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阿拉!阿拉!阿——拉————!”
儘管阿里不哥的諸多忠實走狗和阿里不哥本人把嗓子都叫啞了。可蒙古士兵呼應的吶喊聲卻比蚊子大不到那裡,向宋軍大營衝鋒時的腳步速度也很容易讓人想起八天沒吃飯的餓殍,搖搖晃晃,有氣無力,士氣之低落,可見一斑。看到這情景,阿里不哥和劉整不免都急得腦門冒汗,只好高聲大叫督戰隊衝上去,用皮鞭和鋼刀催促軍隊加快腳步。
“大宋——!”就在蒙古軍即將衝進神臂弓二百七十步的射程之內時,宋軍營中忽然爆發出山崩地裂一般的口號聲,大營柵欄背後和防馬牆背後的宋軍弩手萬弩齊發,閃爍着金屬光澤的箭鏃如同狂風暴雨一般、帶着刺耳的破空聲、鋪天蓋地的籠罩到蒙古軍隊頭上,打頭的幾百個僞宋士兵甚至連躲閃和揮舞盾牌格擋的機會都沒有,馬上就被冰雹般落下的箭鏃射得千瘡百孔,慘叫哀嚎着渾身插滿箭矢的倒在這金屬風暴之下。被蒙古軍督戰隊驅趕在前面充當炮灰的僞宋軍隊士兵見勢不妙,丟下武器抱着腦袋撒腿就跑,指揮他們的張弘範和蒙古軍的督戰隊無論用馬鞭還是用刀子都無法,阿里不哥用僞宋士兵填平宋軍陷馬溝爲騎兵打開衝鋒道路的企圖也隨之化爲烏有。
“廢物!一羣沒用的廢物,蠢貨!”雖說對僞宋軍隊從來不抱什麼期望,可是看到僞宋軍隊的第一次衝鋒竟然敗得比閃電,阿里不哥還是氣得七竅生煙。大喊大叫着要怯薛去把帶頭逃跑的僞宋將領士兵統統抓來砍掉。在連續殺掉三十多顆人頭後,僞宋軍隊終於鼓起勇氣,再一次向宋軍大營正門衝鋒起來。
“阿拉!殺啊!真宋萬歲!大汗萬歲!”大概是知道末日即將臨近的緣故,一向惜命如金的張弘範難得拿出勇氣身先士卒,率領僞宋軍隊向宋軍大營發動新的一波衝鋒。爲了抵擋宋軍的神臂弓和火槍,張弘範又讓前隊的每一個僞宋士兵都帶上了兩面長盾,武器插在腰上,雙手各舉一面長盾護住要害整齊推進,一個被射倒另一個立即補上,始終保持着隊伍完整推進。這個辦法雖笨,但是對於神臂弓和火槍這樣的平射武器卻極有效果,推進速度雖然慢些,傷亡卻相對較小。
“呼——!呼——!呼——!”張弘範的辦法只奏效了不到半柱香時間,親自指揮這場防禦戰的賈老賊下令回回炮和投石機加入戰鬥,一枚接一枚的震天雷被拋上半空,帶着嫋嫋青煙落到衝鋒的僞宋軍隊隊伍中。重達六十斤的硝化棉震天雷劇烈炸開,將附近的僞宋士兵炸得粉身碎骨,強大的衝擊波更是將無數僞宋士兵拋上半空,繼而生生震死。硝煙瀰漫中,列隊衝鋒的僞宋軍隊頓時一片大亂,無數僞宋士兵再一次抱頭鼠竄,威力受到限制的宋軍神臂弓和火槍乘機發威,立時又射死幾百個僞宋士兵,宋軍大營門前僞宋士兵屍積如山,佔據地利的宋軍卻幾乎沒有什麼傷亡。
