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烤肉,大家圍坐在爐子四周,二十多個人笑笑鬧鬧的,肉不知吃了多少,只看到竹籤子插了滿滿一罐子。
王蕊小臉烤的紅撲撲的,一邊擦着汗一邊在翻動竹籤。
“我來吧。”劉嬌笑着道:“你歇會兒去吃點東西。”
王蕊本來想說不用,可餘光看到周肖正在和賀青說話,她猶豫了一下,道:“好,那辛苦你了。”
“沒關係。”劉嬌接棒烤肉,王蕊就端着盤子衝着周肖過去,笑嘻嘻地道,“還有肉,你們吃不吃?”
周肖搖頭,“吃飽了。”又問賀青,“你吃不吃?”
“給我留一點吧,”賀青道:“今晚人沒有到齊,給沒回來的人留一點。”
王蕊哦了一聲,將一碟子肉遞給賀青,賀青道謝端去邊上,周肖低聲看她,“累不累?剛纔是不是燙着手了,我看看?”
“沒有!”王蕊撇了一眼賀青,咕噥道,“你、你是不是對誰都這麼好?”
周肖揚眉,笑着道:“當然不是!”
王蕊嘟着嘴看他,周肖輕聲道:“我在等你長大!”
“啊?”王蕊的臉騰地一下紅了,“我、我、等……等什麼?”
周肖道:“你快快長大,我等的已經很心焦了。”
“周先生討厭,”王蕊臉一紅,轉頭跑了。
周肖揚眉,輕輕笑着。
“竇先生,”劉嬌喊竇榮興,“能不能幫我拿一下碟子?”
竇榮興哦了一聲,給她遞了個碟子,剛坐下來劉嬌又道,“竇先生,炭是不是要再加點呢?”
竇榮興又給她加炭,不等他做完,劉嬌又讓了個位置,“竇先生,我一個人烤很辛苦,您幫我一起吧。”
裴盈說要背書,吃了一點就回房了,竇榮興興致缺缺,懶懶地道:“我很累,不想做。”
“你再辛苦也要吃飯的吧。”劉嬌衝着他笑着道,“總讓別人給你做飯,你好意思嗎?”
竇榮興愣一下,看着劉嬌就來氣了,正要發火,對方衝着他笑着道:“來吧。做一些新鮮事,感覺會很不同。”
說着,分了一半的位置和肉串給他。
竇榮興被堵的一肚子不舒服,不情不願地上前去和劉嬌站在爐子前烤肉。
寧王羨慕地看着院子裡的人,每個人都很輕鬆,沒有卑躬屈膝,沒有阿諛奉承,都是志同道合的朋友,互相調侃打趣,彼此照應扶持,這種感覺真的是太好了,“墨兮總能交到各式各樣的朋友。”
“不是我的朋友,”桂王道,“九言的。”
寧王道,“還不是一樣,住在王府當然就是你的朋友。”
“確實很好。”九江王含笑道,“這幾日你們有沒有空,不如我們去十渡住幾日?”
這幾天朝中動盪,他們避開出去待幾天更好。
“墨兮覺得呢?”寧王等桂王的意思。
桂王轉頭看杜九言,“要去嗎?”
“明天我們去平亂吧,順德幾處的事了結了嗎?”
給的是三天時間,明天是最後一天。
說是將桂王和魯閣老放出來,他們就放人,明天不知道放不放。
“可以,”桂王點頭,九江王也覺得可行,“聖上事情太多,我們能幫點是一點。”
“就這麼決定了。”杜九言道:“今晚早點休息,明日卯時城門一開就出門,騎馬,不許坐馬車。”
最後一句是對寧王說的。
“知道了,知道了。”寧王訕訕然地道:“那我得找匹好馬,不然馱不動我。”
桂王嫌棄道:“多騎馬好,可以瘦點。”
“墨兮。”寧王幽怨地道,“人多,留點面子。”
桂王頷首,豎起個大拇指,道:“你瘦!”
寧王嘴角抽了抽,九江王輕輕笑了,搖頭道:“你別和墨兮鬥嘴,什麼時候贏過他。”
“回家了,回家了。”寧王起身朝外面看了看,“青翎今天怎麼還沒有回來?”
杜九言哦了一聲,道:“前兩天戲班子接了外地的堂會,要連着唱十五天,他們還有幾天。”
“原來如此。”寧王道,“那我們回去了,明兒一早還要早起。”
大家說着就散了。
杜九言帶着小蘿蔔回房,看着他洗漱上牀,坐在牀邊上她問道:“昨天去看外曾祖父了嗎?”
“看了,他特別的高興,晚上的吃飯的時候連着吃了好幾塊肉。”
杜九言摸了摸他的頭,輕笑道:“沒事多去去,替你娘多孝順他們。”
“我記得了,”小蘿蔔點頭,“我明天再去安國公府走動,後天再去陪祖父,大後天再去靖寧侯府看舅公。”
杜九言笑了起來,“這麼看來你好忙啊。”
“是啊,是啊,我很忙的。”小蘿蔔道,“大白牙舅公還給我佈置了功課,我還要做功課。”
杜九言親了他的小手,道:“你又欺負王爺了?”
