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秋日午後,上京城人來人往好不熱鬧,而要說最熱鬧的地方是哪裡,一定是翡翠樓了。
翡翠樓並不是賣玉石珠寶的,而是一家客棧,一家很獨特的客棧,這家客棧很文雅,接待的也多半是讀書人,而這裡的飯菜雖然不一定十分昂貴,可每一道菜都有一個十分文雅的名字。
這裡是讀書人的天堂,只要誰能夠有錢在這裡吃飯,就可以在這裡與人討論詩詞,而最後誰做的好了,客棧老闆還免去他所有的飯錢。
大家當然都不在乎那一頓飯錢,大家要的只是熱鬧罷了,在這裡,是一件很熱鬧的事情;遼國有不少的漢人,漢文化已然慢慢的深入人心,所有遼國的讀書人也就慢慢多了起來,因此,很多讀書人也想着附庸風雅,來一場詩詞大會什麼,亦或者什麼大比,反正只要熱鬧,在外人看來是件雅事就行了。
着他的午後,翡翠樓就在進行這件事情,這裡的書生一個接着一個的把自己的詩詞拿出來任人評賞,有人做的好,有人做的差,可這沒有什麼關係,只要是詩詞就行,只要被人看做雅事就行,人活在世上,不就是圖個舒坦嘛。
蕭雲才已經連續作了五首詞了,這五首詞的格調都很高,引來了不少人的讚歎,而在蕭雲才做完第五首詞之後,他突然丟下衆人獨自上了樓。
翡翠樓是個客棧,自然是有吃飯的地方和住宿的地方了,所以對於蕭雲才的突然上樓,大家並沒有很在意,只是繼續玩着這種遊戲。
大家玩的不亦樂乎,而隨着時間的慢慢遷移,不知不覺便到了傍晚時分,那些書生聊夠之後紛紛散去,客棧慢慢安靜了下來,當最後一位客人離開之後,客棧老闆這才吩咐店小二開始打掃那些桌子,而就在店小二忙忙碌碌的時候,客棧老闆突然想到了什麼事情,於是問道:“你可有看到蕭雲才蕭公子離開。”
店小二正在搽桌子,對於客棧老闆的話他是不想回答的,可卻又不能回答,最後站起身來望着客棧老闆,一臉無奈的搖搖頭:“沒有注意到。”
客棧老闆微微凝眉,隨後衝店小二喊道:“趕緊幹你的話,我上去看看。”
客棧老闆的臉上洋溢着笑容,因爲他覺得自己又要有一筆錢入賬了,因爲根據他對蕭雲才的瞭解,這個蕭雲纔對於錢財是一點不在乎的,打賞什麼的,從來都沒有吝嗇過,到時只要他在蕭雲才面前說一些兒好話,這錢財就到手了。
這樣想着,客棧老闆忍不住笑出了聲來,他在二樓來回走着,最後來的了蕭雲才的房間,輕輕敲了幾下門後,裡面並無任何反應,客棧老闆有些奇怪,於是又敲了幾下:“蕭公子,您還在嗎,時間已經不早了,你是否回去休息。”
屋內仍舊沒有任何人回答客棧老闆的話,而客棧老闆摸了摸頭之後,最終下定決心,他要打開門看一看,就算惹了蕭公子不高興,那也沒有辦法的了。
可是當他準備推開門的時候,又縮回了手,因爲他想到了蕭公子打賞的銀子,如果這樣惹蕭雲纔不高興了,那豈不是連賞銀都沒有了。
一番猶豫之後,客棧老闆嘆息了一聲,然後便下樓了。
夕陽漸漸落下,整個上京城燃起了炊煙,寒風又起,涼意逼人,天邊有黑雲鋪蓋,彷彿隨時都會下一場大雨來。
客棧老闆自從二樓走下了之後,已經有半個時辰沒有露出過笑臉來了,他很想再次上前看看,可有不敢,而這個時候,店小二已經將該打掃的都打掃完了,客棧老闆看到店小二後,心中頓時一喜,指着二樓說道:“你上前看看,看看蕭公子怎麼回事。”
這不是一件好差事,可是那個店小二卻不敢有任何違背,不情不願的上了樓之後,便敲響了蕭雲才的房間。
客棧老闆在下面等消息,如果蕭雲才生氣了,他就連忙上前,然後自己教訓一下那個店小二,說不定蕭雲才一高興,還是會打賞自己銀錢的,而就在客棧老闆這樣想的時候,二樓突然傳來一聲驚叫,接着便是死人啦死人啦的恐怖驚呼。
客棧老闆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渾身突然戰慄起來,他有些瘋狂的向樓上衝去,如果自己的客棧死了人,那可不是好玩的。
客棧老闆衝上二樓的時候,那名店小二跌坐在一間房的外面,他的腿不停的顫抖着,他想向樓梯這邊爬,可是卻嚇的爬不動了。
客棧老闆戰戰兢兢的走近房門口,然後強忍着恐懼向裡面望了一眼,當他看到屋子裡的屍體的時候,也突然嚇的渾身發起抖來,不過他雖然發動,卻並沒有跌坐在地上,而是慌不擇路的向樓下跑去,邊跑邊喊殺人了。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過去了,秋雨終於來了,雖然不是很大,可卻帶來了陣陣涼意,讓這本來已經有些涼的天氣變的更加清冷了。
死者是蕭雲才,因爲蕭雲才的跟花郎調查的那個耶律蝶郡主被殺的案子有關係,所以在胡衛清接到命案的情況之後,立馬派人去通知了花郎,然後花郎和溫夢他們撐着油紙傘,在這樣清冷的秋雨中來的了翡翠樓。
他們來的時候,翡翠樓已經被衙役給包圍了起來,外面的雨中站着幾個想要看熱鬧的人,而翡翠樓中,則寂靜的可怕,彷彿一個人的心跳都能夠感受到。
花郎和溫夢等人進來之後,看到了嚇的驚魂失色的客棧老闆,此時客棧老闆的臉色蒼白,他已經有些說話不清楚了,看到客棧老闆這個樣子,花郎真的很好奇,屍體到底是怎樣的一個樣子,纔將這客棧老闆以及他們客棧裡的店小二嚇的不知所措。
因爲有這樣的想法,所以花郎並沒有再問那個客棧老闆和店小二,帶着人直接上了二樓,他倒要看看,屍體到底被兇手折磨成了什麼樣子,而以花郎的膽色,他覺得無論屍體成爲什麼樣子,他都不會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