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蘇陽收養鳳兒,徐慧君沒有反對,因爲當初蘇陽昏迷,鳳兒就是他帶會徐家的,原本是想在徐家找人養大,只是有些意外,蘇陽會選擇自己收養,畢竟,蘇陽和她,都完全沒有養孩子的經驗。
可是在這半個月,徐慧君也不禁對這個懂事的小丫頭心生疼愛,親自教導她讀書識字!
“天涼了,你的病剛剛痊癒...”徐慧君似乎不想蘇陽現在出去,因爲之前蘇陽的風寒很嚴重,反反覆覆,若非有足夠的藥草和退熱的酒精,只怕...
“無妨,已經痊癒了,我沒那麼孱弱,出門拜訪一位先生!”蘇陽說了一句。
“那,我跟你一起去吧!”徐慧君說了一句。
“在城外,我騎馬過去,你身子弱,就不要出去了!”
徐慧君聞言,遲疑了一下,“你、是要去見那位王先生?”
蘇陽點了點頭,“能教我治國濟民之道的,只有他了!”
徐慧君想要勸說,但是話到嘴邊,又止住了。
從蘇陽問他金陵王家那位的時候,徐慧君就預計到了這一天。
琅琊縣回來之後,蘇陽的話少了,也很少讀書,卻不斷了解一些宋國的事情,對於十餘年前那場變革,頗爲關注。
徐慧君知道,蘇陽是有抱負,有才華,但是卻沒有想到,蘇陽會關注這件事。
雖然她也欽佩那位王安石老先生,但卻不希望蘇陽走上這條路,太過艱辛,甚至是不可能完成的。
只是,徐慧君有清楚,蘇陽的性子,是自己無法改變的,只希望,他懂得變通!
“前兩天給你趕製了一件狐裘,本想你新年穿的,我去拿給你!”
徐慧君說着,走向了裡屋。
蘇陽坐在桌邊,看了一眼桌上的書。
卻是一首雪梅詩集,這是前幾日,雪梅詩社的人做出來的,有雪梅詩社的人寫的佳作,但大多隻能算是中品,倒是蘇陽的那幾首雪梅,爲這本詩集增色不少。
對此,蘇陽並未在意,功名利祿,順其自然,他更想要認真做些事情。
這幾日,自己也想過,自己能做什麼。
但是想來想去,自己似乎什麼都做不了,他所有的見識,都是紙上談兵,而且對於這個時代,蘇陽的認知,還極爲淺顯。
所以他需要有人告訴他,需要做什麼,什麼可以做,什麼不能做。
而這天下間,能告訴自己這些,又值得他去學的,似乎只有這位王先生!
徐慧君拿着一條銀白色的狐裘出來,這狐裘,沒有上千兩銀子,是做不出來的。
芸兒和香草原本在一邊下棋,在蘇陽進來的時候,已經停了。
這時候,芸兒走了過來,將鳳兒抱起來,而鳳兒也不哭不鬧,很是乖巧。
徐慧君給蘇陽綁好狐裘,又理了理,問他,“你要帶一些禮品嗎?”
蘇陽登門拜訪,自然是應該帶一些東西的,但是,蘇陽所帶的禮物,已經在袖中了。
可是徐慧君說了這話,蘇陽似乎想起來,自己的確是還有一些東西可以帶的。
“香草,去廚房給我裝一罐精鹽,還有醬油拿兩瓶!諾兒,上次勾兌的醉翁酒取來!”
歐陽永叔的後人貢獻出的醉翁酒,基本上都用在了救治瘟疫上。
最後剩下了一缸,蘇陽帶回來一些,嘗試了數次,終於勾兌出可以引用的白酒。
不過度數,相對於這個時代的酒,還是太烈。
想要讓這裡的人習慣,只怕需要時間,但是蘇陽,也沒有將這勾兌之法公佈出去的打算,一共勾兌出來三壇,每壇不過三斤,其餘的都浪費掉了。
雖然醉翁酒還能釀造,但是絕對沒有這陳年的好喝。
這段時間,蘇陽喝了小半壇,一罈分成小瓶,給徐家幾個長輩嚐了,但是這五六十度的烈酒,這些喝慣了低度數老黃酒的胃口,完全無法接受。
蘇陽想着,如果將這酒勾兌成四十度左右,應該是可以滿足這些人的口味,但蘇陽沒有這麼做,一來是自己不擅長這個,勾兌起來要浪費不少,更重要的是,蘇陽覺得,這酒,以後自己可以用得上,而且還是大用!
香草連忙去了廚房,拿了一罐精鹽醬油,不過精鹽只有二兩罷了,這東西,徐家也沒有做多少,更不敢拿出去變賣,只是自己家裡吃罷了。
東西被徐慧君撞在一個竹籃裡,看起來頗爲精美,而蘇陽自然也不會讓香草跟着。
出了家門,蘇陽取了馬,小跑着出了江寧城,在城外十里,一座清靜的小村落停下。
小村無名,只有七八戶人家。
房屋都是依山而建,因爲江寧沒下雪,寒風陰冷,雖然是中午,但是卻沒有人在路上走,家家戶戶,大門緊閉。
蘇陽已經打聽到這位王老先生的住處,所以騎馬到了門外,將馬拴在外面的拴馬柱上,叩響了關閉的院門。
只是寂靜無聲,在這寂靜的村莊,盤旋迴響。
蘇陽扣了三聲,停了下來。
等了兩分鐘,沒有人出來開門,蘇陽又扣了三聲。
這一次,終於聽到了一點聲響,似乎有人推開了院子裡的房門。
“誰啊!”
一道不耐煩的聲音傳來。
這聲音中氣十足,絕對不是那位王安石王丞相。
“在下蘇陽,求見荊國公!”
“走走走,這裡沒什麼公...”哐噹一聲,裡面的房門直接重重的關上了。
蘇陽站在門口,眉頭皺了皺。
停了一會,他又扣了門!
院裡的房門,再次打開,然後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嘩啦一聲,院門打開,一個絡腮鬍的魁梧中年等着一雙牛玲一般的眼睛等着蘇陽,而這個中年,應該有三十六七歲吧,不過因爲一臉絡腮鬍,看起來更顯老。
打開門,朝着蘇陽身上掃了一眼,冷哼一聲,“小子,別再敲門了,否則老子打斷你的腿!”
這魁梧中年身上有一股煞氣,比常勝身上的煞氣更重。
蘇陽也沒腦,也沒懼,伸手從自己袖口,掏出那張摺疊的紙遞了上去,“勞煩先生將這個給荊國公!”
“給你說了這裡沒有什麼荊國公,趕快滾蛋,想走門子,找錯地方了!”
砰!
根本不等蘇陽繼續說話,院門又關上。
蘇陽苦笑一下,要是自己再敲門,捱打的概率倒是很高!
他估摸着,自己雖然習了幾天武,但估計在這壯漢手裡,三招都撐不過!
找打的事,蘇陽可不會做。
他思量一下,取了馬,騎着離開了。
而房間內,那個絡腮鬍的壯漢聽到馬蹄聲離去,冷哼了一聲,這纔回去關上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