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反可不是小事,不是誰都可以承擔下來的。
鄭凱一雙眼睛幾乎充血了,可是他卻久久不語。
所有的人都在看着鄭凱,鄭凱好像在猶豫,在下決心,而這個猶豫和決心很難下,至少無論他做那個決定,都必須死一批人。
許久後的許久,鄭凱終於開口了。
“哼,我並沒有想要謀反,我只是想跟西夏國做生意賺錢罷了,我身爲趙家生鐵鋪的老闆,在這個地方私藏一些生鐵根本就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我藏了很多生鐵,可不賣出去豈不是太虧了,那可都是錢啊,可是我又不能跟大宋的將領做生意,最後只能跟西夏國做了,他們肯給我大價錢,難道我不做嗎,商人都是重利的,我聽說花公子之前也做過生意,怎麼,你不是這個樣子的嗎。”
鄭凱的話也有幾分道理,只是這個時候大家是不信的,因爲他的話跟他們現在掌握的線索是不相符的,若只是跟西夏做生意,他爲何要做出這般隱瞞,再者,只是與西夏做生意,有必要將自己也殺死嗎。
自己死了,以後就只能生活在黑暗中,除非大宋朝變了天,不然他不可能再見光明的。
大家不信鄭凱的話,而鄭凱卻又必須讓大家信他的話,因爲如果不信,他全家的人都必須死,謀反可是大罪啊。
不管他承不承認,他的家人都必須死,承認了謀反,皇上殺他,那個青王也是要殺他的,不承認謀反,青王也必定殺他滅口。
所以,他絕對不能讓自己跟謀反扯上關係,他必須把所有的罪名都攬到自己身上,只有這樣,他的兒子纔有可能活命。
一個人活到了這個份上,已經沒有生還的可能了,唯一能做的,只怕就是替自己的家人爭取條活路吧。
所以這個時候,鄭凱死了,他在衆人面前自殺了,而自殺前的一句話是:我沒有謀反。
所有人都被這種情況給震驚了,於青海眉頭微凝,望了一眼鄭凱的屍體,隨後又望向花郎,道:“花公子,如今怎麼辦。”
花郎沉思,他的推斷是沒有錯的,這件事情的背後一定是青王在操控,青王想要借西夏的手幫自己謀反,如今鄭凱死了,有些死無對證,可青王還在京城,只要他在京城,皇上就是不安全的。
如果以鄭凱偷賣生鐵給敵國這樣的罪名定案的話,京城不安穩,皇上不安全,青王雖有失責之罪,可卻並無多少大礙,畢竟他一直在京城,這邊的事情他可以推脫掉,就說一切是鄭凱的所爲。
如果堅持認定爲謀反的話,他們又沒有證據,如此一來,狀告親王可是大罪,沒有十足的把握,最後吃虧的只能是他們自己。
這是一個兩難的選擇,花郎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大家都在等花郎開口,許久之後,花郎給童卓做了個眼色,道:“將鄭府的人全部帶走,然後詳加排查,一定要讓他們吐露實情。”
童卓不是笨人,自然明白花郎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點頭之後,命人將鄭源等人全部押往衙門大牢。
在大牢之中,花郎和童卓對他們鄭源等人進行了嚴酷的逼問。
“你們最好把一切都說出來,你們謀反的事情一定是真的,如果你們不說,就只有死。”童卓在威脅他們,可是對他們來說,威脅已經沒有什麼用了。
童卓很是無奈,最後看了一眼花郎,花郎嘴角微微露出一絲淺笑,隨後說道:“你們整個鄭家是不可能逃出昇天了,你們的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全部被殺,無論是謀反還是通敵賣國,這個罪名都是誅九族的,可是你們想過沒有,是誰害你們這樣的。”
花郎的話並沒有威脅的意思,他只是要激起這些人的復仇之心,如果沒有青王想要謀反,他們鄭家那裡會跟着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來。
這個時候,花郎又添了一把火。
“你們今天的下場,皆是那個青王引起的,你們若是想要拉個墊背的,就將謀反的證據交出來,而如果不肯的話,沒有辦法,你們全家人去死,青王仍舊在京城逍遙快活,說不定你們死了,他連個紙錢都不給你們燒。”
鄭源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自己的弟弟此時眼睛之中滿是恨意,不過要他們就這樣出賣青王,卻也不是這麼容易的,所以這個時候,鄭虎突然說道:“要我們承認謀反也並非不可能,不過你們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花郎冷笑了一聲:“你要清楚,現在的你們是沒有資格談條件的。”
“如果你們不允,那我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反正都是死,興許我們死了,青王還能在京城替我們報仇呢。”
這鄭虎雖是武將,可腦袋瓜卻不笨,花郎發現自己不得不妥協了。
“好,你且說說你的條件吧。”
“我的條件很簡單,給我們鄭家留個後。”
“謀反,通敵賣國可都是大罪,你讓我怎麼幫你留後啊。”
“府裡的一個丫鬟懷了我的孩子,我只求你們放過她,就這麼簡單。”
花郎沉默了,從裡殺全家這種事情,都是要斬草除根的,不然只會留下禍害,雖然這事錯在鄭府,他們的後代就算要報仇也出師無名,可留下了一個人,便是留下了禍根啊。
可如果不答應,大宋只怕就難以安穩。
一番思索後,花郎還是做出了一個決定。
“好,我答應你這個要求,那個丫鬟我保下了,我花郎的話向來說得出做得到,你們可以相信我。”
鄭虎點了點頭:“我們相信你,好,我們將謀反的證據說出來。”
青王與鄭凱等人謀反的證據很快被花郎他們找到了,謀反可是大罪,鄭凱爲了避免被青王殺人滅口,也是有一手準備的,花郎等人拿到那證據之後,立馬派人趕往京城,如今京城有很多人是花郎的朋友,送這份證據給皇上,應該不算什麼難事。
當今皇上再仁慈,恐怕也不能容忍被人謀奪皇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