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豬夠肥啊,還養了這麼多,西南又多了一個副業了。”杜九言看着豬圈裡的五六頭豬,去年她走的時候讓他們養豬,沒想到今年回來,豬就長這麼大了。
“過年前我們就能殺豬吃肉了。”段應道。
“明天我再回來,也要來吃豬肉。”杜九言在繞了一圈,劉嶸勤忽然遞給她一封信,杜九言接過來問道,“先生有話不當面說?”
“薛然留給你的。”劉嶸勤道,“六月份的時候得了一場病,去了!”
薛然啊,杜九言點了點頭,將信拆開,偌大的信紙裡面只有兩個龍飛鳳舞的大字:謝謝!
謝她什麼呢?
她想到薛然固執清高的神態,但也不得不說,他確實以西南爲天,不管手段如何,西南在他的心目中,始終都在第一位。
“他覺得西南確實越來越好了,所以,給你留了這封信。”
“過去的就過去吧,你也別記在心裡。”劉嶸勤道。
杜九言頷首,“我從來都沒記着,更何況,他都已經去了。”
她將信收了。
“去蹴鞠吧。”劉嶸勤道,“昨天不是說還要在邵陽城內舉辦蹴鞠的嗎?”
杜九言點頭,“走!蹴鞠去。”
大家鬨鬧着去蹴鞠,杜九言奔跑在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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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嶸勤站在一邊看着,不由笑了起來,和宴通道:“誰能想得到,她是個女子呢。”
“先生不說我都忘記了。”宴通笑着道。
不過不得不說,杜九言是很好美的,只是她的外貌早已被她的內在的光芒遮掩,大家和她相處時,不自覺的就忘記去打量她的容貌。
“杜先生,”徐子玉喊道,“有個新同學要上來試試。”
杜九言頭也不回地跑動着追球,道:“行啊,上來吧。”
一位個子不高,瘦瘦的少年跑過來,什麼規矩都不講,就去搶杜九言的腳下的球,踢了兩下沒踢動,杜九言吃驚地道:“你懂不懂規矩?”
“不懂!”少年腰一叉,道,“我就要球。你就說給不給我吧。”
杜九言看着對方的臉,嘴角抖了抖,道:“給、給!”
說着,乖乖地將球給對方了。
“哼!”少年一腳將球踢出去,也不管哪方的球門,踢完了怒瞪着杜九言,道,“你捨得回來了?”
杜九言摸了摸鼻子,拱手道:“路小姐。”
“徐太太!”路妙衝着徐子玉招手,“給你介紹一下,我夫君。”
杜九言愕然,看着她和徐子玉,“當時你來西南相看,說有一位高高瘦瘦像麻桿一樣的少年,就說的徐子玉?”
“嗯。”路妙道。
杜九言看着徐子玉,頷首道:“厲害啊。”
“沒吃到喜酒,恭賀二位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徐子玉呵呵笑着回禮,路妙一瞪他就乖乖退下去了。
“我喊你什麼?”路妙問道,“九哥還是九姐。”
杜九言道:“九姐吧,親切點。”
“哼!”路妙盯着她的臉,“你騙我。”
杜九言攤手,道:“迫不得已,本不想瞞着啊。”
“你有沒有內疚?”路妙問道。
杜九言點頭。
“嗚嗚……”路妙抱住杜九言,哇地一聲哭了起來,“你最壞了,你是女子都不和我說,害我天天想你。”
“還騙我和你已去的夫人情比金堅,還說什麼要等他。”
杜九言看着徐子玉,示意他上來哄她。
徐子玉攤手,無奈地搖頭。
杜九言頭皮發麻,拉着路妙道:“那個……我也不是有意的,你看當時的形勢要是有現在這麼好,我也不能女扮男裝。”
“還是怪你。”路妙跺腳道,“你要是什麼都告訴我,我一定會替你保密的。”
杜九言扯了扯嘴角。
路妙哭了半天才停,拉着杜九言的袖子擦眼淚,看着她道:“那我還是喊你九哥!”
“行,你想喊什麼就喊什麼。”杜九言依着她。
路妙左右看看,拉着她往旁邊走了一點,小聲問道:“我表哥是不是喜歡你,他上次回來的時候,我問你的事他閉口不談。”
“你和王爺好了以後,他是不是傷心了?”
杜九言點頭,道:“他當時不告而別,說四處走走散心,一直都沒有和我們聯繫。”
她也不知道蔡卓如去哪裡了,不過,現在就算見了,她也不知道要如何安慰他。
“沒事,你也不用內疚,他說趁此機會正好四處走走,等心情好了,他也要安心回家來接着做家裡的買賣,還要成親生子。”路妙道:“他這個人自小很聰明,一向知道自己要什麼,等他想清楚了就行了。”
杜九言頷首,要真是這樣,她也不用內疚了。
“你這次在邵陽待幾天回去?”
