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趙磊賣掉反光鏡,賺到大錢,興高采烈的時候,道觀南面傳來哭天喊地的聲音,幾個人擡着一位病人快走進道觀,從南而來,地上滿是淋漓的鮮血,空氣中清新的竹香,被濃厚的血腥味掩蓋起來。
“怎麼了!怎麼了!”趙磊看到這種情況,急忙跑進道觀,分開圍觀的病人,朝院內看去。
院內地下,一個全身血淋淋的病人生死不知的躺在那裡,田巖眉頭緊皺的在旁邊給病人號脈,而田嵐,已經開始對病人止血,金針加上草藥,卻仍然止不住病人“**”流淌出來的鮮血。
“怎麼回事?他怎麼受這麼重的傷?”趙磊看着地上那位全身血肉模糊,幾處地方的傷口都深可見骨的病人,對擡病人的一位漢子問道。
“臨陽村的獵戶,和同伴打獵的時候,碰到一隻熊瞎子,逃跑時候失足掉落山崖,就變成這個樣子,旁邊哭的那幾個人,是他的親人!”漢子也是臨陽村人,經常到道觀看病膜拜,所以認得趙磊,聽田嵐喊趙磊師兄,以爲是田巖的徒弟,所以對趙磊清楚的解釋說道。
田嵐顯然認識傷勢嚴重的臨陽村壯漢,眼中含淚的對田巖說道:“爹!金針和止血藥止不住血,怎麼辦?”
田巖對目前這種情況,顯然也沒有辦法,冷峻的皺着眉頭,苦思治療方案。
趙磊看到病人血越流越多,知道再耽擱下去,可能就沒救了,他手中正好有買藥贈送的各種一次性藥械,還有一捆消毒的醫用縫合線,所以叫上剛纔說話的漢子,跑到倉庫,將所有能用上的東西全部抗到院中。
“道長!我能給病人止血,讓我來吧!”趙磊看着田巖,鄭重的說道。
人命關天,這時已經不是討論趙磊的西醫手術刀行不行的問題,而是能不能將病人從死亡線上拉回來,所以田巖儘管不信任趙磊所說的家傳醫術,但是卻很鄭重的問道:“有把握嗎?”
“用針將傷口縫合,傷口面積變小,然後用金針和止血藥止血,絕對有把握!”趙磊點頭鄭重的說道。
“好!快!”田巖焦急說道,現在時間就是生命。
見到田巖點頭應允,趙磊連忙蹲下身子,開始對病人緊急救治。
病人身上的幾個小傷口,在田嵐的金針和止血藥的作用下,已經止住鮮血,只有四處深可見骨的大面積牀上,還在流血。
趙磊先用小鑷子將傷口深處的石子取出來,然後開始針開始縫合病人的傷口。
說實話趙磊完全沒有獨立手術和治病的經歷和經驗,他的經驗全部來源於在醫院看到別人緊急治療的過程,還有家中一些醫書上的描寫。
趙磊也沒有縫合傷口的經驗和技術,這種醫術範圍內的技巧活,在趙磊的手下是醜陋而生澀。
四個大面積的傷口,在趙磊的粗手施爲之下,歪歪斜斜的縫合起來,然後再由田嵐用金針和止血藥止血,終於將病人的大面積流血情況制止了。
雖然血被止住了,但是病人的情況依然危險,失血過多的病人臉色蒼白,呼吸越來越微弱,看來就是止血之後,也很難撐過死亡的迎接。
“爹!他失血太多了,他已經撐不下去了。”田嵐用哽咽的哭腔大聲的說道。
“拿保命金丹來!”田巖聽到女兒的話,對身旁一個候立的道童大聲說道。
道童聽到田巖的話,飛一樣跑回道觀後廂房的丹藥房。
“你們這裡有沒有病人的兄弟姐妹!”趙磊這時也爲下一步進行打算,決定爲病人輸血。
“我是!”“我是!”兩男一女馬上止住哭腔,站起來說道。
“你們都是病人的親兄弟姐妹嗎?”趙磊再次確定的問道。
“是!”三人整齊的回答說道。
“那好!你們準備一下,如果道長的保命金丹不能拉回你們兄弟命的話,我需要你們貢獻自己的鮮血,救活你們的兄弟!”趙磊快的說道。
“貢獻鮮血!做法事,請求神靈嗎?”病人年紀最大的兄長,聽到趙磊的話,猶豫的問道,其他兩人也是一臉疑惑,他們都沒有聽過這種治病方法,只聽說過那些神棍搞過什麼鮮血救人的事情,但事實證明那些都是拿人命當兒戲的騙子。
“不是!將你們的鮮血,輸入你們兄弟的體內,救會你們兄弟的命!”趙磊簡單的解釋說道,手中還在拆開一個整套輸血管。
這時田巖身邊的小道童,已經拿着一個四方的黃色錦盒,跑了回來。
田巖接過道童手中的黃色錦盒,打開之後,露出一顆龍眼大的金黃丹丸,距離他一米多遠的趙磊,居然能聞到丹丸散出的陣陣濃香藥味。
趙磊看着田巖擺開病人緊閉的嘴脣,將金黃丹丸塞到病人口中,馬上對身邊的田嵐問道:“師妹!保命金丹是什麼做成的?有什麼效果?”
