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爲何要出手救秦大人?”這位林大人端坐馬上,居高臨下的看着唐飛。
唐飛雙手抱拳說道:“卑職參加大人,大人可否表明官職?”
“大膽!”一旁的都頭高聲喝道。
“無妨,本官乃天武軍步軍都虞候林青,你又是何人?”林青道。
“啓稟大人,小的乃武德司在蜀國成都府的密探,專司探查機密。”唐飛嘴上胡謅道,現在保命要緊,到時候到了東京開封府在去找齊遠。
“可有證明?”林青問道,心中卻在想“原來是武德司那羣見不得光的人,難怪身手如此之好。”
“這。。。。。。沒有。”唐飛遲疑道。
“沒有證明,本官如何能信你,來啊!拉下去關起來。”林青說完調轉馬頭準備離開,幾個如狼似虎的禁軍士兵一擁而上,準備將唐飛掀倒在地,唐飛急忙喊道:“慢着!”
“等等,你有何話說。”林青身手製止了禁軍士兵,轉過頭問道。
“小的因爲身負重任,身上可以證明身份的東西已經盡數交由小的上官齊遠齊大人,若是大人不信,可派人押小的回東京驗明身份。”唐飛大聲說道。
“你認識齊副指揮?”林青問道。
“不錯,小的以前的上司是趙元京趙大人,可是後來不知道爲什麼變成了齊遠齊大人,小的一直潛伏在成都府,對外面的事情並不知情。”唐飛確實認識齊遠,而趙元京那王八蛋早就在孟知祥的墳墓中腐爛,唐飛的話真真假假,一般人聽了絕對會相信,果然,聽到唐飛這麼說,林青已經信了八成,林青翻身下馬,揮揮手,周圍的禁軍立刻退開,唐飛知道自己暫時安全了。
“你可知那些人是什麼人?你爲何會和他們在一起,那個白衣人又是誰?”林青沉聲問道。
“這個大人可否讓小的單獨彙報?”唐飛看了看四周。
林青點點頭,說道:“你跟我回營。”說完翻身上馬喝道:“掩埋屍體,統計傷亡,各營帶回!”
唐飛雖然沒有被關起來,但是還是被暫時限制了自由,只能騎着大紅,混在隊伍中向着威鳴關而去,一路上到處都是戰鬥過的痕跡,官道兩旁到處都是草草掩埋屍體堆成的土包,雖然現在已經進入九月份,但是白天的氣溫依舊很高,若是屍體放在野外,極有可能腐爛,導致瘟疫爆發。
隊伍行了差不多一個小時,一座不大的關城出現在唐飛眼中,此時城牆上的旗子早已換成了“周”,不少士兵正在清理着戰鬥遺留下的痕跡,看見林青的隊伍出現,不一會兒,便有一隊騎兵迎了過來,林青和爲首的一名指揮寒暄了一陣,便帶隊進城了,這就是禁軍和廂軍的區別,雄勝軍只是地方廂軍,地位根本沒法和林青所在的天武軍相比,林青表現出倨傲也是正常。
“好了,你可以說了。”林青和唐飛面對面的坐在威鳴關的官衙內,這裡的官員在威鳴關被攻破的時候便已盡數逃走。
唐飛沒有說話,而是看了看林青身後站着的一個大漢,這人穿着一身紅色軍袍,外面罩着一件黑色鐵甲,鐵甲外套着一件褐色貉袖,腰上扎着黑色袍肚,頭戴鐵殼范陽帽,一手叉腰一手握着一把橫刀,正一臉警惕的看着唐飛。
“無妨,他是我的貼身護衛。”林青此時脫了一身鎧甲,穿着一件黑色勁裝,從剛纔他射李澤龍那一箭,唐飛就知道此人身手不俗,看起來像是個文質彬彬的文士,若是被他的外表所糊弄,必會吃大虧。
唐飛心中思索了一下,覺得不能將柴榮有可能是被興唐會青龍使害死的事情說出來,因爲這件事一旦傳出去,先不說會打草驚蛇,光是隨意造謠,議論皇室便是死罪一條,柴榮已經死了,唐飛突然說他的被害死的,大周全國上下誰會相信,一個弄不好便是滅頂之災。
唐飛定定神,開口將興唐會的一切以及李澤龍的身份都如實說來,只保留了李澤龍他們去東京的目的,以及柴榮的死因。這一說便是兩個多時辰,其中有七成是真的,另外三成是假的,但是這些已經足以讓林青一臉嚴肅,等唐飛說完舉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林青說道:“看來你真的是武德司中人,那還有一個重要情報是什麼?”
“啓稟大人,這個恕小的無可奉告。”唐飛搖搖頭。
“我家大人問你,你說便是,無可奉告是什麼意思?!”站在林青身後的林大呵斥道。
唐飛聽了立刻不爽,冷聲說道:“我們武德司自然有武德司的規矩,你們是禁軍,這些情報我本來就可以不告訴你們。”
“林大!不可無禮!”林青呵斥道。
“是!”林大狠狠瞪了唐飛一眼,退後兩步不再說話,林青微笑着說道:“還不知這位兄弟尊姓大名?”