“擂鼓,全軍總攻!”事情到了這步,阿里不哥也不敢指望僞宋士兵能正面攻破宋軍大營正門了。無奈之下,阿里不哥只好咬着牙齒讓蒙古騎兵也加入戰鬥,同時從四面八方向宋軍大營發動進攻,妄圖讓宋軍在四面受敵的情況下顧此失彼,露出破綻。而宋軍前些日子苦心構造的臨時工事在這一刻也起到了難以想象的有利效果,又深又寬的陷馬溝讓蒙古騎兵根本無法衝到宋軍大營的柵欄旁,陷馬溝內側麻袋裝土壘成的防馬牆又高又厚,既可以讓宋軍士兵使用平射武器時得到保護,又可以在蒙古騎兵填平陷馬溝後起到阻攔作用,讓宋軍大量裝備的手雷發揮全部威力,加上宋軍有內線調兵優勢,所以蒙古騎兵衝鋒雖猛,短時間內卻絲毫奈何不了宋軍大營分毫。
從天空鳥俯大地,藍白旗幟的十五萬蒙古軍隊就象一片海洋,叫朱紫旗幟的宋軍大營團團包圍,衝鋒的蒙古軍隊就象一波又一波拍向海岸的浪頭,宋軍大營則象一座巨大的礁石,海浪拍來,不僅無法撼動這座礁石絲毫,自身卻被反震得粉碎,化爲無數水滴。復歸大海。幾如圓形的宋軍大營外圍的天空中箭矢來往如蝗,地面上屍積如山,血流成河。
在阿里不哥軍不惜血本的反覆衝鋒強攻下,靠着工事和遠程武器的優勢,宋軍大營的防線雖然暫時不可動搖,但宋軍士兵的傷亡數字也不可避免的迅速向上爬升——沒辦法,蒙古騎兵的騎射實在太厲害了,一個騎兵可以在一分種內連續射出十支以上的箭矢,而宋軍的神臂弓和火槍威力和射程雖然佔據優勢,連續發射的速度卻遠遠不如。見此情景,楊晨煥和阿術等騎兵將領紛紛衝到賈老賊的指揮台下,要求出戰。
“太師,讓我們出營衝一衝吧。”楊晨煥大叫道。阿術也叫道:“阿里不哥攻得太猛,死守不出太被動了,讓我們出去衝一衝,可以打擊阿里不哥的勢頭,減少我軍傷亡。”
“別急,再等一小會。”賈老賊微笑搖頭,轉向文天祥命令道:“履善,把我們剩下的神火飛鴉放一半出去,壓一壓韃子衝鋒的勢頭。記住,要四面八方一起放,給韃子造成心理壓力。”文天祥答應,迅速下去安排佈置。
又過片刻,文天祥指揮的火器營佈置完畢,文天祥親自揮動令旗,超過四千只的神火飛鴉幾乎是同時噴出火焰,帶着火焰濃煙呼嘯着飛出大營,四散落入蒙古軍隊伍中。眨眼之間,蒙古軍隊伍中就連續響起了激烈的爆炸聲,此起彼伏,絡繹不絕,炸得蒙古騎兵哭爹喊娘,戰馬更是受驚飛奔,撞死踩死無數同伴。
要換平時,宋軍的四千多隻神火飛鴉數量再多一倍,也未必能炸退蒙古軍隊的衝鋒,可惜因爲恐怖馬瘟肆虐的緣故,阿里不哥軍的士氣正處於谷底狀態,被從天而降的神火飛鴉一炸,剛纔因爲對賈老賊背信棄義產生的一點憤怒鬥志立即化爲烏有,士氣隨之徹底崩潰,無數士兵掉頭就跑,混亂中自相踐踏,死者無數。再加上從戰鬥開始就不斷有戰馬口鼻噴吐白沫倒下,所以阿里不哥軍無論是前線作戰的部隊,還是後面的預備部隊,軍心士氣都飽受打擊,根本沒有往日那種爭先恐後、一馬當先的勢頭。
“是時候了。”賈老賊敏銳的察覺到蒙古軍隊的士氣變化,馬上向指揮台下侯命的阿術和楊晨煥喝道:“你們倆,各率五千騎兵從正門出擊!記住。攆着僞宋軍隊的步兵屁股打,讓他們給我們打免費前鋒!”
