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的郵驛傳遞,主要有三種,一種是步遞,用於一般文書的傳遞,接力步行傳遞,同時承擔運送繁重的官物,度非常慢,日行百里已經是極限;第二種是馬遞,用於傳送緊急文書,一般不傳送官物,度較快,但因負擔這種傳送任務的馬匹大部分都是軍隊挑選剩下的老弱病馬,它的效率僅僅是日行兩百里而已;最後一種叫急腳遞,屬於快傳信形式,日行四百,專門傳遞緊急軍情和災荒等重大的消息。
急腳遞在真宗時期被使用,展的非常快,現在大宋境內各地,官道城市之間每個五十里就有一個急腳遞驛站。
趙磊在書房中寫完奏摺,叫來驛站驛丞,將著有趙磊和楊文廣兩人名字的奏摺交給驛丞,讓他送到郵驛,讓急腳遞快馬加鞭送到汴京,上呈官家。
“你確定下個月大名府一定會水災?”看着驛丞恭然一諾離開,楊金花依然一副懷疑的樣子對趙磊問道。
“確定!金花小姐,你已經問幾遍了。”趙磊聽到楊金花的問題,不耐煩而無奈的回答說道。
……
渭水渡口雖然是渭水水流最平緩,河面最狹窄的地方,但也有三百米之寬,加上渭水並沒有太大的渡船,所以趙磊一行人,讓渡口船隻來回五次,纔將他們全部送到渭水北岸。
清晨。連續多日斜風細雨,今天完全停止了,懶洋洋地太陽斜掛天空,照射着依然泥濘溼滑的官道。
“今天天氣這麼好!一個月後真的會有水患嗎?”這次輪到蕭若若也質疑趙磊的推斷了。
“一定會的,好了,不要談論這些事情了。奏摺已經交上去了,後悔無用,我們還是趕快趕往慶州,早日上任接交印信吧!”趙磊自信笑笑對蕭若若說完,一夾坐下戰馬,朝前疾馳而去。
趙磊一行百騎,遇到驛站就休息,碰到客棧就打尖,浩浩蕩蕩幾天時間才走到慶州,當他們還沒有到達慶州的時候。急腳遞已經將趙磊地奏摺從西京送到汴京了。
……
西京京兆府距離東京汴梁不過千里,急腳遞從西京到汴京,快馬加鞭,晝夜不停,不過三天時間。就到達汴京城。
急腳遞再次夜入汴京,由於這次不是緊急軍情,不用先報兵部,只是交給太常寺,在讓太常寺轉交中書。
汴京宰相呂府。將趙磊和范仲淹等人排擠出汴京的呂夷簡,最近心情格外舒暢,就是另一位宰相李迪的挑釁。也不能帶給呂夷簡絲毫的怒火。
夜色如水,老當益壯的呂夷簡,正在牀上,寵愛着他新娶的年輕貌美的小妾,在她年輕的嬌軀上,泄着因爲心情舒暢而來到的**。
就在呂夷簡努力在小妾身上耕耘的時候,臥室外傳來他地長子呂公綽的聲音。
“父親大人!太常寺傳來消息,趙磊使用急腳遞呈給官家一份緊急奏摺,奏摺已經被上呈中書。中書的官員等待着父親大人的決定。”呂公綽在臥室外面恭敬而大聲的說道。
什麼!趙磊地緊急奏摺,這個傢伙,都被貶出汴京了,還想搞什麼鬼啊!想到這裡,呂夷簡一泄千里,再沒有偷香竊玉的想法,匆匆穿上衣服,不理會身下小妾幽怨的目光,帶着長子呂公綽,趕往皇城中書省。
……
皇城中書省中,呂夷簡已經從中書官員那裡,拿到趙磊緊急送到汴京的奏摺。
“本官看看,趙磊都已經出京了,還想玩什麼花樣?”呂夷簡拿着趙磊的奏摺,仔細看了起來。
呂夷簡將奏摺仔細地看了一遍,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父親大人!怎麼了?趙磊奏摺裡究竟說了什麼,居然讓父親大人如此開心?”呂公綽看着呂夷簡開心的笑容,好奇的問道。
“哈哈!笑死本官了,趙磊,趙磊居然說他會觀天象,而且預測大名府一個月之後會有巨大地水患,還準備稟告給官家,你們說好笑不好笑啊!”呂夷簡笑哈哈的說道。
“這有什麼好笑的啊?”呂公綽不明白的問道。
“笨蛋!你見過能夠夜觀天象,就能預測水患的人嗎!古往今來,從來沒有人能夠預測水患,趙磊居然大言不慚的預測水患,如果他預測的不準,那可是欺君大罪,看來趙磊想回京想瘋了,居然想出這種招數,這份奏摺交給官家,一旦一個月之後沒有水患,他趙磊,這一輩子都別想回到汴京了。”呂夷簡笑眯眯的對呂公綽解釋說道。
