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查。”房間裡,只有跛子和杜九言父子兩人,他咳嗽了一聲,道:“是我的人!”
杜九言看着他,一臉驚訝。
小蘿蔔看着他,一臉驚喜。
“你的人,是指你的手下?”杜九言砸了砸嘴,眸光亮晶晶。
跛子道:“不止這些,不過都不重要。”他說着看着小蘿蔔,“以後再有人欺負你,不用害怕,喊一聲就好了。”
小蘿蔔一把撲過來抱着跛子,“跛子叔,你爲什麼有這麼多手下?他們都好厲害好厲害!”
“那是因爲雙方實力不對等,如果對等了,他們也不過如此,”跛子說着,看着杜九言,“你在胡思亂想什麼?”
杜九言道:“我在猜你的身份。”
“猜到了嗎?”跛子問道。
杜九言托腮看着他,“我覺得你一定是黑幫老大,你們的幫派只接一些大買賣。這一次你出山,就是接了一個人的大買賣,來保護我們父子二人。”
“是不是?”杜九言看着他。
跛子白了她一眼,“承德侯府的事,你要報仇嗎?”
“不用我們出手!”杜九言笑盈盈地道:“他家的爵位保不住的。”
跛子揚眉,“何以這麼肯定?”
“就是這麼肯定。”杜九言道。
跛子失笑搖頭。
三個人去了花廳,桂王從外面回來,聽着大家小蘿蔔遇襲的事情說了一遍,他凝眉問道:“有黑衣人保護,你沒有上去捅他兩刀?”
“啊?”小蘿蔔張着嘴,“我……我不敢。”
杜九言道:“他要是拿着刀就捅人,他和承德侯那敗家小孩有什麼分別?”
“走!”桂王道:“我帶你去他,你捅我看着。”
杜九言想敲開他的頭看看他腦子裝的是不是迷糊,“現在別去,等他家落勢了再去落井下石。”
桂王瞪她,“也沒有志氣?”
“沒有,”杜九言道:“兔子急了還咬人,他家現在逮着誰都想咬。可一塊骨頭比一塊硬,正好我送出去,他們就發現我是塊皮,然後就會逮着我不放。”
什麼歪道理,桂王問道:“你落井下石,那誰把他一家推井裡去?”
“吳大人!”杜九言揚眉道。
桂王就懂了,田卯和黃覺可還在牢裡,邱文力死了可金嶸還在。
火候差不多了。
“成,我搬好石頭等着。”桂王道。
第二日有御史彈劾承德侯府,說養而不教,子孫皆是膏粱紈絝,有何顏面讓朝廷繼續發放銀子養着他們。方砍死了一個季林,他的兒子昨天就被人撞見帶着打手去打杜九言的兒子。
小小年紀,居然就打打殺殺嚷嚷着替父報仇。
這樣的小孩長大了後,又會是另外一個季林。
於是說的義憤填膺,恨不得將承德侯府一家人都弄死。
“安國公,此事你可知道?”趙煜聽完看着安國公。
安國公拱手上前,道:“昨天老臣在承德侯府主持季林下葬的事,臨下午的時候他的長子季長平被人送回來,一起回來的還有他十四個常隨。”
“常隨都死了,長平斷了兩根肋骨,摔的不輕,人至此還沒有醒,具體是什麼情況,老臣也不知情。”
安國公確實不知道,但時至今日,因爲承德侯府的事,連帶着他說話都沒有以前那樣有力度了。
“查一查吧。”趙煜態度一般,淡淡地道:“季長平受傷也不是小事,如果是有人故意打他,那你就幫他家主持公道。如果另有原因,你來報來給朕聽。”
安國公正要說話,方纔說話御史道:“聖上,不用查,季長平昨天攔着的是魯閣老公子和杜九言的兒子杜紅麟。”
魯閣老沒有說話。
“帶着十幾個人還拿着刀,去攔他們?”有人驚奇道。
世人都知道,魯念宗是個智力不全的人,長到現在也不過五六歲孩子的智力。而杜九言的兒子,那是真的只有五六歲。
安國公一愣,有些驚訝的看着魯章之。
“魯閣老,這是如此?”趙煜問道。
魯章之不得不上前來,拱手道:“昨日犬子確實說了,說他和杜紅麟在路上被季長平那孩子帶着人攔住,還說提着杜紅麟要剖開他的肚子。”
“念宗也不過是個孩子,說的老臣倒沒有相信。”
“具體是不是,不好說。還要三個孩子都問一問才行。”
那位御史道:“魯閣老,您這也太好說話了。魯公子心思簡單,可季長平卻是凶神惡煞,誠心殺人的。”
“要不是被人救了,現在魯公子和杜小公子可就……”御史搖頭,一臉的後怕的樣子。
魯章之嘆氣,道:“得饒人處且饒人吧,索性沒有傷着他們兩個人。”
“若果真有此事,我定然會給你一個交代。”安國公和魯章之道:“那不過是個九歲孩子,卻能做出此等行爲,實在是駭人聽聞。決不能縱容任由他胡作非爲。”
安國公氣的不輕。
“事情確實不敢篤定的說,畢竟兩個孩子說的話。”魯章之雲淡風輕的,並不想追究打算放過對方的的態度。
安國公擺手,“定要一查到底。”
下午,他果然去查了這件事,如實回稟給趙煜。
“安國公,”趙煜看着安國公,“雖承德侯府有百年的底蘊,可他們的根已經爛了,朕若再留着,就是養虎爲患,將來必然還會釀大禍。”
“你覺得應當如何做?”趙煜問道。
安國公痛心不已,拱手道:“薅爵貶爲庶民吧!”