“得令!”阿術和楊晨煥二將大喜答應,立即翻身上馬,率領早已集結侯命的大宋騎兵殺出大營。營門外正在磨磨蹭蹭等待收兵銅鑼的僞宋軍隊沒想到宋軍騎兵竟然會出動反擊,大驚下立即掉頭就跑,還真給宋軍騎兵當起前鋒來,一下子就把後隊的蒙古騎兵衝得大亂。阿術和楊晨煥二將乘勢追擊,攆着戰鬥力最弱僞宋軍隊的屁股緊追不捨,象趕鴨子一樣趕着僞宋軍隊充當免費前鋒,很快就把蒙古軍後隊整齊的預備隊攪得大亂。
宋軍騎兵主動出擊,開始時很是讓阿里不哥興奮了一把。可是就在阿里不哥調兵遣準備將剿滅這支脫離工事保護的宋軍騎兵時,阿里不哥才發現事情的不妙,宋軍的神火飛鴉已經炸亂了他的軍隊編制,戰鬥力最弱逃命功夫卻超強的僞宋軍隊到處亂跑,更是徹底攪亂了蒙古軍隊的組織,混亂的戰場上人仰馬翻,塵土沖天,步兵騎兵擁擠得互相踐踏,阿里不哥派出去的軍隊不僅無法接近宋軍騎兵交戰,反而被自家敗兵衝得大亂。
見此情景,阿里不哥氣得是暴跳如雷,連吼帶叫的命令軍隊砍殺敗兵打開道路。可惜賈老賊的奸滑遠在阿里不哥之上,劉整親自率領的精銳連劈帶砍殺死無數自家敗兵,好不容易衝到宋軍騎兵附近時,賈老賊忽然又下令敲響收兵銅鑼,聽到這鑼聲,正殺得起勁的阿術和楊晨煥雖然心有不甘,還是立即掉轉馬頭撤回大營——爲了討好內定的小舅子,阿術還主動抗起殿後工作,率領一批由蒙古人和色目人組成宋軍騎兵且戰且退,最終順利撤回大營。
老實說,宋軍騎兵主動出擊,一進一出間殺敵其實並不多——甚至還沒有蒙古軍隊混亂相互踐踏致死的自己人多,可是對蒙古軍隊萎靡到極點的士氣來說,卻是一個無比沉重的打擊。僞宋士兵就不用說了,逃兵出現無數,張弘範和他的幾個兄弟就是用刀子砍,也沒辦法再把這些膽破的僞宋士兵逼回戰場;戰馬正在接連不斷病死的蒙古騎兵也好不到那裡,宋軍騎兵早就撤回大營了,他們還在原地磨磨蹭蹭的晃悠,根本沒有重新集結組織進攻的跡象,倒是隊伍中出現了不少抱着患病愛馬嚎啕大哭的士兵,士氣完全沮喪到不堪一擊的地步。
看到這樣的情景,宋軍營中的嘲笑聲和口哨聲此起彼伏,阿里不哥軍的幾個高級將領則臉色鐵青又無可奈何,阿里不哥更是親自率領督戰隊四處殺人,逼迫軍隊重新組織進攻。無奈人心惶惶。軍心不穩,阿里不哥和一幫子將領王爺足足用了一個多時辰才把軍隊重新整理組織起來,重新開始針對宋軍大營的進攻。
“傳令下去,再有退後一步者,立斬!”阿里不哥拔出沾滿自軍逃兵鮮血的鋼刀,指着遠出賈老賊的帥旗瘋狂大吼,“阿拉!阿拉!阿拉——!給老子殺!”
“阿拉!”有氣無力的吶喊聲中,進攻的蒙古軍隊就象步行慢騰騰的一步步向前挪,士兵時而膽戰心驚的看看宋軍大營柵欄背後閃亮的金屬箭頭,時而心驚膽戰的看看胯下的戰馬,膽氣全無,看似龐大的軍隊實際上隨時可能崩潰。
“轟隆!”讓蒙古軍隊徹底崩潰的信號是宋軍大營中的一聲號炮,幾乎是在瞬間,宋軍大營飛出射出無數的箭鏃、弩箭、子彈、震天雷、開花炮彈和神火飛鴉,鋪天蓋地的落到蒙古軍隊頭上。震天動地的爆炸聲中,蒙古軍隊的前隊士兵象割麥子一樣的成片成片倒下,士兵無比密集的中隊和後隊中則象一塊塊石頭投入湖面,飛濺起無數鮮血水花。
