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天,花郎都沒有再出門,因爲他不需要再去調查誰,他所要做的,就是思考,思考密室是如何形成的,兇手爲何要殺人,他的動機又是什麼。
如此一直到傍晚,花郎隱隱覺得自己想出了一點頭緒,他知道密室怎樣形成了,他甚至推測出兇手是誰了,只是他卻不敢相信,或者說他不明白兇手爲何要這樣做,他不明白兇手殺人的動機。
除此之外,花郎還沒有辦法抓住兇手,就算他知道兇手是誰。
夜深深,今晚的夜空並不怎麼好,甚至前半夜的時候還開始下起雨來。
可雖然下雨,清麗院的生意仍舊是很好的,因爲不管是有錢人亦或者是士子書生,在雨夜逛青樓對他們來說都是一種享受,因爲他們不用孤寂的在自己家裡聽雨聲入眠,他們可以聽女子彈琴,可以看女子跳舞,琴聲舞姿,配着外面的雨聲,真是不可多得的享受。
清麗院內人來人往,不少人已經喝醉了,他們肆無忌憚的嚷嚷着,手也開始不老實起來,可這裡的姑娘早已經見慣,所以她們照樣彈奏起琵琶,照樣舞弄美妙的舞蹈,似乎這些男人的醜態他們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風聲吹打着窗櫺,不知爲何,白蘭總覺得心裡隱隱不安,就好像她要命喪今晚似的。
她的腳傷已經好了,她開始接客了,客人喜歡看她的舞蹈,可她總是心不在焉,她不停的告訴自己,那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可那個人的面目卻清晰的印在她的腦海,她無法再欺騙自己,她知道,那是真的,他回來了。
白蘭的舞步亂了,亂的厲害,一些客人開始嚷嚷起來,他們雖然看不懂舞步,可他們能夠感覺到臺上的舞姿美不美,一支舞罷,白蘭急匆匆的離開了,而那些來此尋歡的男人則發出陣陣笑聲,他們的笑讓人聽來是那樣的噁心和厭惡,就是白蘭,雖然早已經習慣了這些男人的笑聲,可今天晚上她覺得這些男人一個個都是骯髒的。
她突然想哭,她覺得自己也是骯髒的,可她卻無力改變命運。
她推開自己的門,她想躺着牀上大哭一場,可就在他推開門的時候,她發現事情有些不對,有人進過她的房間,雖然她的房間每天都有不同的男人進來,可在她不在房間的時候,她的房間卻是不常有人的,可是在她推開門的那一刻,她趕緊到屋內有人。
她的心又不安起來,她又想到了那張臉,可這個時候,她卻突然笑了笑,她覺得自己想多了,在清麗院這樣的地方,她實在不必太過擔心自己的安危的,因爲她的命本來就不值錢。
她跨步走進了自己的房間,她雖然不停的安慰自己,可她還是覺得害怕,而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從幔子後面衝出一人來,那人見了白蘭,也不多言語,拿起匕首就刺了來,白蘭驚恐,她突然高聲大喊救命,清麗院雖然各種聲音都有,可白蘭的這聲救命卻異常的大,與白蘭住在同一樓的姐妹以及它們的客人衝了進來,他們衝進來的時候,發現白蘭已經受傷。
白蘭的肩膀處在流血,紅色的血此時看來是那樣的醒目,而白蘭的眼睛則盯着房間裡的窗戶,此時窗戶大開,風雨飄灑進來。
次日一早,端州州衙迎來了一位客人,龍不第。
每次龍不第來州衙,包拯都覺得很爲難,因爲龍不第是做那種生意的,而包拯不想跟這種人有過多的交往,可他是知州,有些事情他卻不得不處理。
龍不第的拜訪很平常,一衆人等在客廳坐下,龍不第便開門見山的說道:“實不相瞞,昨天晚上清麗院發生了事情,我本是想擊鼓上大堂的,可後來想想算不得大事,來跟包大人說一聲就好了。”
聽龍不第這樣說,包拯卻突然來了興趣,問道:“昨天晚上清麗院發生了什麼事情,爲何龍老闆首先想到的是擊鼓?”
龍不第連忙答道:“是這樣的,昨天晚上白蘭姑娘跳完舞回自己的房間,突然遭遇到了陌生男人的襲擊,此時……”
龍不第還未說完,公孫策突然搶先問道:“白蘭姑娘遇到了襲擊,她現在怎麼樣了?”
對於公孫策的反應龍不第覺得很吃驚,不過他也不敢多問,只是連忙答道:“肩膀處被賊人刺傷了,現如今連筷子都拿捏不住,我已經讓人對她進行照顧了。”
聽完龍不第的話之後,公孫策仍舊急切,道:“派人照顧怎麼能行,必須讓人對她加以保護才行!”
龍不第連連點頭應承着,而這個時候,花郎有些好奇的問道:“白蘭姑娘可是得罪了什麼人,所以才被人行刺?”
龍不第搖搖頭:“應該不會吧,白蘭姑娘這幾天一直休息,只在昨天晚上才第一次登臺,誰會恨她?”
花郎眉頭微皺,又問道:“白蘭姑娘可曾說些什麼,比如說行刺她的人的面貌,以及其他什麼的?”
龍不得搖頭,道:“現在白蘭姑娘什麼都不肯說,甚至連面都不想跟我們見了。”
衆人驚訝,花郎又問道:“白蘭姑娘是如何進得你們清麗院的?”
龍不第想了想,道:“白蘭姑娘以前好像是一大戶人家的丫鬟,後來那戶人家落敗了,她無路可去,就賣身到了我們清麗院,到如今已經好幾年了吧。”
這本是青樓女子所常有的命,花郎並未再多說其他。
龍不第見包拯他們沒有什麼要問的,而他也沒有什麼要說的,於是就起身告辭離開,在他離開之前,公孫策一臉憂心忡忡的樣子,好像恨不能馬上跟着龍不第去清麗院,去看看白蘭姑娘是否真的沒有大礙。
衆人理解公孫策此時的心情,所以他們並未多說其他,而且現在的他們覺得最奇怪的就是誰會去襲擊一個清麗院的風塵女子?
花郎眉頭微皺,當他想到上元節白蘭突然跌倒的事情之後,他嘴角淡淡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