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杜九言摸了摸自己的臉,“我魅力真這麼大?”
桂王點頭不迭,“何止大,這天底下就再沒有一個女人,能有你這麼迷人、這麼美麗。”
“那我怎麼出街時,也沒有轟動半城,所有人都來讚揚我的美貌?”
“那是因爲他們不敢。以他們的資質,對你就不是欣賞而是崇拜。”桂王摸着她的小腳,“這天底下,只有我才能欣賞你,愛你!”
杜九言替他臉紅。
“只有我有資格,站在你身邊。”
“貼金!”杜九言被氣笑了,“我當你誇我,合着拐彎抹角地誇自己。”
桂王親了親她的腳背,揚眉道:“我餵你吃飯。”
“我還沒洗漱。”
“我來!”桂王顛顛地去打水,幫她挽着袖子攏頭遞帕子扶着她坐下來,杜九言道,“我今天這待遇,就是老佛爺的啊。”
桂王道:“只要你願意,天天都是老佛爺。”
“從今往後,甭管什麼事,只要您九爺招呼一聲,小的立刻就到!”
杜九言哈哈大笑,捧着桂王的臉親了一下,道:“王爺,您怎麼這麼狗腿。”
“應該的。”
“就爲了騙我睡覺?”
“也不單這些,太膚淺了。”桂王一本正經,“還有表達我的愛啊!”
杜九言笑的前俯後仰,又親了他一下,頷首道:“雖然有點膩歪,但是還是很高興的。王爺,您要再接再厲啊。”
“好!”桂王夾菜喂她,杜九言就靠在椅子上,像個身殘志不堅的人張着嘴巴等。
吃飽了她又犯困,彷彿一天之內,就喪失了奮鬥的動力和人生目標,只想躺在某張牀上,渾渾噩噩過一生,“現在懂了捧殺的意思,這要天天如此,我就要變成一頭豬了。”
“豬我也喜歡。”桂王道。
“噓!”杜九言道:“今日情話咱們到此爲止,王爺,您恢復正常!”
桂王搖頭。
“開關!”杜九言親了他的脣,“不要再企圖用美色和甜言蜜語,讓我變成一隻沒有鬥志的豬。”
“沉迷美色,絕對不行。”
桂王搖頭,“可我沉迷你的美色無法自拔怎麼辦?”
“忍住!”杜九言指着外面,“給我取衣服去。”
桂王點頭,“得令,媳婦兒!”
說着,就一陣風地跑出去。他穿着寶藍色的長袍,走路帶風紅光滿面,一路上所有人都停下來看着他,有人嘖嘖嘆道:“王爺放出來後就是不一樣了啊,精神頭比以前還要,氣勢更足了。”
“是啊,而且王爺長的真好看啊。”
桂王得意洋洋,回頭喊道:“那是因爲我有個好王妃!”
“是,是,王爺您最後福氣了。”
“那是當然!”桂王笑眯眯的,他一進王府的門,謝樺就眼睛一亮,就差撲上來問他昨晚幹什麼了,他激動地道:“王爺,您……您回來了,杜先生呢?”
“問這麼多幹什麼。”桂王板着臉白了一眼謝樺,昂首走在前面,走了幾步又忽然折回來,揚眉道:“你猜呢。”
謝樺一愣,頓時就笑了起來。
主僕二人對視,此時無聲勝有聲,謝樺嘿嘿一笑,“王爺,您要不要趁人打鐵,將小公子的世子封號請了?”
“把這事忘記了。”桂王想起來,他還有個兒子,“這幾天我哥不太高興,等過了風頭再說。”
謝樺應是,“那您回府是做什麼?”
“給九言取衣服。”桂王小跑着去杜九言房間。
取衣服?謝樺眼睛更亮,喜滋滋地跟在後面。
小蘿蔔剛從房裡出來,和桂王頂頭撞上,他一臉驚訝,“爹,您把我娘弄哪裡去了?”
“她在休息,”桂王去房裡找衣服,小蘿蔔一臉奇怪,跟着他進去,“爲什麼休息?”
桂王撇了他一眼,“小孩子,你是不是想的太多了點?”
“不多啊,”小蘿蔔道:“是您說的不清不楚。”
桂王拿了一套裙子,停下來看着兒子,“從今天開始,你要自覺一點。畢竟你娘不是你一個人的娘。”
“您也認她做娘了?”小蘿蔔眨巴着眼睛。
“你再說一遍?”桂王道。
小蘿蔔憋嘴,“您都沒有養過我,還對我這麼兇……我要去找我娘,和她離家出走。”
“我錯了!”桂王蹲下來看着他,柔聲道,“我不該兇你。我的意思,她除了是你娘還是我媳婦。”
“你不能獨佔她的寵愛。”桂王道。
小蘿蔔假模假勢的擦了眼角,看着他,“那,您的意思是你我要平分?”
“不平分,”桂王道:“我八你二。你要是羨慕嫉妒不服氣,那你就快點長大,自己找媳婦。”
小蘿蔔蹙眉,“我年紀還小,沒有娘我會長成歪瓜裂棗。”
“我八,您二!”