“不過父親大人,如果趙磊推測正確,一個月之後大名府果然出現大水患呢?”呂公綽這時奇怪的問道。
呂夷簡聽到兒子地話,微微一愣,沉思一會說道:“如果趙磊真的能夠預測水患,那麼就會更加受到官家的信任,對官家的影響也更大,估計很快就會回到汴京,而且更加得到官家重用。”
“那我們是將這份奏摺呈給官家呢!還是不呈?”呂公綽繼續問道。
“當然要呈給官家了,這種事情萬萬不能遮掩,沒有水患還好,一旦有水患,趙磊問起來,那就是欺君大罪,何必冒這個險呢!況且無論呈不呈給官家對我們都沒有好處,所以奏摺一定要呈給官家。”呂夷簡認真的說道。
“既然如此,我們去將奏摺呈給官家吧!希望趙磊的推測是錯誤的,就等看他怎麼死好了。”呂公綽興奮說道。
“別急!將奏摺呈給官家之前,先辦一件事情,這件事情可以阻撓一下趙磊的打算。”呂夷簡老奸巨猾的笑着說道。
“什麼事情?”呂夷簡身邊的一個官員好奇問道。
“你們說如果趙磊這份奏摺讓監天寺的人知道,他們會有什麼反映呢?”呂夷簡冷笑說道。
“借刀殺人!好計!監天寺那些傢伙,一向傲慢,如果知道趙磊搶他們的飯碗,一定會阻撓的,而且會在官家的面前貶低趙磊。”呂公綽馬上明白呂夷簡的話,興奮的說道。
“好了,既然事情都清楚了,我們開始工作!”呂夷簡高聲說道。
夜晚很快過去了,一切事情的展如同呂夷簡所料,在監天寺官員的詆譭下,趙磊的奏摺並沒有被官家趙禎重視,隨意的丟棄在一邊。
……
慶州城坐落在黃土高原之中,北靠高山,三面環水,城市風貌和汴京那種平原城市區別很大。
慶州城牆高峻,最高處有十四丈高,最低處也在七丈以上,城內平地與城牆同高,可以說有城無池,與其他城池大不相同,是慶州城的一大特色。
慶州城市人口過十萬,也算大宋有名的大城市,慶州有禁軍六千,廂軍四千,廂軍駐守城中,禁軍駐守城外,在城北橫斷山擁有一座營寨。
趙磊一行百人,剛剛來到慶州驛站,慶州知州孫沔已經在驛站等候。
“來人可是慶州防禦使趙磊趙大人!”趙磊一行百騎剛剛來到驛站,一位四旬清瘦文官,就迎出來大聲說道。
趙磊看到有人迎接,連忙翻身下馬,客氣說道:“本官正是趙磊,不知這位大人是?”
“下官慶州知州孫沔!”四旬清瘦文官客氣的說道。
孫沔!趙磊微微一愣,沒有想到慶州的父母官親自出來迎接了,趙磊來慶州的時候已經對慶州官場的事情有所瞭解,這個孫沔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個。
孫沔,字元規,今年三十八歲,真宗時候的進士,也是有名的神童,入官場以來,歷知處、楚、慶、徐、秦、杭、青、並諸州,也算官場老人了。
趙磊來的時候就已經跟王素討論過,如果他真的想剔除軍中老弱,安頓是個最大的問題,而安頓軍中老弱,就需要慶州知州孫沔全力配合,所以和眼前的慶州知州打好關係十分重要。
“原來是孫大人,幸會幸會!”趙磊也十分客氣的看着孫沔說道。
“這幾位大人是?”孫沔看着趙磊身後的楊文廣等人問道。
“這位是慶州別駕楊文廣楊將軍,這兩位是慶州參軍蕭若若蕭將軍和楊金花楊將軍!楊文廣將軍和楊金花將軍都來自天波楊府。”趙磊指着身後楊文廣三人介紹說道。
“原來是名將之後,幸會幸會!”孫沔對楊文廣三人客氣說道。
楊文廣等人也不多話,抱拳行禮之後,靜靜的站在趙磊的身後,一副以趙磊爲主的樣子。
“趙大人一路辛苦,下官已經備好酒菜,幫趙大人洗塵,請!”孫沔對趙磊的客氣十分滿意,畢竟趙磊雖然被貶出汴京,但依然身兼太子太師的官職,那可是二品高職,孫沔見到趙磊是要請安的,如今看到趙磊這麼謙遜客氣,他能不滿意嗎!
“孫大人請!”趙磊和孫沔客氣的說道。
謙讓一番,趙磊和孫沔兩人大笑攜手走進驛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