“我沒欺負他。”小蘿蔔目光閃爍。
杜九言揚眉。
“我沒有,我只是爭取我的利益,”小蘿蔔道,“您是訟師,作爲您的兒子,我不能丟了您的臉。”
“行。”杜九言道,“你們父子兩人的事,我不就摻和了。”
小蘿蔔道:“您放心,我不會太欺負他的,我有分寸。”
反正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意打一個願意挨。杜九言給他蓋好被子,“睡吧。”
“娘,你們明天要出去嗎?”
“把我兒忘記了,”杜九言呵呵笑了,尷尬地道,“你要不去魯府住兩天?”
小蘿蔔哦了一聲,回道:“我沒關係,住在哪裡都可以的。不過您要注意安全呢。”
“知道了。”杜九言摸了摸他的頭,道:“睡吧。”
她待小蘿蔔睡着,回了自己房裡,一推門就看到牀上正躺着個人,披着頭髮蓋着被子,露出光溜溜的長臂,聽到聲音悠悠側了身,撐着面頰看着她,揚眉道:“言言。”
杜九言怕春光外泄,忙轉身關了門,道:“王爺,大晚上您不睡覺,躺我這裡幹什麼?”
“我們是夫妻,”桂王眨巴眼睛,“我當然要睡在這裡。”
他眉目精緻如畫,笑起來脣紅齒白美不勝收,杜九言眼暈頭昏,鬼使神差地道:“行吧,我去洗漱。”
她坐浴桶裡,才清醒過來,她這麼就答應了。
腰還疼,受不住年輕人折騰。
忽然,肩膀上一暖,一隻手搭上來,順着光溜溜的肩膀就滑下去了,手法極其嫺熟,從後面貼着她的耳朵,輕聲道:“我幫你洗。”
“王爺,您……您這太撩人了。”杜九言抖了抖,將他不規矩的手捉住,“咱們畢竟纔開始,應該含蓄點。”
桂王一笑,順勢一轉,也坐桶裡。
瞬間浴桶被塞滿,水溢出來噼裡啪啦的流了一地。
“你、”杜九言目瞪口呆,不等她反應,就被桂王撈着坐腿上了,他一笑道,“這桶太小了,疊着坐才行。”
杜九言大怒,一把揪住他的耳朵,道:“你蹬鼻子上臉是不是。”
桂王根本不管被就疼的耳朵,攬着她的腰一拉,便吻住了她脣。
杜九言心慌意亂,被他撐着手臂倒在他懷裡。
這次收斂,半夜就歇了,杜九言生無可戀地趴在枕頭上,一頭青絲披在後背上,桂王坐在一邊,態度乖巧地給她揉着腰,“這裡也酸?”
“嗯,右邊,右邊也酸。”
“這裡?”
“都行,到處都酸!”杜九言苦哈哈地道,“我不想要夫君了,我能退貨嗎?”
桂王正色道:“不能!”
“你我之間我早就說過了,只有喪偶!”
杜九言點頭,“看這情況,王爺您要不了幾年就又得恢復單身了。”
“那我賣力點。”桂王態度極好,方方面面照顧,從頭到腳的按摩,“我決定去拜師學藝。”
“拜什麼師?”
“大夫,”桂王道,“學一套得用的推拿手法!”
“我要保證我媳婦能身心愉悅,”桂王趴在她身邊,一手撐着臉,一手照着穴位給她摁着腰,“你一點不舒服?”
杜九言臉一紅,道:“王爺,咱們再略含蓄點。”
“真不舒服?”桂王問道。
“沒有,舒服的。”杜九言悶悶地道,“可舒服是一回事,累是另一回事。”
她臉紅撲撲的,閉着眼睛長長的睫毛猶如蝶翼一般,投下一層斑駁的陰影,他看着心頭一蕩,手就開始不安分了。
杜九言轉頭看他,桂王呵呵一笑,收了手但人貼了過來,低聲道:“那什麼時候招式最喜歡?”
“不想討論這個問題,”杜九言埋在枕頭,“難得害羞,王爺,您要成全我。”
桂王將她的臉捧出來親了一下,“不行,一定要弄清楚。”
“哪個?”桂王問道。
杜九言抿着脣笑了起來,在他耳邊低聲呢喃了一句,桂王眼睛一亮,道:“記住了,以後常用。”
“七十二式呢,”桂王低聲道,“咱們就用了十幾種,要再接再厲,繼續努力。”
杜九言踹他,“睡覺,嘚吧嘚吧很吵。”
“這是個很重要的事,”桂王將她攬過來抱在懷裡,杜九言擡頭看着他,他下頜線條剛毅,皮膚很好,看的她眼暈,忍不住咬了一下,“睡覺!”
桂王親她額頭,認真道:“你先睡,我再研究一下。”
“研究什麼?”
“有幾個招式我覺得不太好擺。”他說着,低頭看她,“要不,我們再試試?”
杜九言使勁掐他的腰,“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