“不行!”桂王道:“我七你三!”
“不行!”小蘿蔔癟嘴,“你都沒有養我……”
桂王捂着他的嘴,“算你狠,平分!”
“嗯。”小蘿蔔道:“那您要對我娘好點,不準欺負他。不然等我長大了,我不會孝順你的。”
桂王白了他一眼,起身出門,“第一,我不需要你養我,好歹我也是王爺。”
“第二,我不可能對你娘不好。”
“第三,你擔心的應該是我,只有她虐待我,哪有我虐待她的機會。”
小蘿蔔想想也對,她娘什麼人,豈能吃虧。
“我走了,你自己照顧好自己吧。”桂王出去,小蘿蔔哦了一聲,“今晚回來嗎?我都沒有恭喜我娘。”
桂王道:“我做不了主,看你孃的意思吧。”
說着,人就出去,剛過如意門,跛子和裴盈下衙回來。跛子目光在桂王的手上一繞,就認出他抓在手裡的衣裙,是杜九言的。
他目光微暗,問道:“出去?”
“嗯。”桂王將衣裙收了收,到這個地步,他並不想在跛子面前顯擺。
立場互換,他對跛子的心情能夠感同身受。
“九言衣服髒了。”桂王道:“晚上一起吃飯?”
跛子看着他,頓了頓道:“好!”
桂王三兩步離開,跛子停在原處,數息之後才起身回走,裴盈看着他心疼不已,低聲道:“既然吃晚飯,那你要不要來點酒?”
跛子沒有聽見,步子很大,很快消失在她視線裡。
裴盈低嘆了一聲。
杜九言穿好衣服,回頭看着桂王,揚眉道:“碰到跛爺了?”
“嗯。”桂王給她梳頭,“約他晚上一起吃飯。”
杜九言從鏡子裡看着他,抿脣笑着道:“王爺,您真善良。”
“我什麼時候惡了?”桂王道。
杜九言只是在愛情上選擇了他,可對跛子,她也不是沒感情,只是不同而已。
沒有必要,也不應該視跛子爲仇敵。
“跛爺也善良。”杜九言嘆氣,“怎麼辦呢,我跛爺爲了我心都碎了,我又沒法安慰他。”
“裴姑娘也不曉得努力的怎麼樣了。”
“我看沒什麼用。”桂王道:“跛子的性格,遠比你看到的冷漠。”
杜九言贊同。可就是因爲這樣,她才越是愧疚啊。要說斷絕關係連朋友都不做,她是捨不得。
人生得一知己太不易了。
除非跛子自己離開……想想就心疼,她抱着桂王,道:“我跛爺太讓人心疼了。”
“咳咳……”桂王道:“不要抱着我想別人,我會傷心的。”
杜九言掐他,“小氣!”
“大方不了。”桂王道:“這頭髮怎麼扎?”
杜九言就自己隨便挽了個纂,別了一支簪子,起身拍了拍衣服,道:“走,我們去見任大人。”
“牽手。”桂王拉着她的手,杜九言道:“一會兒出去不能牽。”
桂王攥的緊緊的,“我們正經夫妻,爲什麼不能牽!”
“有傷風化,”杜九言諄諄善誘,“要做表率。”
桂王嗤之以鼻,“是誰說這世道不夠開放的?現在牽手上街,你居然還說有傷風化,這可不是你杜九言應該說的話。”
“不高興!”杜九言白了他一眼。
“行,我錯了!”桂王立刻服軟,“不牽就不牽,都聽你的。”
杜九言憋着笑,點頭道:“這樣纔對!”
“聽媳婦話有飯吃,有覺睡。”桂王笑着。守門的老者上來行禮,道:“王爺,您這是要走了?”
桂王頷首,和杜九言道:“這是徐伯,宅子原就是他的,不過他無兒無女,就將這裡賣了。”
“徐伯。”杜九言打招呼。
徐伯笑着擺手,“王妃娘娘不要客氣,您什麼時候來這裡都可以,小人都在的。”
“好,辛苦你了。”
兩人離開,去了大理寺。
錢羽聽說他們到了,迎到了門口,老遠就拱手道:“王爺,九言!”
“可是來見任延輝的?”
杜九言點頭,“他情緒如何,沒有大吵大鬧?”
“沒有。昨天魯閣老來見過以後,就不說話了。”錢羽道:“不過今日早朝上不是很安定。”
杜九言能理解,任黨那麼多人,不會幹乾脆脆地認輸的。
總要折騰一段時間,等徹底壓制了,也就罷了。
“聖上有沒有說什麼?”杜九言問道。
錢羽笑了笑,“暫時還沒有,等將罪名定下來,就看聖上如何發落了。”
“按他這情況,抄家是難免的吧?”杜九言問道。
吳文鈞當時沒有抄家,他的家人也沒有牽連在內,不過一直留在京城,沒有放出去。
所以,怎麼罰怎麼判,全在趙煜。
“按罪名是肯定的,不過具體如何,還不好說。”錢羽道:“這邊請。”
杜九言和桂王去了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