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他們這一身力氣,你能打得過誰?”杜九言道:“跑到是跑的過。”
銀手哭笑不得,“九哥,你天天練功,就爲了逃跑?”
“不要小看逃跑。不能做天下無敵,那麼逃跑就是最好的護命符。”杜九言話落,那邊劉德生忽然揮刀就朝劉大全過來。
劉大全站着沒動,任由劉德生將刀架在自己脖子上。
人羣中譁得一下,炸開了鍋。
兩方的刀明晃晃地在手裡,下一刻就要殺在一起。
“德生!”劉大全道:“你不要執迷不悟,就算你今天殺了我,我也不可能同意。我是不可能害弟兄們的。”
劉德生齜牙咧嘴,一副豁出去的樣子,“那就分家,這礦有我的一半!”
“你是不是和那邊聯繫過了?”劉大全臉色發沉。
劉德生回道:“是!只要你點頭,他們的人立刻就來將貨運走,一千兩黃金就是我們的了!我不想殺你,但是你斷了弟兄們發財的機會,就該死!”
“糊塗!”劉大全:“他們就等着我們自相殘殺後,好漁翁得利!”
“大家都住手,聽我說。”劉大全道:“那邊的人肯定在暗處等着了,你們千萬不要衝動!”
劉德生揮手一呼,“少聽他廢話,將他們捆起來。”
他這邊人是那邊的兩倍,話落,大家一起衝了過去,眨眼功夫,兩邊的人纏鬥在一起,也不過一盞茶的時間,勝負已分。
劉大全以及他十幾個兄弟,悉數被擒。
“將他們丟礦井裡去。”劉德生用刀背在劉大全臉上拍着,“現在是我做主,你們所有人都得聽我的。”
劉大全又氣又急,瞪着劉德生,被兩個人拖着往礦井去。
“大家都聽我說。”劉德生喊道:“桂王就算想要我們的礦又怎麼樣,這裡又不是廣西,他敢來搶嗎。”
他的兄弟們齊聲高呼,“不敢!”
“所以,該掙的錢我們照樣掙!”劉德生道:“弟兄們,開礦!”
衆人興奮至極,彷彿已經看到了一千兩的黃金在眼前了。
“咦,剛纔在邊上看熱鬧的三個人呢?”有人奇怪地四處找,他剛纔明明看到有三個人站在這裡的,怎麼一轉眼的功夫,就不見了。
難道看錯了?
“九哥。”銀手和蔡卓如,隨着杜九言趁着混亂時,避進了礦井後面的廢礦堆裡,“現在怎麼辦,我們是離開,還是救劉大全。”
杜九言盯着陸續被送礦井裡的劉大全和他的弟兄,眯了眯眼睛,道:“爲了家國安全,我們要救劉大全。”
銀手和蔡卓如一起露出不信的表情。
“家國大義,你?”蔡卓如失笑。
杜九言大義凌然地道:“沒聽說嘛,劉德生是要和桂王做交易。桂王居然來這裡買鐵,這背後一定有陰謀,不定桂王會以此爲突破口,直接佔領了寶慶。脣亡齒寒,我們焉能坐視不理。”
“佩服!”蔡卓如一臉假意的佩服,“九言大義!”
杜九言擺了擺手,“這是作爲大周百姓的本分,應該的。”
若非不允許,蔡卓如要捧腹大笑了。杜九言爲國爲家大義的事,他是不可能信的。她要這麼做只有一個理由,那就是她看到了可乘之機,有利可圖!
“九哥!”銀手扯了扯杜九言的衣服,壓着聲音湊在她耳邊,道:“你這牛,吹的有點過頭了。”
杜九言咦了一聲,“是嗎,那我下次注意點。”
銀手點了點頭,問道:“那現在怎麼做呢?”
“打架啊。”杜九言將袖子挽上去,長袍撩起塞在腰間,銀手一把拉着她,“九哥,你確定?”
蔡卓如也驚悚地看着她,尷尬地道:“我、沒有武功。”
“我也是。”銀手是身手靈活,但戰鬥力還是很弱。
杜九言擺手道:“我一個人去打,你們就在這裡,等我來找你們。”
她話落,人靈活地攀上了石碓,縱身一躍,就消失在視線裡。
“九哥。”銀手的話還沒說完,他嘆氣看着蔡卓如,“怎麼辦?”
蔡卓如盯着不遠處正在做事的礦工,低聲道:“我們就在這裡等着,九言說她可以,就一定可以。”
“哇!”銀手一臉驚歎,“感謝你對我們九哥如此信任。”
蔡卓如也是一愣,繼而失笑。
礦井內,劉大全和十幾個弟兄被捆成了麻花一樣,丟在泥坑裡,氣的嗚哇亂叫,豁牙喊道:“全哥,劉德生這小子忘恩負義,等出去,我一定要將他剁碎了喂狗。”
“出去,你能出的去再說。”
“全哥,你想想辦法,現在怎麼辦?”
劉大全絕望地閉着眼睛,他也沒有辦法,人被捆着根本動盪不了,更何況還被關在這裡。
他辛苦這麼多年,恐怕真的要成爲桂王的囊中物了。
劉德生這個蠢貨!
“不對啊,全哥。”忽然有人道:“咱們下來的時候,那三個人也跟着的,後來跑了嗎?”