杜九言回道:“預計這兩日就要動身離開,連新化都去不了。不過沒事,明年我們可能就回來了。”
“趕回去過年嗎?”
“嗯,王爺一個人在京城,還有鬧兒也留在那邊,我們都不放心彼此。”
鬧兒沒來,她一直不安心,給桂王和鬧兒都去了信,問情況,不過信還沒到,也不知道京城現在是什麼情況。
“哦,那你明天做什麼,要不去我家坐坐?”路妙問道。
“下午我和劉嬸約了見面,談邵陽女子保障堂的事,你要是閒着也可以來聽聽。”杜九言道,“不過,要進去做事,就要拋頭露面,對於劉嬸她們來說沒什麼,可對於你來說就有些出格了,你自己考慮。”
路妙想了想,凝眉道:“我有什麼出格不出格的。你都立法了,女子就是半邊天,所以我什麼都不怕。”
“我就要出來做事,哪怕不需要一個月一兩銀子的例錢我也做。”路妙道,“我不能困在後宅裡一輩子。”
杜九言笑了,道:“有志氣,我支持你。不過你還是要家裡人商量,鬧的父母不睦就不好了。”
“徐子玉。”路妙回頭喊了一聲,徐子玉顛顛地跑過來,笑着道,“娘子,何事?”
路妙道:“我要去女子保障堂做事,你同意不同意?”
徐子玉愣了一下,隨即道:“同意,肯定同意啊。”
“杜先生曾是西南的會長,她提出的女子保障堂和女子權益,我們肯定支持。娘子,你只管去做事,夫君一定支持。”
路妙昂着頭看着杜九言,“行不行吧?”
“行!”杜九言道,“你這身份可厲害了,往那一站要人有人要嘴有嘴,厲害。”
路妙笑了起來。
和路妙又說了幾句,杜九言和劉嶸勤去書房又聊了西南目前的問題,中午在西南吃的午飯,下午她就和路妙一起去找劉嬸。
劉嬸一聽要辦邵陽保障堂,頓時高興地道:“杜先生,當時聽到京城辦了,我就覺得邵陽也應該辦,只要辦我第一個衝在前頭。”
“給了我這權利,往後我再看到誰家相公再打人,我第一個不饒他。”
“還有我,我幫你一起。”路妙道,“像京城那樣,拔光了衣服遊街。”
杜九言笑了起來,道:“成,這個事情一會兒我們去找縣太爺說,縣太爺同意了,咱們就着手籌辦。”
“現在就去吧,”路妙等不及,興奮地道,“新來的縣令我們熟悉,我帶你去。”
杜九言就跟着路妙一起去了縣衙。
馬縣令年紀約莫四十出頭,個子不高位於三分笑,說了幾句話杜九言就篤定他是個官場老油子,八面玲瓏滴水不漏。
對於他爲什麼還是個縣令,路妙小聲道:“我祖父說,他寒門出身能保住官位至今,已是能力所致。”
馬縣令一口應了,做的比京城還好,找的房子就在縣衙隔壁,幾乎要平起平坐。
“杜先生,這事兒您儘管放心包在下官身上,”馬縣令道,“一準辦的妥妥當當。”
“至於保障堂做事人的例錢,您找商家,若找不到例錢衙門出,您看可行。”
杜九言覺得馬縣令看自己的目光,就跟看着雞腿似的,恨不得撲上來咬一口,她笑着道:“那就有勞大人了,我們爭取今天就將所有事都定下來。”
“成,成!您若是回京了,後續的事,您指個人和下官說就行了。就當您在,下官一定全心全意的輔佐。”
這可是杜九言啊,不說她的身份和名頭,就說跟着她走的近的官員,哪一個不是雞犬升天?
前有裘樟,後有吳典寅。尤其是裘樟那老賊,不但賊還貪,居然因爲杜九言,一路高升做了三品大員。當年的頂頭上峰吳典寅見到他,都要拱手行禮喊一聲大人。
要說裘樟有什麼本事,那是想一天也想不出的,純粹是運氣好。
他現在有機會了,就一定要巴結好杜九言,不定將來他也能飛黃騰達平步青雲。
杜九言辭了馬縣令出來,路妙捂着嘴笑着道:“看到了吧,馬縣令恨不得跪下來巴結你,你吩咐的事,他恨不得親自進保障堂坐鎮。”
“好人啊。”杜九言感嘆道。
她就喜歡目的明確的人,不管居心如何,只要不拐彎抹角藏着掖着,她都很欣賞。
“走,辦事去。”
有了京城保障堂的先例,邵陽的就格外的順利。
地方找好,定好傢俬和牌匾,就等擇日開門辦事。
“開門辦事我可能來不及看了,下午劉嬸將人找好,我抓緊時間給大家說一說具體的章程。”杜九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