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桂王拱手,態度恭敬,“許久不見,您身體可好?”
魯夫人從轎子裡下來,笑盈盈地打量着他,“身體挺好的。你都不去家裡坐坐,我昨天還和李媽媽提起您呢。”
魯夫人貼身的李媽媽上前來行禮。
桂王和魯夫人說着話。
杜九言這個時候如果離開,就有點不合適了,她硬着頭皮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假裝桂王的小廝,隱了半個身體在跛子身邊小鳥依人。
“這位是杜先生?”魯夫人下轎子的時候,就看到一邊站着兩個年輕人,這會兒轉頭來,一眼就看到杜九言,神色一怔,“杜先生?”
杜九言推着跛子一起,兩人上前行禮。
“是我,夫人!”杜九言道:“本來說去給您和大人拜年,但年前年後都有案子在手中,又都是晦氣之事,所以不敢貿貿然上府。”
魯夫人走了一步,眉頭緊蹙打量着杜九言,心不在焉地應道:“沒關係,你既然忙着,什麼時候去都可以。”
“小蘿蔔常去,一樣的!”
杜九言拱手應是,不敢擡頭。
“怎麼了?”桂王覺得魯夫人的神色很怪,“夫人爲何盯着九言看?”
魯夫人笑了一下,道:“有些失禮。我就是覺得九言和煙兒有點像。”
桂王也看了一眼杜九言,笑呵呵地道:“一個男人一個女人,哪能很像!”
“是真的像,王爺不覺得?”魯夫人問道。
桂王怔了一下,腦海中忽然就浮現出宋媽媽拿來的那幅畫像,又想到初次見面時,他確實覺得杜九言在哪裡見過。
真的像秦九煙?
桂王蹙眉,餘光偷偷打量杜九言,心不在焉。
魯夫人見桂王不說話,便苦笑道:“可能是我想的太多了。
“杜先生,得空去家裡坐坐。”魯夫人面上隱隱透着悲傷之色,她和杜九言笑了笑,轉身回了轎子,又想起什麼來桂王道:“王爺,得空去家裡玩。”
“好!”桂王道。
李媽媽跟着轎子,走了好遠都盯着杜九言在看。
杜九言一臉鬱卒地摸了摸下巴,桂王鄙夷道:“你又沒有鬍子,摸個什麼勁兒。”
“摸我光潔的皮膚!”杜九言在路邊買了一塊甜糕,邊走邊吃着,這京城,真是不能待了!
她懷疑,她再待一段時間,她就要變成禿頂了,因爲又內疚還很費腦。
親眼看着秦九煙的外祖母,用慈愛的目光看着她的臉,而她又不能替秦九煙問一聲好……這感覺,很不地道。
她向來是個地道的人。
“公子,進來玩啊。”巷子口,有兩位年輕的姑娘,從小院子裡探出半張塗脂抹粉的臉,見三個男人都看過來,就衝着他們拋了個媚眼,整個人走了出來。
寒冬臘月,兩位年輕的姑娘穿着夏天的衣服,露着半個肩膀,和一片雪白的胸前肌膚。
胸前鼓鼓囊囊的,一動就顫巍巍地抖動。
桂王盯着兩位姑娘胸口,魂不守舍地走過去。
“公子,”兩位姑娘一看這男子不但生的美,而且還這麼色,頓時高興的貼上來,“公子,進去玩吧。”
桂王根本沒聽她在說什麼,伸出食指戳過去。
女子的胸在他的手指下凹進去一塊,觸感非常的奇特……
“哎呀,這位公子實在太主動了,”女子咯咯笑着,“公子進去吧,進去讓你戳個夠。”
“奴家穿的太少了,站着冷,公子幫奴家暖和暖和。”
桂王點頭,跟着女子要進去。
杜九言和跛子目瞪口呆地站在巷子口,好半天杜九言喊道:“趙公子,要我們等你嗎?”
“不用,你們回去吧。”桂王道:“我有點事要辦。”
說着,拉着女子就進去了。
剩下的另外一個女子衝着杜九言揮手帕,“這位公子,你們兩個人一起來啊,我們可以一起玩哦。”
“一起?”杜九言看着跛子。
跛子用手肘套住她的脖子,從背後拖着她走,“你再多說一句,我立刻把你打暈了拖回去。”
“跛爺,跛爺,”杜九言道:“您現在這就是拖啊!”
跛子真想將她敲暈了,“你記得你是女人嗎?”
“不記得。”杜九言道:“我現在對性別很模糊。再說,性別這是小事,不足掛齒。”
跛子不想理她。
“這就走了啊,我們去觀摩去王爺也行啊,”杜九言道:“王爺這是鐵樹開花終於想女人了。我們要不要去現場指導一下,要是他不會怎麼辦?”
跛子就盯着她,目光裡透出來的光芒能殺了她。
“不、不說了。”杜九言正要說話,桂王已經跟上來了,杜九言咦了一聲,道:“王爺,您這速度也太快了吧?”
桂王道:“我就辦事而已,辦完了就出來了啊。”
“可您這進去統共沒有一盞茶的時間,您就完事了?”杜九言一臉猥瑣。
桂王莫名其妙,“嗯,完事了!”
