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一個多時辰後,杜一白的夫人趕了回來,她是一個很風韻的女子,舉手投足間都透露出一種文雅,很是有大家閨秀的樣子。
當她進得臥房看到杜一白屍體之後,她突然趴在屍體上嚎啕大哭起來,就好像她的世界突然間倒塌了似得。
據花郎所知,杜一白的夫人叫孫蝶,孃家就住在杭州城外的一個縣城之中,也是釀酒世家,當初她父親爲了自家生意,纔將之嫁給了杜一白的。
杜一白對這個孫蝶很好,兩人雖說不是自由戀愛的,但關係卻很好,平常時候都沒見他們拌過嘴。
在孫蝶哭的差不多後,花郎這纔開始安慰她,並且詢問與之有關的事情。
孫蝶聽完花郎的話之後,仍舊微微抽泣了一下,許久後開口道:“老爺與人一同作酒麴的事情的確是有的,而這事如果成功了,我們杜康酒坊的生意必定能夠更上一層樓,所以遭到其他人的妒忌,很有可能。”
“那麼在這長安城西市之中,誰最是忌憚你們呢。”
“一共有兩家,其一一家是唐家酒坊,另外一家是晉魏風流酒家。”
這兩個酒家所起的名字倒充滿了古意,花郎繼續問道:“何以他們兩家就與你們家有莫大沖突呢。”
“花公子有所不在,這唐家酒坊和晉魏風流酒家在這長安城西市的生意很好,與我們杜康酒坊幾乎三分了天下,若論酒的質量,自然是我們杜康酒坊好一些的,可若論生產的速度和受衆,則是他們唐家酒坊;而若論酒的花樣之繁多,則屬晉魏風流酒家,我們三家本來是勢均力敵的,而我們杜康酒坊的弱點,便是製作流程太過複雜,酒麴不好弄,出來的酒少,所以只要我們弄來了酒麴,加快了生產,以我們家釀酒的質量,很快就能夠佔領市場,那唐家酒坊和晉魏風流酒家必定要少不少業務的。”
花郎對生意頗有些心得,雖然他覺得杜康酒家只要弄到酒麴就能夠快速佔領市場有些不太現實,可也並非不可能,他們因此而被唐家酒坊和晉魏風流酒家忌憚,也是說得通的。
既然如此,他們就要騙人調查一笑唐家酒坊和晉魏風流酒家了。
唐家酒坊和晉魏風流酒家的生意在杜一白被殺之後突然變的紅火起來,原因自然是因爲杜康酒坊因爲死人歇業了,他們以前的主顧卻不能不喝酒不買酒,所以他們只有到唐家酒坊和晉魏風流酒家裡買。
唐家酒坊的老闆唐三,是個五十多歲的人,以他的體型和年齡,恐怕根本就做不了翻牆殺人的勾當,而他膝下只有一個女兒,所以花郎等人很快便排除了他是殺人兇手的可能。
晉魏風流酒家的老闆叫魏淮,今年纔不過三十多歲,是繼承了家業發展起來的,不過這個魏淮很有生意頭腦,所以他們晉魏風流酒家的生意好的不得了。
除此之外,據聞這個魏淮二十五歲之前,一直想當一個像李白那樣的俠客,走到哪裡就作詩飲酒到哪裡,所以二十五歲之前,他一直都在外地流浪,仗劍天下。
雖然他的劍術並不是很高,可高來高去的本事卻是有的,爲此,花郎將他當成了重大懷疑對象。
當花郎等人進入晉魏風流酒家之後,裡面的夥計立馬便迎了上來,大家同在西市做生意,花郎的紫氣東來又如此有名氣,他們自然是認得花郎的,更何況之前花郎還在他們這裡買過酒呢。
夥計迎來之後,立馬笑着問道:“花公子,今天你們想要那種酒,要多少。”
花郎聳聳肩:“今天我們來這裡並不是買酒的,而是想見一見你們家掌櫃魏淮。”
一聽花郎並不是買酒的,夥計立馬做出爲難的臉色來:“最近我們家掌櫃挺忙的,恐怕無暇見花公子。”
見夥計要拒絕,陰無措頓時冷言道:“怎麼,不買酒就不能見。”
夥計更是爲難,道:“倒並非如此,花公子名氣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只是最近幾天,我家公子生病了,麻疹,不宜見風,如今呆在屋裡不出來呢。”
雖然不知道這個夥計的話是不是真的,可他的這種行爲卻激怒了花郎他們,所以這個時候,站在一旁的花婉兒連忙說道:“無妨,我正好是大夫,替你們家掌櫃的看一看也罷。”
夥計顯得有些躊躇,而這個時候,溫夢冷言道:“你若再不領我們去,等李景安李大人來了,就有你好看了。”
自從上次宰殺牛肉一事後,整個長安城西市的人都知道花郎與李景安關係匪淺,再有便是有傳言說花郎是皇上欽封的什麼特使,所以溫夢這句話一出,那名夥計就是再爲難,也只好領他們進了後院。
晉魏風流酒家的後院很大,比杜一白家的後院還大,那夥計領他們到後院之後,拍了拍魏淮的房門,然後說道:“掌櫃的,花公子來訪。”
立馬先是沉默了一會,隨後傳來一個聲音:“請花公子進來說話,不過我患有麻疹,還請花公子莫要嫌棄。”
花郎有百毒不侵之體,豈會害怕區區麻疹,只不過爲了預防萬一,他並沒有讓溫夢等人跟隨,他自己一個人進了魏淮的房屋。
魏淮的臥房佈置的很雅,倒真有晉魏風流之感,進得臥室之後,花郎見魏淮一白沙遮面,坐在牀頭,可能是擔心傳染給花郎吧,他並沒有到臥室的隔間相迎。
花郎在外面坐下,道:“魏老闆的病沒事吧,舍妹正好是大夫,要不請他進來給你看看。”
魏淮咳嗽了一聲,然後連連搖頭:“不必了,我的病已經請大夫看過了,只要呆在屋裡不見風,靜養一段時間就沒事了,只是不知花公子今天怎會想起來訪我這裡的。”
花郎嘴角微微抽動,道:“長安城西市杜康酒家的掌櫃杜一白昨天晚上被人殺死在了家中,此時由再下和李景安李大人負責調查,所以特來相詢。”
“花公子是懷疑再下殺了那杜一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