“大名不敢稱,小的姓唐名飛,只是武德司一名普通小卒。”唐飛抱拳說道。
“唐兄弟莫要動怒,你可能還不知道,你們武德司現在已經歸到侍衛親軍,和我們殿前軍同屬禁軍了。”林青笑着說道。
“這個小的久居敵國,確實不知道。”唐飛見林青滿臉微笑,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唐飛也就客氣起來。
“無妨,唐兄弟先休息一晚,我修書一封,明早你跟着遞送軍報的士兵前往鳳翔府,到了鳳翔府將信交予鳳翔節度使王景王大人,他會有安排。”林青說道。
“多謝大人!”唐飛急忙站起來感謝道。
“你們武德司的兄弟也不容易,身在敵國每日小心謹慎,如履薄冰,我林青佩服。”林青笑着擺擺手,示意唐飛不用這麼客氣。
“多謝大人誇獎,爲大周效力,爲皇上效力!義不容辭!”唐飛一臉嚴肅的站起來,這演技唐飛覺得放在前世都可以拿小金人了。
等唐飛從帳篷中出去,林大低聲說道:“大人,這小子真的是武德司的麼?”
“看樣子像,不過他說的話有幾分可信我便不知道了。”林青沉思片刻說道:“沒想到武德司中還有這麼一號人物,我在東京怎麼從來沒聽說過,對了,你和他單打獨鬥,有幾分勝算?”
“不到3成。”林大遲疑了一會兒,沉聲說道。
“這不可能吧,殿前各軍中你的身手絕對能排進前十,沒想到這小子身手居然還在你之上,要是這小子回到了東京,我們殿前軍和侍衛親軍的閱軍大比可就危險了。”林青眼中閃過一絲寒芒。
“那大人的意思是。。。。。。”林大身手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
林青想了想,說道:“不可,畢竟同屬禁軍,這樣吧,拿筆來。”
林大立刻拿出筆墨紙硯,林青想了想,寫好了一封信,說道:“交給林二,讓他和這個唐飛一起前往鳳翔府,將信交給王大人,請他定奪。”
林大接過信,轉身走了出去。
第二天一大清早,唐飛便被一名禁軍士兵叫了起來,看見唐飛從屋子走出來,這名禁軍士兵有些不悅,說道:“林大人要求我們天黑前到鳳翔府,走吧。”
唐飛懶得理他,隨意洗漱了一下,看見自己的大紅也被這名禁軍士兵牽了過來,“朔月”也掛在馬鞍上,唐飛抱拳道:“這位兄弟對不住了,昨日廝殺勞累,起晚了些,還請海涵,不知兄弟可否告知姓名?”
見唐飛笑嘻嘻的挺客氣,這名禁軍士兵臉色稍微好看了些,說道:“你叫我林二吧,準備好了我們就出發,雖然這裡離鳳翔府還算近,但是道路崎嶇,還有不少被打散的蜀軍兵卒,一路上要提高警惕。”
“多謝提醒。”唐飛一抱拳,翻身上馬,一拉繮繩,大紅揚起前蹄,嘶鳴一聲,直衝而去,林二在後面看的羨慕不已,低聲罵道:“直娘賊,從哪裡搞來了這麼一匹好馬!”
兩人出了威鳴關,一路向北疾行而去,果然道路及其難走,而且鮮有人煙,即使經過了兩個小村莊,也是毫無人煙,早已荒廢,隨着日頭漸漸升高,氣溫漸漸熱了起來,等兩人過了一處叫做黃牛寨的破舊鎮子時,來到一處岔路口,遠遠望去,便看見一處茶肆,不過一個人也沒有,林二一拉繮繩,說道:“唐兄弟稍等,我去買些吃食,打些水喝,這天氣真他孃的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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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飛說道:“林二哥,這茶肆沒問題吧?”
林二一愣,隨即笑着說道:“放心吧,這已經是我大周境內,出發的時候我還和幾個兄弟在這裡吃過酒,沒問題。”
唐飛不再說話,而是跟着林二來到了這個小茶肆前,聽見外面有響動,一個小二打着哈欠走了出來,看見林二的裝束,急忙點頭哈腰的笑問道:“二位軍爺吃些茶?”
“吃什麼茶?老子要吃酒,把你們釀的酒端上來,順便切一些下酒菜。”林二大刺刺的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好嘞。”小二很利索,不一會兒便端着個托盤走了出來,一小壇酒,兩三盤醃的鹹菜,一盤滷羊肉,林二拿起酒杯美美的喝了一大碗酒,放下碗說道:“真他孃的爽!唐兄弟嚐嚐。”
唐飛點點頭,說道:“好!林二哥小弟敬你一杯!”
兩人開始大吃海喝起來,絲毫沒有注意到小二正在打顫的雙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