剛纔亂糟糟的,他們沒有人注意那三個人,現在想起來,還真是!
“別想了,就算他們還在又怎麼樣,難道還會救我們?就算想救,他們也沒有這個本事。”豁牙道。
劉大全回道:“和他們沒有關係,不要牽扯不相干的人。”
他們死在這裡也算是死得其所,並不冤屈,可牽扯到幾個外人,就太過分了。
豁牙砸了砸嘴,小聲道:“外面聽不見,沒事。”
礦井內,滴滴答答的珠掉在水坑裡,有老鼠滋溜躥他們身上跑過,隨着天色越來越暗,連唯一留着的通風口也沒了光亮,礦井內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
而此刻的地面上,牛油燈冒着濃煙,四周被照的燈火通明,大家在劉德生的煽動和指揮下,揮汗如雨,幹勁十足。
要知道,一千兩黃金啊,他們都能發財了。
“吃飯了!”一道喊聲,從廚房的位置傳來,“都來吃飯嘍!”
這聲音和平時有點不一樣,有人問道:“冬瓜,你今天的聲音怎麼娘們兒一樣。”
“冬瓜大哥在後面。”一個瘦瘦的少年一手提着一桶湯過來,往地上一放,一滴都沒灑出來,“一會兒就來,我這就去把飯菜送來。”
“看不出來,這人幹似的,居然還有一把子力氣。”說話的人上前去,也試着一手提一隻桶,卻在下一刻哎呦一聲,放在地上。
引的一堆人嘲笑他。
“連個小孩子都不如。”有人不服氣,上來就提起來了,但卻一點都不輕鬆,“這桶水份量可以啊,那小子什麼來路,以前沒見過啊。”
劉德生一邊擦汗,一邊走過來,問道:“怎麼了,什麼小子?”
“那!”有人朝正雙手提着木桶的少年,“那小子,也不知道啥時候來的,一手一桶,提的穩穩的。”
劉德生皺眉打量着少年,等人走近了,他喝問道:“你誰手底下的人,冬瓜呢?”
“他在後面炒菜呢,我是他侄兒,就上來幫兩天,他說他明天要下山兩天,叫我來頂班。”少年將兩大桶飯菜放在地上,抹了一把汗笑着道,“大家吃飯吧。”
說着,她又往廚房那邊去,過了一會兒提了碗筷回來。
劉德生不放心跟着去了廚房,就看到冬瓜站在竈臺上正在大口喝水,碗口大的海碗,將半邊臉擋住了,但是一看就知道是冬瓜。
“吃飯!”劉德生不覺得桂王會來這裡,但是卻害怕劉大全暗中使詐。
劉大全能混到今天這個地步,可不是個傻子。
“德生哥,吃飯吧。”有人給劉德生遞了一大碗飯過來,他坐在亭子裡,大口扒拉着菜,衆人也都是三三兩兩地捧着碗,說說笑笑,一會兒工夫飯菜全部掃的乾乾淨淨。
“小子。”吃飽後大家按例會休息一盞茶,衆人無聊就打量着送飯的少年,上上下下打量着,“今年幾歲了?”
少年回道:“十九!”
“看不出來啊,我當十三歲呢。”男人哈哈笑着,語氣惹的別人也跟着笑。
明明沒什麼可笑的話,大家卻笑的前俯後仰的。
“吃飯都堵不住,煩!”少年凝眉看着笑的人,那人一怔,站了起來,身高馬大強壯有力,往少年面前一站,將少年人遮的嚴嚴實實地,“長的跟兔子一樣,還能咬人不成。”
大家又笑了起來,那人更加得意,覺得不過癮,忽然伸手過來,去摸少年的臉。
在此起彼伏的大笑聲中,忽然聽到一聲殺豬時的豬叫聲。
嗷!
大家瞬間停下來,朝聲音所在處看去,就見少年握着同伴的手,往下一壓,膝蓋頂在襠部,不等手裡的一坨肉再吆喝,砰的一聲,人高馬大的人摔在了高低不平的石墩上,下一刻渾身是血,不知死活地閉着眼睛,沒了聲音。
四周的聲音都消失了,這一幕大家不是沒有見過,而是沒有想到此時此刻會見到,而出手的人是個瘦乾乾的少年。
“混賬!”劉德生第一個反應過來,摔了手裡的碗,指着少年道:“居然敢動手傷人,將她捆起來。”
沒有一擁而上,而是上來了三個人,前後左右的圍着少年。
少年擦了擦手,冷笑道:“本來不想動手的,但就你們這德行,不打一頓,我氣不順!”
少年說着,腳點地,人一躍而起,宛若鷹隼一般,平地而起,不等對手確定他下手的位置,他已是一個翻旋,一腳踢在最近一人的眼窩裡。
又狠又準。
那人捂着眼睛,痛呼一聲,倒地嗷嗷喊叫着。
“這小子,一定是奸細。”大家一看這小少年不是簡單的角色,頓時一擁而上,幾十個人將少年圍在中間,有的人甚至拿了傢伙來,握在手裡,一副要剁碎了少年的架勢。
“你什麼人。”劉德生喝問道。
少年氣消了點,打量着他,揚眉道:“想知道爺爺叫什麼?不急,你數到十,就回答了。”
劉德生呸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