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爲大宋最盛大的元宵盛宴,開支之大,令人震驚,僅僅是天南地北進貢的各種吃食,就要花費三十萬兩白銀,加上花燈、會場還有最關鍵的燈謎獎品,這場盛會的總支出絕對在百萬之上。
隨着內侍拉長的腔調,大宋官家趙禎,帶着後宮的郭皇后和四位貴妃,來到宴會之中,同時也宣佈宴會的開始。
一切如常,宴會開始之前,就是百官和各國使者長篇大論的馬屁之言,一個個都將大宋說得萬年無疆,但是他們誰能料到,北宋支撐一百多年,就被北方新崛起的野蠻女真人給滅掉了呢!
“知道嗎!今天燈謎最昂貴的獎品,是朝廷在我們摺扇鋪定做的溫玉寶扇,上面鑲嵌着九顆稀有寶石,更有所有汴京名家的詩詞字畫,定價二十五萬兩呢!”趁着百官慶賀的時機,白馨蘭湊到趙磊的身邊,低聲傲然說道。
“價值二十五萬兩白銀的摺扇,這筆生意我怎麼不知道啊?”趙磊一臉疑惑的說道。
“官人你最近忙的腳不着地,而且好幾天都沒有到我房中睡了,都沒有時間通知你!”白馨蘭聲音中充滿醋意的說道。
着吃醋的小媳婦,趙磊低聲笑笑說道:“不是爲這些事情吃醋吧!這幾天我可都是餵飽你才走的,當時你怎麼不說啊!”
“討厭!臣妾問過小翠妹妹了。這幾天你也沒有留寢她地房間,你這幾天在那裡睡的啊!不會是若若妹妹那裡吧!還是東廂你帶回來那個寡婦!”白馨蘭依然一臉醋意的問道。
白馨蘭口中的寡婦,指的就是趙磊帶回來的郭薇,寡婦地身份是趙磊隱瞞郭薇來歷的託詞。
“不要問那麼多了,今天晚上我就去你那裡睡,不要吃醋了。會有皺紋的。”趙磊笑着對白馨蘭說道。
聽到趙磊的話,聰慧的白馨蘭撒嬌一番,便不再追究這些事情,這時百官慶賀已經結束,元宵盛會正式開始,一隊年輕靚麗的歌舞美女,款款走上廣場,開始歌舞的表演。
聽着熟悉的歌詞,趙磊搖頭膩味的說道:“怎麼還是永叔兄這一《生查子,元夕》啊!這兩年元宵節都是這歌舞。也不閒膩味,難道這兩年大宋就沒有出元宵新詞嗎!”
“元宵新詞是有不少,但是能夠比肩歐陽大人這《生查子,元夕》的,就一都沒有了。唱新詞會讓人不由自主對比歐陽大人地詞,誰也沒有自信能夠比得上歐陽大人,所以就一直在沿用老詞!”白馨蘭雖然離開了圈,但是對圈的事情,還是很清楚。聽到趙磊的抱怨,淺笑着解釋說道。
“別人做的詞比不上歐陽大人,但是官人一定能做出比歐陽大人更好的詞來。是不是,官人!”小翠期待地看着趙磊說道。
“作詞!難道三石你真的想做出一新詞,和永叔一決高下嗎!”王素的聲音突然傳來,他又像幽靈一樣,突然出現的趙磊的身後。
“仲儀兄!你怎麼又突然跑到這裡了啊!”趙磊看着神出鬼沒地王素,心驚膽顫的說道。
“那邊太無聊了,三石你沒有現大家都去猜燈謎了嗎!我們也去看燈謎吧!聽說今年官家爲了燈謎下了大本錢,最難的那個燈謎地獎品,價值高達二十五萬兩白銀啊!”王素消息也非常靈通。居然打聽到最高獎品的價值。
歌舞實在提不起趙磊的興趣,思考一會,趙磊點頭答應,帶着白馨蘭等四女,和王素以及他身邊的三女一起,朝附近的花燈走去。
趙磊和附近的相識的官員打着招呼,走向最近的一個燈樹,就在這時,他突然現一個熟悉的身影。
升國長公主身着杏黃道袍,站在一棵燈樹地下面,淺笑盼兮看着人羣中的趙磊。
趙磊看着露出本來面貌的升國,現升國臉上的紅瘡已經完全消退,嬌俏的容顏加上高窕而婀娜的身材,彷彿雪地的一朵孤梅,美麗而高傲。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鳳蕭聲動,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衆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那人卻在,闌珊處。”趙磊目不轉睛的沉迷在升國公主的美麗之中,不由自主的念出剛剛想起的辛棄疾的《青玉案,元夕》。
“衆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那人卻在,闌珊處!趙大人,好文采,不但文采好,眼光更好!”趙磊吟出的詞,很快引來衆人的圍觀和品味,風流倜儻的文彥博正好經過此地,聽到趙磊的詞,馬上走出來大聲叫好說道。
聽到趙磊的詞,升國公主俏臉一紅,甜蜜的撇了趙磊一眼,轉身離開,留下一臉失落的趙磊。
“原來是文大人,文大人不在那邊欣賞歌舞,前來此地,想必也是愛迷之人吧!”趙磊失落片刻,馬上提起精神,對文彥博笑着說道。
“那裡,下官不過略通一二,趙大人也喜歡猜燈謎嗎!”文彥博拱手施禮回答說道。
“只是愛好而已,益智遊戲,玩玩罷了。”趙磊看着文彥博,摸不清他出面的原因,小心的回答說道。
“燈謎本來就是考較才智的遊戲,大家都喜歡玩,不知趙大人可有興趣和下官一起玩玩啊!”文彥博笑着對趙磊說道。
趙磊聽到這裡,那裡還不明白文彥博的來源,他這時前來挑戰地。借燈謎來較量才智,不過趙磊對燈謎這種東西,還真的不熟悉,剛剛想推脫,他身邊的白馨蘭卻說話了。
“文大人客氣了,官人今天就是來猜燈謎的。獨樂樂不如衆樂樂,當然要一起玩纔有樂趣啊!”白馨蘭看着文彥博還有他身邊的一位少婦,不服氣的挑戰說道。
趙磊微微一愣,這時才現,文彥博身邊站地,不就是白馨蘭當年的死敵,後來嫁給文彥博的汴京名妓呂雙雙嗎!怪不得白馨蘭主動出面迎戰,原來是看到死敵了啊!
