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馬,不僅僅是因爲其品種,還有自己搶的這匹馬,腳下的馬蹄鐵,也是軍馬特有的。
馬蹄鐵,被宋國嚴密守護,雖然遼夏兩國應該也知道了馬蹄鐵的存在,可以照着樣子仿製出來,但是兩國在冶煉上,與宋國相差很大,很難弄出這樣品質的馬蹄鐵來。
“大人,會不會是...”鍾伏虎的話,沒有說完,蘇陽搖了搖頭,“走吧,避開徐州,不走官道!”
蘇陽不回去猜是誰,因爲想要他命的人不少,雖然這樣的刺殺有些不入流,但蘇陽還是改道,不想再遭遇一次。
“不要聲張!”蘇陽一邊騎馬,一邊對鍾伏虎說了一句。
鍾伏虎點了點頭,知道蘇陽不想聲張,很可能是怕幾位夫人擔心!
回到京城,似乎一切如常。
蘇陽第二天照常入宮上朝,之後繼續教皇帝讀書學習。
因爲太皇太后染了風寒,這一個月,並未上朝。
小皇帝趙煦,似乎有了親政的感覺。
可是真正當太皇太后不在的時候,他似乎才意識到,如今這朝堂上下,他玩不轉。
蘇陽也不在身邊,趙煦這些年,似乎已經習慣了隱忍,所以這一個月,並未和堂下的朝臣翻身衝突,但卻生了幾次悶氣。
蘇陽回來,趙煦給他訴了幾次苦,但蘇陽對此,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告訴趙煦,太皇太后病了,讓他多去探望。
趙煦對於那位皇祖母,心裡肯定是有怨氣的,但也不是沒有感情,畢竟是自己的親奶奶,而這一個月,也讓他明白,當皇帝,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自己如今,根本玩不轉。
趙煦前去探望太皇太后,蘇陽自然也跟着,但只是在宮外等候。
幾分鐘後,一道微胖的人影走了出來。
蘇陽一看,是高侃。
高侃顯然也看到了蘇陽,卻也並不意外,因爲剛剛他見到皇帝進去,自然知道蘇陽這個中書舍人,肯定在宮外候着。
“高大人!”蘇陽微微拱手,目光在高侃身上掃過,但是這老狐狸臉上沒有任何異常,顯然看不出什麼來。
找人截殺自己,這種拙劣的手段,高侃應該不會幹吧,至少他們之間,應該還沒有到這一步。
“都是一家人,無需如此客氣,亦恆,何時回來的!”高侃對於蘇陽,態度似乎是越來越好了。
蘇陽跟曹清影成親,不可避免捲入了高家派系當中,哪怕他自己不這麼認爲,但在外人看來,他和高家、曹家,都有着不可分割的關係。
這種事情,有利有弊,而這種事,蘇陽沒有去刻意迴避,只要不觸動自己的底線,他同樣可以與高氏曹家合作,政治,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
利益,一切都是利益。
只不過有人想的是公利,有人想的是私利!
“昨日剛回來!”蘇陽回答。
“正好,過幾日中秋,你和蘭兒在京城也無其他親人,就來家裡過吧,沁兒和雲志也在,你們兄弟也能團聚一下!”
沁兒,是指高沁月,雲志,就是蘇楓!
這四年來,蘇楓的升遷一路暢通,換了兩個職位,如今已經是正五品,即便是背景不小的趙籍,如今也不過是正五品而已。
像宋慶、齊思遠、宗澤等人,都還是從五品或者正六品。
蘇陽點了點頭,“好!”
這樣的邀請,他不可能拒絕。
高侃沒有停留,離開了。
蘇陽看着高侃遠去,眉頭微微一皺,他擔任中書舍人,已經三年,在京城也呆了三年。
中秋節,過了兩個,但是並沒有去過高家幾次。
算下來,也就是成親之後去過一次,然後春節和曹清影去拜訪過。
蘇陽儘量在保持和高氏的距離,只是這一次,中秋節請自己去,目的是什麼?不會只是吃飯喝酒賞月吧。
既來之,則安之吧。
趙煦在裡面呆了一刻鐘,出來後回去繼續一天的學習。
臨近酉時,趙煦和蘇陽又對弈了一局,雖然蘇陽讓了他三子,不過趙煦還是輸了。
但相對於三年前,每一局輸掉十幾子,趙煦這個皇帝的棋藝,有了長足的長進。
下棋,是很好的鍛鍊,不僅算是一種消遣,還能鍛鍊思維,培養全局觀。
人生如棋,棋如人生!
蘇陽會根據趙煦的棋藝長進讓他几子,但在棋盤上,卻半點都不會含糊。
最初,趙煦還會想讓蘇陽放放水,但後來,也就沒有這種想法了,因爲說了也是白說。
酉時,大約下午六點半,蘇陽一天的工作結束。
剛剛走出福寧宮,就有一個太監走來,“王爺,太皇太后請您過去!”
蘇陽有些意外,今天是什麼日子,先是高侃請自己中秋去家裡喝酒,現在太皇太后又讓他去。
在京城三四年,蘇陽也就跟曹清影去見過太皇太后三次罷了,曹清影倒是時常入宮,但單獨找蘇陽,似乎只有在讓蘇陽教皇帝讀書那一次吧。
“走吧!”
蘇陽跟着走了。
八月初,汴京應該是最熱的時候,即便是午後,天氣也不會多涼快,但蘇陽卻感覺這宮殿,似乎帶着一絲陰冷。
“臣蘇陽參見太后!”
高正儀坐在前方,背後靠着一個墊子,身上依舊穿着長衫,裹得嚴嚴實實。
只是一月不見,蘇陽卻感覺高正儀似乎蒼老了許多。
與自己當初第一次見高正儀的時候,不可同日而語。
“起來吧,都是一家人,不必拘禮,坐下說話!”
高正儀靠着沒有動,擡手指了指她對面的椅子,似乎是提前準備好的。
“謝太后!”
蘇陽坐下,而太皇太后身邊的太監揮了揮手,伺候的幾名宮女太監,都退了出去。
高正儀問了蘇陽幾句日常的話,大都是跟曹清影有關係的,而蘇陽也聽出來,似乎是因爲曹清影還無所出,因此高正儀以爲是自己慢待曹清影,在告誡他。
高正儀對曹清影,是真的疼愛。
無論前世今生,蘇陽都經歷了許多,看人待物,也都能看到兩面性。
高正儀反對王安石的新法,甚至將新法完全革除,從這一點來看,她是不合格的。
但在治理運河那件事上,高正儀又展現出決絕之意,如果沒有高正儀的支持,蘇陽不可能完成那件壯舉。
作爲太皇太后,她內心,依舊希望國富民強,只是卻不能接受,王安石損害權貴的做法。
或許因爲其一生都在深宮之中,對於民間疾苦,不回去瞭解,身邊的人,也各有目的,不會對她說真實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