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天氣漸漸不再那麼鬱熱了。
街上的行人也漸漸多了起來,這天淮南城的街道上,顯得有些慌亂,因爲一條狗。
那是一條受傷的狗,他的一隻眼睛被打壞了,流着血,很是恐怖,狗可能因爲疼的緣故,並沒有像人那般叫喊,他只是縮着身子趴在街角,那樣子可憐的很。
有一羣人圍着狗議論,他們議論的內容很多,比如說這是誰家的狗,怎麼受了這麼重的傷,當然,也有討論說如何吃了這條狗的,畢竟狗肉很香嘛,如果這條狗無人認領,他們倒不介意給宰殺了。
各種議論聲此起彼伏,有一個人則很憤怒,他是溫風,今天他一個人出來遊玩,可是卻遇到了這隻受傷的狗,而聽到旁邊人的議論,他便很生氣。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黃衫女子突然站了出來,女子揹着一個箱子,只見她從箱子裡拿出了一瓶粉末,然後撒在了那狗的眼睛上,溫風見此,立馬衝了上去抓住了那個女子的手,問道:“你要做什麼?”
黃衫女子受到了驚嚇,一時間瞪大着眼睛看着溫風,此時的溫風已經二十多歲了,在跟着花郎的這幾年裡,培養的十分有氣質,只是這種氣質並不是書生的氣質,而是一種江湖人的氣質,他畢竟是跟着狼長大的,一股野性雖然消磨了去,可一股豪氣卻是漫漫滋生的。
溫風並不算是一個英俊的男子,可這股氣質卻很是能夠吸引人,但是眼前的這名女子此時卻只有憤怒,而當這名女子瞪着溫風看的時候,溫風才突然看清楚這女人的面容,她是那種冷靜型的女子,面頰雖是嬌美,可又有一股說不出的冷峻氣息,她瞪大的眼睛彷彿會說話,讓溫風不由得鬆開了手。
女子瞪了一眼溫風,道:“我是名大夫,在給這狗治傷呢,你一個什麼都不懂的人,跑出來做什麼嘛!”
在明白了女子的用意之後,溫風顯得很是尷尬,連連跟那女子道歉,女子卻一點不給好臉色,道:“好了好了,這條狗傷的很重,我還要繼續治療呢,讓開!”
溫風很自覺的讓開了,而此時街上的人見有人認狗,也就都陸陸續續的離開了,當然,溫風卻是一直站在那女子旁邊的,女子的容貌很美,對狗很溫柔,這一切看在溫風的眼裡,突然把他的心都給融化了,一時間,溫風想到了一個詞,愛情。
愛情,好像只要是人,天生就會有的,當溫風看到黃衫女子的一舉一動之後,他突然間就感覺到了愛情。
愛情來時,是那般的強烈,想要人將之全部容納,可卻又是那樣的虛無縹緲,讓人不知道該在呢麼辦。
女子把狗狗的傷口處理完之後,發現溫風還在一旁,臉上頓時露出一絲怒意,道:“你怎麼還在這裡?”
溫風跟着花郎這麼久,心態還是不錯的,所以被女子質問,卻也沒有表現的很是驚慌,道:“我也很是擔心這條狗,自然要看看你怎麼給他處理傷口了。”
溫風擔心這條狗,從他突然衝出來抓住這個黃衫女子的手時這個黃衫女子便已經知道了,所以這個時候,她的怒容稍有緩解,道:“狗的傷很重,我需要將它帶到醫館照看幾天,你去找輛木板車吧,把夠運到我的醫館。”
聽到這句話之後,溫風不做一點遲疑,立馬將街上一個賣菜人所用的木板車給買下來了,他是溫夢的弟弟,拿出這點錢還是很輕鬆的,將那個小狗抱上木板車之後,溫風就推着問道:“姑娘的醫館在什麼地方?”
“過了前面那個街頭向左拐便是,名字是黃柔醫館。”
溫風點點頭,然後問道:“姑娘名叫黃柔?”
女子點點頭:“沒錯。”
溫風笑了笑:“我叫溫風。”
黃柔對此並沒有多說什麼,好像對於溫風的這個自我介紹,並不感興趣。
兩人走了一段路後,便到了黃柔醫館,只是讓溫風覺得奇怪的是,這黃柔醫館的病人並不是很多,溫風並非笨人,一看之下便已明白,只怕是這黃柔的醫術並不到家,所以病人才少的。
醫館並不是很大,前面是門面,後面有一個院子,溫風進去之後,見裡面有很多動物,而且都是受傷的,想來都是這個黃柔姑娘從其他地方發現的受傷的動物給抱回來治病的吧。
將狗狗放下之後,黃柔便下起了逐客令,她的摸樣很是冷峻,可溫風卻是越看越喜歡,所以就算她下逐客令,他也是滿臉的笑容。
“黃姑娘,明天我可以來看……狗狗嗎?”本來他想說是來看你的,可後來一想,這樣說太過輕浮,便說來看狗。
黃柔姑娘微微凝眉,道:“不可以!”
“爲什麼?”溫風很是不解,他以爲自己這樣說的話,這個黃柔姑娘一定會同意的。
“不爲什麼。”
“同爲愛狗人,相煎何太急嘛!”溫風不依不饒。
這句話把曹植的那句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給該了一下,這倒讓黃柔姑娘覺得挺有意思,忍不住笑了笑,可很快又恢復冷峻的面容,道:“不可以就是不可以,你走吧!”
這是一個很冷的女子,而在溫風見到她的那一眼,便也知道她是個很寂寞的女子,不然整個醫館當中,怎麼就只有他一個人呢?
一個喜歡動物的人,必定是一個寂寞的人,溫風很能明白這種寂寞,在沒有遇到花郎之前,他每天都在這種寂寞中度過。
雖然黃柔說不讓他來,可如今他知道了地點,他要來,誰還能攔得住?
不過在離開之前,溫風在這個地方打聽了一下有關黃柔的事情,原來這個黃柔醫術並不差的,只不過對於動物的熱愛超過了對人,在面對受傷的動物和人時,他最先選擇救動物,因此來他的醫館看病的人,就不多了。
這是一個很奇怪的女子,不過溫風卻是越看越喜歡,而且喜歡的不得了,想要天天都見到她,他不知道,這是不是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