“秦太夫人那邊,怕是要受不住。”趙煜道。
“無妨,我去和她說。”安國公道。
趙煜很高興,頷首道:“那這件事就有勞你了。宅子等一切就不收了,但爵位是不能留了。”
“是!”安國公應是,退了出去。
當夜秦太夫人就吐了一口血暈了,承德侯夫人帶着兒媳跪在了宮門外,求見太后娘娘。
宮中侍衛拉了幾次也沒有拉走。
天一亮,百官上朝的時候,承德侯夫人一頭撞在了宮門上,血濺當場!
趙煜頭疼不已。
一連三天,承德侯府的人所到之處,人人爲畏懼不敢停留。
而承德侯府的幾位夫人太太,則幾乎將所有衙門鬧了一遍,非要求見太后和皇后娘娘。
“怎麼樣?”杜九言和桂王蹲在王府後花園裡釣魚,上一次沒釣成,這一次桂王要露一手給她看。杜九言百無聊賴看着顧青山,問道。
顧青山回道:“金嶸的家人弄到手了。”
“現在查到什麼地步了?”杜九言好奇道。
顧青山回道:“到邱文力和金嶸這裡就結束了,再沒有上前一步。”
“那你要將田卯保護好啊。”杜九言和桂王道。
桂王點頭,“我辦事,你有什麼不放心的。”說着一頓,問道:“不是要落井下石嗎?什麼時候落?”
“還不到時候。”杜九言笑了笑,“也不着急。”
桂王將魚竿一提,一條大魚在鉤子上蹦騰,他得意洋洋地道:“言言,快來誇我,我是不是很厲害?”
“厲害,王爺最厲害!”杜九言拍手,“您都釣十多條了,可以回去了吧。”
她也坐這吹一個時辰的冷風了,怎麼就一條沒有上鉤?
魚餌都撒了一堆了。
“言言不高興?”桂王看着她,杜九言打了個哈欠,“沒有,王爺您繼續,我去小解。”
她說着,揹着手踢踢踏踏地回房喝了杯茶,又踢踢踏踏回來了。
“王爺呢?”杜九言發現桂王不在,顧青山道:“王爺也去小解了。”
杜九言哦了一聲,忽然發現她的魚線緊繃着抖了抖,她眼睛一亮,手忙腳亂地將魚竿提起來,就發現魚鉤上釣着一條非常大的魚,正拼盡全力的掙扎着。
“杜先生,你釣到魚了!”顧青山也蹦了起來,很高興地看着杜九言,“這條魚好大!”
杜九言本來挺搞笑,可這會兒笑容僵在臉上,側目看着他。
顧青山臉一紅,訕訕然地道:“感、感同身受,呵呵!”
“你怎麼不說心有靈犀?”杜九言白他一眼,將魚竿遞給他,“勞駕,摘下來,我回去睡覺了。”
顧青山茫茫然接過來,咕噥道:“我哪裡做錯了?”
他接過來,一句話不敢說。
“言言,”桂王一陣風似的跑過來,“你釣到魚沒有啊?”
杜九言招了招手,桂王湊過來,“怎麼了?”
杜九言一手搭在他頭頂,頓時眯了眼睛,“王爺,你頭髮怎麼溼了?”
“出汗的,”桂王道:“我年輕人啊。”
杜九言負手看着他,似笑非笑,“我看你盜汗潮熱。”
桂王摸了摸鼻子跟在她後面,喊道:“言言。”
“風大,回去說。”杜九言白了他一眼。這人簡直神經病吧,釣魚釣不到就算了,他居然還下水給她往鉤子上鉤魚。
桂王跟在她後面,嬉皮笑臉的。
回到暖閣,她喊了謝樺,“給你們王爺打熱水洗澡,只換衣服不行。”
“言言,你關心我?”桂王雙眸明亮,“是不是感動了?”
杜九言被氣笑了,“你猜?”
“感動了。”桂王肯定道。
杜九言擺了擺手,“洗澡去吧,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