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葉蕭蕭下。
一路所見景色,雖然很美很意境,卻都是殘敗。
而殘敗的景色一旦看的多了,反而讓人的心快樂不起來。
所以一路走來,大家也就漸漸的沉默寡言起來,一片樹葉隨風飄落,落進馬車之中,花婉兒拾起,忍不住嘆息一聲。
本來好好的遊玩,在走了一兩個時辰之後,突然變成了悲秋。
這是花郎他們所沒有料到的,於是,在一個十字路口,大家停了下來,他們必須選擇,選擇一個去的方向,一個可以讓大家開心起來的地方。
這地方並不怎麼好找,可卻也不難。
向東有一片楓葉林,那裡有一座三佛寺,寺廟裡的晨鐘暮鼓聲很是好聽,若是能去楓葉林和三佛寺玩上一玩,應該可以改變一下心情。
於是,馬車一路向東。
如此走了半個時辰,終於來到他們早已經嚮往的楓葉林,這裡的楓葉已經開始發紅,紅的有些絢爛,置身其中,就像是在夢境。
溫夢和花婉兒他們的心情頓時大好,於是在這楓葉林下盡情的嬉戲,玩樂,一直玩到正午時分,他們幾乎忘記了去三佛寺,亦或者是吃飯。
直到大家的肚子咕嚕咕嚕叫的時候,他們才發覺自己餓了,而這個時候,一陣鐘聲傳來,那是三佛寺吃午飯的鐘聲,鐘聲響起,那裡的和尚便可去食堂吃飯了。
鐘聲遠遠傳來,讓溫夢他們幾人更覺飢餓,於是便想着去三佛寺吃點東西。
既然大家都餓了,達成一致自然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於是大家上了馬車,向三佛寺趕去,而在這一路上,楓葉隨風飛舞,就算是落葉,也顯得那樣的美好。
看着這些飄落的楓葉,花郎突然覺得,不同的落葉也有不同命運的,其他的木葉凋零,只給人悲傷之感,可這楓葉飄落,有的只是如火般的熱情。
如此行了大約半柱香時間,他們終於來到三佛寺門前,三佛寺是一座建在三佛山上的寺廟,雖然不是很高,卻也算宏偉,來此地遊玩燒香拜佛的人不少,花郎他們幾人來的時候,已經看到了不少信男信女。
只是,也有一點不同,這些信男信女雖然很多,可每個人的臉上都有悲慼之色,這倒讓包拯他們覺得奇怪了,來此燒香拜佛,怎麼能悲慼呢?
越是奇怪,就越想知道是因爲什麼,所以包拯和花郎他們上得前來,攔住一名小沙彌問道:我們途徑此地,腹內空空,不知可否賞一些齋飯來吃?
那小沙彌眼角微紅,雙手和尚,道:阿彌陀佛,幾位施主可隨這些人一同前往寺院食堂。
說完這些,那小沙彌便要離開,可包拯突然又問道:小師傅,有一點在下很是不解,爲何你們都顯得那樣悶悶不樂,莫非寺院之中發生了什麼事情?
一聽這話,小沙彌顯得更加悲傷了,最後竟然用抽泣的語調說道:阿彌……陀佛,我……我家住持……昨天晚上圓寂了,我們……我們很悲傷,這些信男信女……是來祭奠我們住持的。
原來是三佛寺的住持死了,怪不得他們這麼悲傷,溫夢他們不是信男信女,所以對於他們住持的死,實在沒有什麼好表現的,她現在最急切的,是吃飯。
小沙彌說完那些話就離開了,而包拯他們則匆忙去食堂,他們來到食堂的時候,已經沒有僧人了,所有吃飯的人都是信徒,包拯邊吃邊問道:花兄弟,你覺得這三佛寺住持的死會不會有問題?
一聽這話,花郎吃到嘴裡的飯差點噴出來,心裡想着,怎麼這包黑子得了這樣一個職業病,發現人死就以爲有問題,以爲是謀殺的,這個世界上那裡有那麼多謀殺嘛,每天都有人死,難不成每個人都是謀殺的?
花郎心裡雖然這樣想,可並未這樣說,他將飯菜嚥下之後,望着包拯問道:包兄爲何會有此一問呢,難不成包兄發現了其中端倪?
包拯有些尷尬,搖頭道:這倒沒有,只是覺得心裡不安,怎麼我們一來這裡,這裡就死人了呢。
見包拯如此,花郎很想說,人在遇到死人的時候,心裡總是會不安的,因爲每個人都害怕死亡,死亡來臨,會讓自己的心裡感覺不踏實,好像覺得自己隨時都有可能像死去的人那樣,花郎很想這樣安慰包拯,可話到嘴邊,又覺得自己一個大男人對另外一個大男人說這樣的話,顯得有些太彆扭了,於是改口道:包兄既然覺得不安,那我們吃完飯之後,去佛堂看一看便是了。
包拯夾了一口青菜放進嘴裡,很是煞有介事的點頭道:很好,我也覺得應該如此。
花郎和包拯兩人這般說着,公孫策和溫夢等人雖然聽着,卻也並不插嘴,因爲他們實在是太餓了,他們要先填飽肚子再說。
因爲心裡有事,包拯吃的很快,吃完之後,便連忙說道:我們這就去吧?
花郎見此,也只好停下筷子,起身和包拯他們一同前往佛堂,因爲三佛寺住持的屍體就停放在這裡,在傍晚的時候,他們要擡出去火化的。
有十幾名僧人在守護着屍體,包拯雙手合十,問道:在下天長縣縣令包拯,不知可否觀摩一下令寺住持的遺容?
衆和尚一聽是包拯,心頭猛然一驚,然後將目光投向了一個和尚,那和尚大概三十多歲摸樣,在這羣和尚當中顯得舉足輕重,他也雙手合十,道了一聲阿彌陀佛,這才說道:原來是縣令大人,失敬失敬,在下是住持的大弟子悟能,如今住持已然圓寂,卻不知包大人要看什麼?
這名字讓花郎想起了八戒,若不是這場合不適合笑,他真的想大聲笑出來,而這個時候,包拯眉頭微皺,看個屍體就看個屍體,問那麼多幹什麼,莫非着其中有鬼,所以你們才問這麼多廢話?
這般想着,包拯對三佛寺住持的死就更加懷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