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封丘門外,趙磊遠遠就看到官家趙禎的帝王御輦停靠在那裡,御輦之中一個模糊的人影,想必就是前來迎接的官家趙禎了。
當趙磊越走越近,官家趙禎終於走下御輦,帶領李迪、呂夷簡和趙元儼等朝廷重臣,文武百官,一臉讚賞微笑朝趙磊走去,他們的身後,至少上萬汴京百姓,探期待的看着趙磊走來的方向。
趙磊看到官家趙禎居然離那麼遠就下御輦前來迎接,再不敢呆在馬上,和身後蕭若若、楊金花等人,紛紛翻身下馬,恭敬朝官家趙禎走去。
“好好!趙愛卿果然不負朕厚望,以六千兵馬擊潰七千敵人,而且火燒馬嶺寨,狠狠的教訓了那些背信棄義的羌人,揚我大宋國威,替朕出了一口惡氣啊!”官家趙禎來到趙磊的身邊,拍着趙磊的肩膀大聲的說道。
“臣惶恐,臣本是慶州防禦使,保家衛國是臣的本分,豈敢讓官家如此厚愛,親自前來迎接。”趙磊心中依然迷惑,但是臉上卻表現的很淡然對官家趙禎恭敬說道。
“不必多說了,朕在皇城擺下慶功宴,我們君臣今日一醉方休。”官家趙禎笑眯眯的看着趙磊,居然拉着趙磊的手,一起走上御輦。
趙磊再三推脫,卻不能打消官家趙禎的好意,治好彆扭的和趙禎一起坐在御輦之上。
御輦緩緩而行。看着周圍汴京百姓興奮地歡呼聲,趙磊心中激動的同時,不免疑惑不過一場小勝利,爲什麼會引來這麼大的反映。
慶功宴這種場合,朱大力等趙磊的私人護衛根本沒有資格進入,趙磊將他們遣會家中知會家中那些爲他牽掛的女人。自己帶着蕭若若和楊金花這兩個官家特准的女將軍,一路朝皇城走去。
雖然還不到進膳地時間,但是喜悅的官家趙禎纔不管是不是進膳的時間,一聲令下,一場規模浩大,朝廷百官全部參加的慶功宴會開始了。
官家趙禎真的很信任看重趙磊,慶功宴上,趙磊的席位居然在朝廷七重臣的後面,和王素坐在一席,居然是三品實職的待遇。而趙磊現在僅是正五品的武官,新的官職還沒有落到他地頭上。
慶功宴還沒有開始,集英殿中,數百文武官員,依照品級坐在一起高談闊論。他們的身邊,無數身材嬌好的宮女來回穿梭,擺上一壺壺清茶和飯前點心。
“怎麼?很疑惑,不明白官家和朝廷爲什麼這麼大張旗鼓的高調處理你這次勝利?”半年不見,依然風度翩翩。充滿成熟穩重儀。態的王素,手中端着宮女剛剛呈上地清茶,對趙磊笑着說道。
“不是很明白。不過小小一次勝利,沒有理由弄得人盡皆知、大張旗鼓啊!”趙磊對着王素不需要隱瞞他心中的疑惑,很坦然的低聲說道。
“看看這個!你很快就明白了。”王素遞給趙磊一張折起的宣紙,神秘的笑着說道。
趙磊一臉疑惑地接過宣紙,打開一看,只見上面寫着一蘇舜欽的新詞《慶州敗》。
蘇舜欽、《慶州敗》!趙磊看完這張宣紙上的東西,馬上明白官家趙禎這次如此高調地原因。
蘇舜欽是什麼人,他是大宋文壇聲望僅次於柳永和歐陽修的級明星,他的詩歌“其體豪放。往往驚人”“每酣酒落筆,爭爲人所傳”,而蘇舜欽性格更是剛正不阿,愛國愛民,多次上書論朝廷事務,在朝廷很多問題上都提出意見,對朝廷的**和無能嚴重不滿,多次非常尖銳的批評朝廷錯誤的方針政策,屬於偏激的改革派。
蘇舜欽這《慶州敗》寫的情感激昂,氣勢奔放,語言質樸,抒意暢達。全詩以大篇幅描述了節義烽之敗的詳細過程,對宋軍邊防將帥怯懦無謀,坐失地利,造成慘敗結局作了無情譴責,指出朝廷不重視選用邊帥強將,疏於邊備,以致泱泱大國敗於一弱小民族而被羞辱地教訓,充分體現了蘇舜欽強烈的愛國情懷。
不過也正是這詩詞,將官家趙禎和朝廷推到一種尷尬的境地,畢竟蘇舜欽可是著名的詩人,他的這《慶州敗》一出,整個汴京、整個大宋,乃至大宋周邊的鄰國,很快都知道了大宋在慶州的大敗,這對朝廷、官家以及大宋的影響之大,過所有人的預料。
蘇舜欽的《慶州敗》出現之後,汴京各國的使臣腰桿都硬了很多,就是民間也漸漸出現不穩的跡象,各地盜賊蜂起,而南方蠻夷之族,也蠢蠢欲動,似乎節義峰兩次大敗之後,大宋就從泱泱大國變成升斗小國一樣。
