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大石尊耶律淳爲天錫皇帝,並非私心,而是想在延禧皇帝(也稱天祚皇帝,在這裡說明一下,天祚皇帝這個稱號並不是像什麼宋徽宗,宋欽宗之類的諡號、廟號!別人接皇位的時候尊號就是這樣!)失利之下挽天傾!
這才尊天錫皇帝上位,否則軍心難定!
現在聽先生說,大遼將是不保了,那就不能讓耶律大石關心一下自家,先生對大石是苛刻了啊!”
聽陳進才這麼一調侃,耶律大石臉上掛不住了,苦澀着回答。
不過,他那一臉的苦澀,究竟有多少真,又有多少假,那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是人生如戲全靠演技罷了!
不過陳進纔沒有接話,因爲按照戲份來說,現在還不是他接話的時候。
就像那曹操,立馬長笑三聲,必有一個馬仔上前虛心請教:“丞相爲何發笑?”
這就是一個好的戲份!
如果像耶律大石演戲,身邊少了馬仔在一邊拍屁,那還有何爽感可言?
所以,一定要有一個跳出來大聲勸說讓他不要心灰意冷,重振精神的人。
只是他耶律大石帶來的人很多,不知道誰會跳出來……
“哈哈哈哈!林牙一個通讀天下聖賢書的人,豈會看不出你分化大遼軍心之計!
和尚看來,剛剛斷言這大遼國運,非是天書所言,該是你陳白牛心中所願罷!”
不出所料的,跳出來自帶嘲諷光環的人並不是耶律大石的那些手下與侍衛,而是一直跟在後面的那幾個和尚中的一個!
一開口就帶着很濃烈的火藥味,猛烈抨擊陳進纔剛剛所說的話,而且一句就完全把陳進才帶到大遼所有軍民的對立面上。
因爲陳進才所說的這一句話,就算他說的是真的,或者說往後一年或者兩年又或者三年裡大遼亡了,人們大概會記得今天有一個人預言過大遼要亡的話。
如果沒有這個和尚這一句話,那等來年大遼亡國之後,人們只會說這位預言大遼亡國之人說話很是靈驗,說一個大國亡了,就真的亡了!
可是眼前這個和尚說出這一句話之後,無論大遼在過後兩三年裡亡還是不亡,預言過大遼會亡的人絕對不好過。
也許世上會有這麼一種傳說,本來大遼那麼大,怎麼說也不會亡,他們只要緩過勁來,那一定可以力挽天傾。
可是這和平谷的陳白牛這麼一說,而且還是話裡話外都透着一種這就是天書上記載的未來之事!
然後用這種語氣說大遼過不了三兩年了,此話一出,大遼的官,大遼的兵,大遼的民哪一個不是人心惶惶!
他們也怕死啊!
也許他們不怕就這樣死去,可是他們怕無用功地死去,死得毫無價值。
不管是官是民還是當兵的,他們可能有着一腔爲國這家的熱血,但卻沒有勇氣往那註定是沒有出路的懸崖衝去。
在不知道前方是懸崖的情況下,哪怕前方黑洞洞沒有方向,但只要有人說對面就是出路,對面就是光明,對面就是榮華富貴,那麼就有人勇氣爆表地衝過去!
哪怕是掉進了那註定是沒有前路的深淵時,他們也只會嘆息自己沒能努力撐到崖頂,而不會真的認爲自己的路是絕路。
可是一旦有人說前面是死路,前方就是萬丈深淵,那麼還有幾人會明知是死還義無反顧?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自陳進纔在這個世界裡出現時,還沒有出現過出言騙人的情況。
而且,他的身上還有一本天書,想必陳進才作爲一個聰明的智者,如果想哄騙人,難道不會說那些時間長一些的,不那麼快驗證的事情。
可是現在不是啊!
他說的是一個國家的興亡,而且還是這兩三年的事!
並且還說了,這話一出,其實命運就改了,照這麼看來,這命運絕對不會往好的方面來改的,只能是越來越壞!
那麼這麼一來,可能大遼滅國的情況就有可能提前了,人其實也跟別的動物一樣,都是趨利避害的。
在所有人都對大遼沒有信心的情況下,那就是失了軍心,民心。
當一個國家失了軍心民心之後,這個國家其實就已經不能再叫做國家了。
因爲她就像那沙灘上的城堡,只要一漲潮,那就什麼也沒有了!
所以,遼國三年內不滅,陳進才就是一個笑話,可遼國三年內被滅了,那陳進才就是一個使計算垮一個巨型帝國的人!
反正就是,不管遼國死不死,那陳進才都是個失敗者,這居然只因爲一句話的事!
這和尚一句話就能把陳進纔給困到了一個進退兩難的境地!
高手,真是個高手啊!
和尚不愧是辯經的高手,只是一句話就有了如此威力,不過他料錯了一件事,那就是陳進纔對世間名聲的在乎程度。
那就是不在乎!
逼已經裝完,功成身退就好,區區一個和尚也能讓自己跟他開撕,你有這個資格麼?
所以陳進才只是淡淡地笑着,看了一眼耶律大石便沒有再說話,至於那個和尚,誰會理他?
至於你耶律大石是信是不信,與我有什麼關係麼?陳進才從來就沒想過把自己目前的重心放在這陸地上!
他的心思,在這幾年內,都放在了那星辰大海!
在西方的行者,那名叫馬可.波羅的對西方人影響深遠的行者還沒有從這一片世界的中心帶回那一本他自己的遊記之前。
世人還不知道在那遙遠的海的另一個盡頭,那個遍地都是黃金的國度。(當然,對他們來說是的!)
航海還沒有發展起來,當他們開始航海時,還要離現在有個幾百年!
也就是說,若是陳進才掀開中國大航海之始,當人們從大海里得到那以往想象不到的財富後,他們纔會對大海狂熱。
通過歷史,陳進才知道,只有儘早地開發出大海帶給人類的財富,那中國纔不會在未來被別人壓在頭上撒野!
所以陳進纔不在乎耶律大石對自己信任與否,更不在乎對方是否再向自己問話。
他不在乎,可耶律大石卻不能不在乎,今年才三十來歲,一身子肉不能就這麼交代在這裡。
他止住和尚的再進一步挑釁,上前一步再次問道:“耶律大石請問白牛先生,大石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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