但是燈謎這種東西,趙磊實在不在行,他正想提議不如比詩詞或者對聯。這些互動的他都比較拿手一點,畢竟看的多,絕對能夠難倒文彥博,但是猜燈謎這種單項的遊戲,他真的無能爲力。
“呵呵!這樣吧!聽說官家和兩位宰相出了一個絕迷。至今還沒有人能夠猜到,這個燈謎可是今天晚上的壓軸戲,獎品聽說價值鉅萬,不如趙大人和文大人以這個燈謎爲賭注怎麼樣?”王素這時突然微微一笑,插話說道。
聽到王素的話。趙磊馬上明白過來,絕迷就是很難猜中的燈謎,既然聰慧如王素都猜不到。那麼文彥博估計也猜不到,那麼就算趙磊猜不到也不過平手而已,不會讓趙磊丟太大地臉面,想到這裡,趙磊微微一笑,答應了下來。
和趙磊年齡差不多的文彥博,本來就不服氣趙磊的名望,聽到他答應比賽,文彥博馬上也答應下來。同周圍看熱鬧的朝廷百官已經衆多家眷,朝廣場北面最大的花燈走去。
一盞巨大地花燈孤零零的懸掛在最顯眼的地方,花燈上面,除了白色砂紙和上面的燈謎,一片雪白,什麼都沒有,但是就是這樣奇怪的花燈,更加吸引了朝廷官員,花燈地下面,聚集着幾十個官員和一羣家眷,對着花燈指指點點,苦思冥想。
“雪徑人蹤滅,打半句七言唐詩!天下猜謎那有猜半句詩的道理,而且還是半句的七言詩,半句到底指地是三個字還是四個字呢?”花燈下的一位朝廷官員,大聲嚷嚷的說道,語氣中充滿不甘和抱怨。
“就是這個燈謎了,本官早就看到了,但是想來想去,也沒有想到謎底,哎!官家這次可是出了一個好燈謎啊!”王素帶着趙磊和文彥博一羣人,走到巨大花燈前面,指着花燈上面燈謎,嘆息說道。
雪徑人蹤滅,打半句七言唐詩!好像在那裡聽過,應該聽過,也應該知道答案,不過到底在那裡聽過呢?趙磊一臉迷惑的站在花燈下面,看着花燈想到。
疑惑的趙磊突然看到人羣之中書畫院的官員文同,想到文同是蘇洵的表侄,趙磊突然想到,“雪徑人蹤滅,打半句七言唐詩”這個燈謎,好像是蘇軾想出來的,而謎底就是……
心中有底的趙磊,輕鬆下來,淡笑看着皺眉苦思地文彥博和周圍朝廷官員。
時間慢慢過去,居然沒有一個人猜到這個燈謎,文彥博臉色越來越緊張,寒冬中冷汗居然都流了出來。
“下官猜不到!”文彥博想了很久都沒有想到答案,臉色白的苦笑對趙磊和王素說道。
“既然文大人承認猜不到,不知趙大人可有答案啊!”王素早知道憑文彥博的才智,根本查不到這個燈謎的答案,笑眯眯的對趙磊問道。
趙磊微微一笑,拿起花燈下面的紙筆,揮毫潑墨,很快將謎底寫了出來。
“雀飛入高空!”文彥博看着趙磊的謎底,摸不着頭腦,一頭霧水的說道。
着趙磊的謎底,所有人都在沉思,不明白趙磊的意思。
就在這時,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官員,突然走了出來,拿起趙磊放下紙筆,在趙磊的謎底下面寫了一句唐詩。
“一行白鷺上青天!”年輕官員寫完之後,在“鷺”字中間攔腰一劃,淡然說道:“燈謎的謎底是一行白路,而趙大人剛纔寫的也是一個燈謎,燈謎的謎底是鳥上青天,兩個謎底拼在一起,就是一句完整的七言唐詩!”
年輕官員的話,讓附近的衆人恍然大悟,交口稱讚趙磊和年輕官員的機敏才華。
“這位大人是?”趙磊看到居然出現一個如此機智的官員,但卻沒有聽說過,疑惑對他問道。
“下官承德郎劉敞!”年輕官員不亢不卑的拱手對趙磊說道。
聽到年輕官員劉敞的話,趙磊心中一震,眼前年輕官員,難道就是歷史上和歐陽修相交莫逆,被多位朝廷大佬稱爲大宋才華橫溢學識最淵博的經史學家,幫助司馬光撰寫《資治通鑑》,同時和蘇軾等人共同對抗王安石改革的劉敞劉原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