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準此次奉葉塵密旨要去南海和劉金元共謀大事,當然事先要從安全部調集一些南海以及宋國水師的一些情報消息,所天海軍爲何物他是知道的。
葉塵派劉金元和杜千秋佔據了倭國,並且打造一支強大的海軍。宋國宋衛府打探消息的能力雖然沒法和安全部相比,但是如此大的一件事情想不知道都難。畢竟多年以來倭國與華夏之間海商從未斷過。而爲了防範祥符國在海上的這一支海軍,趙普和宋帝趙德昭,以及當時的曹彬早在去年便達成一致,組建了天海軍,編制五萬水軍。
寇準瞬間便明白了這隻船隊的身份,顯然是天海軍例行出海訓練。大宋水師戰船的速度自然要比尋常商船快得多,
寇準按捺住拿出望遠鏡觀看天海軍的衝動,卻是來不及仔細打量天海軍,後者的戰船便已經迅速的超過了他們。
天海軍的船隊一艘艘的超過了他們,最後漸漸消失在寇準的視線之中。寇準回過頭望向越來越遠的海岸,看着海岸上的港口慢慢消失成了一個小小的白點,最後終將什麼也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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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準一行多是北方人,從未見過海,有許多人暈船,還有一些人生病,並且看起來很嚴重。還好隨行的人中有一名祥符國宮中御醫,且針對暈船等情況有着充足的準備。但即使如此,這暈船與疾病讓他們感受到恐俱,士氣變得低落。
兩天後,船隊遭遇了一場暴風雨。當時寇準正在睡覺,但很快被甲板土的叫聲驚醒,狂風暴雨讓船顛覆得非常厲害,儘管他們的船非常大,但依然對抗不了這樣的壞天氣,船老大海上航行的經驗非常豐富,連忙叫人將桅索放鬆一點,但是主桅和第四根桅杆,依然被折斷。最終船老大下令放下幾根桅杆,整整一夜,他們都在暴風雨搏鬥。有兩個水手在暴風雨時上到甲板幫助加固桅杆時,失足掉落到海中。
還好暴風雨持續了一天便天氣好轉,而且寇準一行很幸運的,並沒有偏離預定的航道太遠,但一直到他們到達劉金元所在吉普島,他們都士氣低落。
吉普島海港的海水,碧藍無邊,往來的船隻,進入這個美麗的港口首先看到的便是一座高聳的石塔,矗立在海邊,引導着遠到而來的商船。吉普島給寇準等人第一個感覺便是繁華、壯麗、乾淨,很難想象,在寇準等人預想中的“蠻夷之地”,居然還有這樣的城市,這樣的港口。
他卻不知道這個港口,這個城市,乃至這個島都是劉金元佔領之後這大半年時間修建而成。吉普島上的城市是用磚石壘成,城長數十里,在這高大的城牆外面,還有許多石塔,上面站滿了持戈背弓的戰士,城裡的居民,熱情有禮,遠遠超乎遠道而來的寇準等人的想象。
寇準等人在這裡,也見識到了天下異邦的商旅雲集,不僅有形貌各異的夷人,更時常能聽到
有人在用大宋的廣州話、泉州話、杭州話交談。不過繁榮之中看起來有些混亂,寇準竟然看到了奴隸交易。顯然這裡以及另外兩個島,正如寇準之前掌握的信息所說那樣,缺乏文官的治理,全部的很粗糙的軍事管制。
寇準用望遠鏡遠遠的看見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的劉金元帶領一大羣人在港口等着他們。
早在今年的三月二十九日,劉金元帶水師和商船來到交趾國海域,適逢大瞿越國十道將軍殿前都指揮使黎桓正在發生兵變,結果他們被大瞿越國水師誤認爲黎桓找來的幫手,遂戰之,慘敗投降。劉金元從降軍口中知道大瞿越國內情況之後,以降軍爲嚮導,派出精兵護送使者聯繫到黎桓,與其達成協約————劉金元被黎桓封爲水師大統領,劉金元帶領水師軍團幫其肅清大瞿越國另外兩支水師。爲此黎桓答應劉金元兩個要求。
第一,戰後將吉婆島、昏果島、佔婆島租借給劉金元十年。
第二,劉金元麾下海商可隨意與交趾國任何港口進行商貿,且十年內不交稅收。
而自五月份以來,祥符國本土開疆闢土,在短短四五個月時間疆土擴大了一倍之多的同時,遠在萬里之外南海的劉金元在得到大瞿越國吉婆島、昏果島、佔婆島之後,用了七個月的時間,與南海各個勢力,包括大瞿越國朝廷大大小小十數次海戰,終於依靠一萬水師徹底在南海站住了腳,成爲南海最強大的勢力之一。
劉金元隆重的迎接了寇準一行,將他們接進了城中安頓下來之後,劉金元帶領一衆連長以上海軍軍官接了寇準帶來的葉塵聖旨。