“這麼說,官家和朝廷準備把我擡出來對抗蘇舜欽,沖淡《慶州敗》的影響了。”趙磊沉思一會,苦笑對王素說道。
“不錯!這次慶州之戰,大宋軍隊實在敗的太慘了,連續兩次中伏,戰死上萬士卒,被俘虜的士卒還被割耳鼻羞辱我大宋,最慘的是三萬士卒,居然沒有給一萬西夏軍造成任何的損失,這種慘敗大宋什麼時候遇到過,慶州之戰影響太大,現在各地軍隊士氣更加低落,聽說很多地方已經軍心不穩,僅僅是有人出來定罪遠遠不夠,必須要找出一個能夠淡化這件事情的人出來,而你在永興軍三路援兵慘敗的情況下,大勝羌軍和西夏軍,當然要拉你出來當靶子了。”王素笑笑說道。
“這個蘇舜欽也真是的,慶州大敗這種事情,捂都來不及,他居然要這麼大張旗鼓的說出去,而且還添油加醋的大說特說,害的現在大宋江山不穩,如果真的出了什麼事情,蘇舜欽就是千古罪人了。”趙磊和王素旁邊一席的朝廷三品大員葉清臣,聽到他們兩人的話,連忙出聲說道。
“葉大人此言差異,蘇大人也不過是心憂社稷,再說《慶州敗》字字屬實,那有什麼誇大之言。”趙磊聽到葉清臣的話,連忙反駁說道。
就在這時,慶功宴準備完畢,官家趙禎再次重申趙磊的功績之後,慶功宴正式開始了。
一隊宮廷歌妓在大殿中央翩翩起舞,而朝廷文武,則紛紛盯着趙磊,輪流開始敬酒,和官家趙禎最近最看重的重臣趙磊套近乎,一會時間,趙磊已經喝下三斤宮廷玉液,一時也感覺有些頭重腳輕。
終於應付完有資格敬酒的官員,趙磊終於想起跟他一起來的蕭若若和楊金花,轉頭看看四周,卻沒有現她們的蹤跡,不由疑惑對身邊的王素問道:“怎麼沒有看到跟我回來的若若和金花啊?”
“那一對軍中姐妹花啊!她們受到官家嘉獎之後,就走了,這種宴會,她們實在不適合呆在這裡,身邊兩位美女伴隨,三石這次慶州之行,肯定不會寂寞吧!”王素聽到趙磊關切的話語,一臉曖昧的說道。
聽到王素調侃的話,趙磊只能苦笑以對,他很難解釋帶帶兩個如花似玉的美女去軍營的原因,就算告訴他們,蕭若若和楊金花一身武藝,不弱於汴京三軍四衛的將領,說出去誰相信啊!
“對了,這些日子雖然和希文兄和永叔兄他們通過信,但是都是報喜不報憂的生活瑣事,他們怎麼樣啊?”趙磊連忙轉移話題,生怕王素繼續問下去。
“歐陽修、餘靖和尹洙他們,算是兢兢業業,守衛大宋一方百姓,如果沒有問題,三年一度的政績考覈,他們有機會調回汴京,當然,前提是沒有人阻撓或者有人幫助他們。”王素滿懷深意的看着趙磊說道,眼神中充滿看你幫忙不幫忙的意思。
“希文兄呢?”趙磊微微一笑岔開話題問道。
“范仲淹他可厲害了,前段時間比你還出風頭,他現在在蘇州,你預測大名府水患的時候,蘇州已經遭到水患災害,損失慘重,范仲淹任職蘇州知州後,招募當地民壯疏浚五河,引太湖水入海,幹一半的時候,有人不想他立功,要將他調到明州,接過惹來蘇州士紳、百姓、官員數萬人聯名上書官家,要求范仲淹留任蘇州,等疏浚五河工程完工後再調離,官家知道這個消息之後,將那個人大罵一頓,還減了他三個月的俸祿,范仲淹現在還在蘇州呢!估計疏浚五河工程完工後,就會被調回汴京重用了,畢竟這也算是利國利民的大功呢!”王素想起朝廷重臣倒黴的樣子,忍俊不禁的笑着說道。
“那個人是他還是他呢?”趙磊知道朝廷能夠影響到蘇州,而且和范仲淹有仇的人,就那麼兩個人而已,目光掃向他們,對王素問道。
“姓李的那個,呂大人一向公私分明,疏通五河對大宋大有益處,呂大人是萬萬不會阻撓的。”王素冷笑看着上席中談笑風生的李迪,對趙磊說道。
來李迪是不如呂夷簡,雖然呂夷簡樹敵太過,但是卻能讓政敵都這麼佩服他,可見他的人品,而李迪,居然如此公私不分,疏通五河這種利國利民的大事,他都想幹涉搞鬼,怪不得在朝廷不得人心,既然我回來了,李迪你就別想在汴京呆上太長時間了。趙磊一臉冷笑看着上席的李迪,心中暗自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