“千年人蔘、靈芝、雪蓮、何烏十幾種珍貴藥材煉製而成,主要用來吊命,激病者的潛能,讓病者堅持過最垂危的階段,師兄重傷之時,就是靠這金丹救回來的!”田嵐一邊看着病人,一邊對趙磊仔細解釋說道。
保命金丹果然奇效,病人服下金丹不過半分鐘時間,蒼白的臉色開始浮現一絲紅暈,幫病人把脈的田巖,也鬆口氣說道:“脈搏已經開始沉穩下來,不過他傷勢過重,失血過多,恐怕很難撐過今天啊!”
“輸血!馬上進行輸血!”聽到田巖的話,趙磊當機立斷的說道。
“輸血!人體血液見光既死,古代早有對脈換血法,但是醫史上關於對脈換血法,都沒有成功的記錄,最後都是兩個人全部死去,你憑什麼保證病人的安危,如果再將輸血的人命搭進去,恐怕到時就要吃官司了。”田巖看着趙磊,訓斥說道。
田巖剛纔同意趙磊縫合傷口的做法,是因爲病人的傷口太大,不能止血必死無疑,而且對其他人沒有什麼影響,就是失敗,也不能怪到趙磊頭上。
但是現在趙磊提出的輸血,卻不是簡單的縫合傷口可以比的,大宋律有明文規定,行醫者診病救人,必須留下藥方,如果因爲藥方和古方不同,造成病人病重或死亡,是要吃官司的,輕者坐牢服役,重者殺頭抄家。
如今田巖已經答應趙磊的提親,只等趙磊有了田產,請德老上門提親,找良日成親了,如果現在趙磊隨意輸血,病人死去還沒有什麼大礙,畢竟是將死之人,沒有人追究責任,但是如果害死其他人,趙磊一人倒黴不說,肯定要連累田嵐和道觀,所以田巖肯定不會同意趙磊的輸血意見。
聽到田巖的話,趙磊苦笑無奈,他明白田巖的顧慮,但是對田巖將他的輸血方法,和漢唐的對脈換血法那種低級玩笑治療方法相提並論十分氣憤。
對脈換血法是漢唐有記載的一種十分愚昧無知的治療方法,漢唐有人重病將死或者深重劇毒,無法醫治,就有人提出對脈換血法,就是將病人和一個完好無損人的雙手腕部全部割開,然後將兩人雙手緊緊貼在一起,讓病人的血流入正常人體內,然後將正常人的血流入病人體內,這就是最無稽的對脈換血法,結果可想而知,不是兩人失血過多而死,就是全部中毒而死。
“我說得不是對脈換血,而是輸血,對其他人絕對沒有生命威脅,說不定能夠救回病人的性命!”趙磊大聲的田巖說道。
“絕對沒有生命危險,小兒玩笑之話,貧道行醫數十載,也不敢說什麼絕對沒有生命危險的診治,你年方几歲,居然說此大話!”田巖看着焦急的趙磊,冷峻說道。
趙磊知道他很難說服田巖這個老頑固,只能旁敲側擊,從病人家屬那裡下手。
“諸位都是病人兄弟姐妹,現在病人需要輸血,只要你們每人獻出一點鮮血,就能將你們的兄弟救回來,而且對你們沒有一點危險,難道你們這都不願意,情願看着你們的兄弟就這麼走了嗎?”趙磊對病人兩男一女三位家屬大聲說道。
三位病人家屬看看眉皆白的田巖,再看看年少的趙磊,都猶豫起來,看來他們都很信任田巖,對不熟悉的趙磊,保持懷疑的姿態。
“不行了!脈搏越來越弱了!”接過田巖繼續給病人把脈的田嵐,這時驚呼說道。
聽到田嵐的話,看着病人氣若游絲,即將病危的樣子,趙磊更加焦急的大聲說道:“輸血絕對不會有什麼危險,趙某人在這裡用生命保證,如果你們其中一個出現危險,趙某就用自己的命陪葬!”
田巖一直在緊緊盯着趙磊,聽到他的話,突然想起來自己年青時候,也曾經爲了救治一個病人,頂撞自己父親,最後雖然失敗,但吸取教訓的自己,最終成爲整個成都府有名的神醫,看到現在的趙磊,彷彿就看到往日的自己,一樣衝動、魯莽而且不服輸。
也許給趙磊一個教訓,讓他知道自身的錯誤,也許是一種鞭策,想到這裡,田巖決定給趙磊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