葉塵的聖旨裡面大體說了兩件事情,一是任命寇準爲南海大使,讓劉金元將文治之事全部交給寇準負責,且海軍在一定程度上受寇準的節制。二是讓寇準和劉金元在兩年之內統一南海諸島,建立一支人數在三萬以上的海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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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封,宰相府。
趙普面色陰沉,如今他與皇帝之間的明爭暗鬥已經算是徹底撕破臉面,勢成水火,雙方各種手段無所不用其極。而讓他最近有些擔憂的是,皇帝趙德昭突然變得聰明老辣了很多,竟然將皇帝的先天優勢發揮得淋漓盡致————皇帝趁着此次岷州和熙州丟失的事情,硬是由原來的弱勢變成如今和他趙普雙方平分秋色。如今眼見着皇帝對朝堂的控制力以緩慢但卻堅定的態勢開始增長,趙普心中也漸漸開始恐懼起來。他很清楚,他的失敗之日便是他們趙家九族被誅之日,甚至以皇帝對他的憎恨說不定將他千刀萬剮,受盡世間極致痛苦纔會讓他死,當然真到那個時候,他也會提前結束自己的性命。
“呂餘慶有多大的本事,老夫很清楚,那張東打探消息或者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是個好手,但也沒有此種手段和謀略。所以皇帝身邊定是另有高人指點。”趙普眉頭
微蹙,對着一衆心腹沉聲說道。
頓了一下,趙普目光掃過衆人,神色一片凝重,說道:“若是一直如次之下,老夫一族自然是被誅的下場,各位也和老夫一樣。所以需早做打算,搶得先手。一旦得手,諸位便是老夫的開國功臣,榮華富貴高官厚爵,老夫是絕對不會吝嗇的。”
衆人臉色一變,但神色卻已經一片肅然。
“好在我們爲了今日這個目標已經謀劃了一年多時間,一切事情只等發動。如今時不我待,形勢逼人,諸位與老夫是共享這天下,還是被誅九族,便在此一舉了。所以,按照之前的既定謀劃去開始準備吧!誰的事情準備妥當,便給老夫彙報,等諸位負責的事情都完成之時,便是我們起事之時。”
“是,相公!”屋內,所有的趙普的心腹一齊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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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大宋皇宮的後宮。
李思煙一襲白衣,翩然而坐,面前一柱安神香,香菸嫋嫋。她盤膝安坐,十指撥弄,曲聲便流水般瀉來。時值春暮,百花仍然鮮豔,朵兒琴曲中,卻有淡淡蕭殺、秋風徐來之意。
她的琴聲悠揚流暢,高遏行雲,閉目聽來,彷彿秋高氣爽,風靜沙平、雲程萬里,天際飛鳴,似有鴻雁迴翔瞻顧,上下頡頏的美麗畫面。曲調起而又伏,綿延不斷,悠悠雅雅,靜中有動,在柳大家的十指撥弄下,更是妙到毫巔。
對面的宋帝趙德昭,靜靜而坐,雙目微闔,手指隨着她的曲聲在几案上輕輕彈動,似爲應和。
一曲撫罷,李思煙嫣然笑道:“陛下,思煙這曲《平沙落雁》還入得陛下的耳麼?”
趙德昭張開雙眼,含笑道:“思煙才藝冠絕天下,縱是一首尋常曲調,但經思煙調弄,亦如天籟一般,何況如此名曲呢?不過此曲意境太嫺雅了些,唔……思煙可識得《廣陵散》曲譜?”
李思煙黛眉微微一揚,嬌笑道:“此曲又名《聶政刺韓王》,據說是引自戰國聶政刺韓王的故事,昔日嵇康臨刑三千太生爲其請命而終不得免,遂索彈《廣陵散》一抒激憤情懷,曲罷曾言:‘袁孝尼嘗請此散,吾靳固不與,《廣陵散》於今絕矣!’只不過各人琴風不同,這只是嵇康臨刑激憤之語,言其所撫《廣陵散》就此成爲絕響,卻不是說這首曲子就此失傳,後人以訛傳訛,遂道世間不復有《廣陵散》矣。不過此曲流傳確也不廣,天下人識者寥寥,而思煙……恰恰是其中之一。”
她說到這兒,向趙德昭嬌媚一笑,奉迎道:“想不到陛下與音律一道亦如此精通,竟知道這首曲子尚存人間,如果思煙所料不差,陛下定然是曾經聽過的。”
趙德昭如今全然沒有了這一年多對待其她女子時的粗魯和放蕩不羈,如今卻是一副翩翩君子的樣子,之所以這樣,卻是因爲李思煙是李明軒的侄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