“可惜了。”杜九言推開跛子的手,理了理衣服,上下打量着桂王,“這麼大個子,時間這麼短。”
說着嘆氣。
跛子往後退了幾步,與路邊和賣栗子的人問價格。
桂王的腦子,就剛纔彷彿被人倒進了半斤油,一直在嘎吱嘎吱地轉動着,此刻他盯着杜九言,問道:“你再說一遍。”
“可惜了?”杜九言笑着,道:“王爺,我此刻飢寒交迫,要回家去了。”
桂王道:“活動一下筋骨就不冷了。”
“不想動呢,”杜九言道。
桂王牙齒一齜,大吼一聲,“你這個死娘娘腔,你才時間短,你全身都短!”
“救、救命!”杜九言撒開腳就跑,桂王使勁追。
“讓、讓開!”杜九言喊着,給她讓路的百姓喊道:“杜先生,您和王爺真是般配呢,感情還這麼好,真是讓人羨慕。”
杜九言回頭呸了說話的人一聲。
那人一臉委屈看着跑遠的杜九言。
杜九言付了錢,提着糖炒栗子走的不急不慢,有人道:“跛爺,他們打起來了,您不拉架嗎?”
“杜先生是不是打不過王爺?”
跛子道:“沒事的,王爺不會下狠手。”
今天他支持桂王,因爲杜九言非常欠打。
杜九言被摁在了牆上,桂王噼裡啪啦抽了一頓屁股,怒道:“再說一遍?!”
“王爺您姿勢百變,金qiang不倒!”杜九言一臉真誠地看着桂王。
桂王嘴角抖了抖,捏着她的臉,道:“誰能金qiang不倒,你再說一遍!”
“偶……偶爾倒?”杜九言點頭,“這樣也可以。”
桂王被氣的肺疼,指着她道:“你偶爾倒一下我看看!”
“您別這樣,”杜九言道:“畢竟您剛纔已經xie了元氣,傷了身體,咱們要護腎養精!”
桂王磨牙,想一口咬死她,“你給本王等着,這筆賬本王記着,將來總有一天,本王讓你領略什麼是金qiang不倒!”
說着,拂袖進王府了。
杜九言驚恐地盯着桂王的屁股看,咂了咂嘴正要說話,忽然跛子出現,不待她說話,塞了幾顆剝好的栗子給她,“多吃東西,少說話!”
說着,他也進去了。
杜九言和守門的小廝笑了笑進了王府,桂王站在書房門口,衝着她招了招手。
“幹什麼?”杜九言看着他,“剛纔和那兩位姑娘學來的?這招手的姿勢不夠柔軟。”
桂王不和她廢話,將她一拉進了書房,關上門。
“幹什麼?”杜九言道。
桂王指了指她的胸,“給我摸一下。”
“你有病吧。”杜九言將他推開,“自己摸自己的。”
桂王道:“剛纔摸過了。”
“然後呢?”
桂王道:“方纔我戳了那兩位女子的胸,又摸了自己的,現在來比比你的。”
“何以你和我們的觸感都不同?”
杜九言無語,“因爲我是娘娘腔啊?”
桂王蹙眉看她。
“娘娘腔是個神奇的物種,介於男女之間!”杜九言笑着道。
說着,迅速開門走了。
桂王託了下巴,若有所思……
“顧青山,”桂王開門,吩咐道:“你去隆恩寺找宋媽媽,讓她將秦九煙的畫像給我。”
顧青山沒問爲什麼,直接就去了。
杜九言剛坐下來準備吃飯,謝樺來了,“杜先生,有個叫肥肉的小孩子來找您。”
“勞駕你帶他進來。”杜九言迅速扒拉了兩口飯,肥肉見了裡,她道:“怎麼突然來這裡找我,吃飯了嗎?”
肥肉穿着新棉襖,梳洗打扮後看上去精神多了,這些日子也長了一點肉,看着舒服多了。
“杜先生,我有件事想請您幫忙。”肥肉拘謹地打量着四周,“什麼事?”
肥肉道:“扇子叔他去保定修廟了,說要年底纔回來。可是他娘要死了,想臨死前看他一眼。”
“我本來想自己去的,但是我不能走,我一走如果大家有事就沒有人跑腿了。”
這事兒不大,反正保定也不遠,“你有具體的地址嗎?急不急,還能等幾天?”
“有的,說是在保定南城有個清安寺,正在修。進城後隨便問誰都能打聽道。”肥肉頓了頓又道:“大夫說,還能撐個三五天的樣子。”
杜九言讓他坐下來吃飯,“明天早上我去走一趟,騎快馬一天就能到,如果能找到人,後天晚上就能到。”
“您親自去嗎,這個天騎馬很冷的。”
杜九言想要出去走走,一直在京城,她覺得她的思路打不開。
想要荊崖衝的證據,就一定要讓他再一次寫出腳本出手,否則,單憑以往的所謂的線索和證據,根本無濟於事。
“好,”肥肉道:“那我等您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