五名劍客結成的劍陣很玄妙,像是一朵五個花瓣的劍花,渾然一體,無懈可擊。連繼城一揮手,一片細針激射而去,覆蓋了整個劍陣。這只是一次試探,一次很簡單很小的試探。
可是,讓人感到極爲荒唐或者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明明極爲玄妙的劍陣突然就有了空隙,五名劍客臉色大變中,他們手中的劍猶如被人放慢了數倍,竟然有少部分細針沒有擋住,就這樣詭異的刺進了五名劍客身體之中。
連繼城是一名殺手,自從他二十多年前在江湖上出道以來就是一名殺手。所以他的暗器上都有毒,特別是這一次下江南之前,華夏衛府武器司毒藥部給他提供了一種很厲害的毒,他將這種毒全部抹在了自己所有的暗器之上。這種毒見血封喉。
所以,五名劍客死了,就這樣如此輕易的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