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什麼!”廖卿長冷笑一聲,“最好此生不想見。”
杜九言搖着頭,“噓!這話要是被人聽到,還以爲我負了你呢。”
廖卿長一笑,低聲道:“別急,你的賬我記着,以後總會有機會清算的。”
“叔叔!”忽然,自己的衣服被人扯了一下,廖卿長低頭一看,是個三四歲的小毛頭,他蹙眉看着。
小蘿蔔笑嘻嘻的露着牙,甜滋滋地道:“其實我爹是幫你呢,要不然你真娶了花小姐,將來你的生活也不會美好的。”
廖卿長微微一笑,看着杜九言,“是嗎,那我可要多謝杜先生了。”
杜九言擺手,一臉的大度不在乎,“無妨,小事一樁,不必記掛。”
“嗯。我爹很大度的。”小蘿蔔小腦袋一點一點的,“叔叔你也大度點。”
廖卿長微微一笑,道:“我還有事,咱們來日方長。”說着,他回頭喊自己的朋友,“卓如兄,我們走。”
蔡卓如摸了摸小蘿蔔的頭,隨廖卿長走遠。
“她這就是杜九言?”蔡卓如有些好奇,“看上去年紀不大,兒子倒不小了。”
廖卿長不屑地笑了笑,“你不常來,所以不知。如今的新化什麼樣奇怪的人都有。”
“是嗎,”蔡卓如笑了起來,正要說話,有個小廝匆匆迎了過來,道:“表少爺,老太爺知道您來新化了,所以請您過去一趟。”
蔡卓如微微頷首,和廖卿長拱手,“廖兄,看來今日是不能吃飯了,我們改日再約。”
“不着急,改日我再找你。”廖卿長含笑道。
蔡卓如就和小廝一起拐了兩條巷子,在掛着“路”字的大院側門外停下。
“表少爺您可算來了。老太爺正在發脾氣,也就您能勸。”婆子給他開的,激動地引着他進去。
這裡是路宅,路家老太爺本名路愈,五品官致仕,榮養歸鄉,在邵陽將老宅子重新修葺了一番,帶着兒女住下了。
路家和蔡家是上一輩的親家,蔡卓如的姑母嫁給路愈的獨子,路家半官半商,蔡家在新化,專做糧鹽買賣,家資豐厚,比起廖府有過之而無不及。
蔡卓如今年二十,雖未成親但卻已開始接手家中生意,非常好學聰明,所以很得路愈的喜歡,他每次路愈都會很高興的喊他下棋論時政。
“老太爺。”蔡卓如進門,還不等他說話,就聽到路愈在壓着怒火,罵道:“好好的東西,就放在閣樓裡,都沒有人上去,怎麼會不見的,難道是長翅膀飛走了?”
“爹!”蔡卓如的姑父路厲勤一臉無辜,“家裡的下人都問過了,大家都沒有上去過,更何況,鑰匙一直在您手中,就算有人上閣樓也沒有辦法進去啊。”
“那你說,我的箱子呢!”路愈指着兒子,“東西不翼而飛,作何解釋。”
路厲勤很難堪,蔡卓如笑盈盈的進去,道:“老太爺您別生氣,姑父也不想的。更何況閣樓一直鎖着的,大家都不知道上面有什麼東西,那丟了什麼就更加不會知道了。”
路愈心裡有數,但東西很重要,不能就此作罷:“家裡這麼多人,都會丟東西,可見他管家不利。”
“盜賊向來神出鬼沒,就算人多也是防不勝防,要不您看,我去報官?”
路愈擺手,“報官就不用了。”又看着蔡卓如,“你不來我正要讓人去請你,你向來聰明,稍後去看看有麼有蛛絲馬跡。”
這是要讓他找了!蔡卓如笑着道:“那我試試。不過箱子是什麼樣的,裡面是什麼呢。”
路愈目光閃了閃,喝了口茶,道:“是口白梨木的大口箱子,箱子蓋上刻着路字,裡面裝了兩千兩的白銀,是我這麼多年攢的積蓄!”
兩千兩,沒想到路老太爺還挺有錢!蔡卓如點着頭,“我記住了。這次我多住幾日,一定盡力幫您找。”
“辛苦你了。”路愈看着他,目露欣賞,“此次來新化,有事?”
蔡卓如含笑回道:“本是來吃喜酒的,現在應是吃不成了。”
“那正好住在家裡。”路愈說着喊了婆子進來,“把表少爺的房間收拾一下。”
路愈點頭應是,“那我就叨擾了。”
“你這孩子,和我客氣什麼。”
……
三尺堂中,杜九言將買來的點心擺在桌上,竇榮興湊過來,好奇地問道:“九言,你這幾天幹什麼去了?是不是又接案子了?”
杜九言搖頭,“你們接着案子了?”
“接、接到了!”宋吉藝吃着點心一臉的喜色,“錢、錢、”
杜九言頷首:“錢兄接的案子?這不錯,你們算是正式開張了。”
“是。”竇榮興笑眯眯地道:“是個婚嫁的案子,本來是來找你的,但是要上公堂你又不行,錢兄就接了。”
剛說完,錢道安從門口進來,咳嗽了一聲。
竇榮興縮了縮頭沒說話。
“這裡你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錢道安蹙眉一臉不悅地道:“三尺堂的規矩你不知道?”
杜九言挑眉看着他,“看來不餓肚子,人的底氣就足了。”
“你!”這人說話從來沒有好聽過,錢道安怒道:“你還想不想要我們的推薦名額了,你要是這樣的態度,我們就是浪費這個名額,也不會將你報上去。”
杜九言看向竇榮興。
“今天就開始報名了。”竇榮興衝着她擠了擠眼睛,“昨天還有人來問我們的名額賣不賣。”
原來如此,杜九言就睨着錢道安,道:“名額能賣幾兩銀?”
“就不是銀子的事,”錢道安坐下來,“是你擺明在利用我們。”
“在嫉恨我賺錢不分你們?”杜九言道。
錢道安沒說話,雖然以前大家說好了,訟費是要一起分的,但杜九言不分他也無話可說,畢竟他心裡也沒將他當三尺堂的兄弟。
但是,不高興還是有的。
“你要一直這個態度,那我也不用熱臉湊着。”杜九言道:“名額既然能買賣,那麼三尺堂與我而言,意義也不大了!”
她說着,靠在椅子上,神情悠哉的看着錢道安。
他們能賣,那她也能買!現在她不差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