隆隆爆炸聲和箭矢破空聲中,僥倖沒被炸死的蒙古士兵徹底失去鬥志,撒腿就跑,剎那間就衝跨了後續部隊,將後方沒有遭到攻擊友軍衝得大亂,迫使同樣士氣低落的友軍也加入逃亡隊伍,一時間,戰場上前面敗兵如潮水退卻,後面被士兵丟棄的武器和旗幟堆積如山。阿里不哥軍雖然親自指揮精銳軍隊阻攔自家敗兵,無奈自家敗軍成千上萬的涌來,阿里不哥的隊伍再精銳也是螳臂當車,三下兩下就被敗兵衝亂陣腳,徹底淹沒在敗兵人海之中。賈老賊乘機把手裡的將近兩萬騎兵全部派出,威風凜凜的攆着阿里不哥軍敗兵追殺,生生驅趕着敗兵衝跨阿里不哥軍的本陣,就連阿里不哥本人的九旌白毛大纛都被楊晨煥砍倒,成爲宋軍騎兵最大的戰利品。
象徵着蒙古大汗的九旌白毛大纛都被宋軍砍倒,戰事到了這步,阿里不哥就是神仙也休想挽狂瀾於將倒,無奈之下,阿里不哥只能一邊瘋狂大罵着士兵的無能和賈老賊的奸詐,一邊在怯薛的保護下狼狽逃回大營。還好,宋軍騎兵僅僅只是追殺到蒙古軍隊營前便鳴金收兵,並沒有乘勢衝營。驚魂未定的阿里不哥軍這才得以站穩跟腳。
………
勉強將軍隊重新收攏,氣得牙齒都把嘴脣咬破的阿里不哥接連宰了五十多個作戰不力的千戶和下萬戶,雖然這些將領都口口聲聲大叫冤枉,稱自己並沒有臨陣逃脫,更沒有約束軍隊不力,而是因爲自己前方的友軍不戰自敗,衝亂了自己的隊伍——可阿里不哥還是叫行刑隊用馬把他們拖了六十多裡,末了再裝在麻袋裡用上千匹戰馬來回踐踏,活活踩成肉醬。
“傳令下去,今天晚上整編軍隊,明天早上重新進攻,一定要踏平大營。”看着那五十多個血淋淋的麻袋,兩隻眼睛比鮮血還紅的阿里不哥嘶啞着嗓子瘋狂咆哮,“明天要是再誰臨陣逃脫,不管是誰,一律都是這個下場!”
“遵命。”蒙古衆將汗出如漿,一起跪下抱拳答應。劉整又小心翼翼的補充道:“大汗,我們怕是撐不到明天了,今天白天,我們又病死了八千多匹戰馬,到了晚上,恐怕病死的戰馬……。”
“老子不管那麼多!”阿里不哥一腳把面前的桌子踢出兩丈多遠,聲嘶力竭的大吼道:“老子拼着所有戰馬病死,明天又要殺光蠻子,一個不留!全部殺光——!”
“完了,這回又要輸給賈老賊了。”看到阿里不哥那垂死掙扎般的瘋狂,已經在襄陽見識過同樣情景的劉整心知肚明——蒙古軍隊和宋軍的這次會戰肯定又要以失敗而告終了。所以劉整心裡已經開始琢磨,“下一個去投靠誰呢?海都?還是阿魯忽?或者乾脆去高麗?”
劉整的算盤打得雖好,可他還是嚴重低估了賈老賊的狠毒和姦詐——阿里不哥沒機會再進攻了,他也沒機會再逃往其他國家了。就在當天夜裡,當蒙古軍還沉浸在慘敗的頹喪和馬瘟的恐懼中時,軍糧已經接近告罄的賈老賊忽然出擊,親自率領大軍偷襲蒙古大營,徹底打破了阿里不哥垂死掙扎的夢想,也打亂了劉整逃亡的算盤…………
宋軍劫營的時間是在二更,也就是鹹淳八年六月二十二的深夜丑時,赤膊上陣的賈老賊帶着騎兵衝破了蒙古的中軍大營,後續的李庭芝率領步兵從缺口處蜂擁而入,在蒙古軍營裡四處殺人放火,蒙古軍隊本來就士氣低落,猝不及防下完全崩潰,毫無還手之力。差不多是象羔羊一樣四散奔逃,任由宋軍屠殺,死者降者難以計數。就連阿里不哥本人也沒了勇氣作戰,僅是在一羣怯薛的保護下逃往其他營寨,士氣高昂的宋軍乘熱打鐵,一夜之間連破蒙古東南西北四營,殺敵俘敵無數,同時從蒙古軍營搶得無數糧草輜重,徹底消弭了糧草將盡帶來的威脅。
黑夜的混亂中,僞宋皇帝趙孟頫被敵我雙方的亂軍活活踩死,他的皇后唐笑因爲正在相對安全阿里不哥的被窩中,所以僥倖沒被亂軍所殺,但是阿里不哥逃亡時根本就沒帶上她,還把她一腳踹下戰馬,唐笑無奈,只好又逃進阿里不哥的寢帳,藏進牀底,最後被宋軍士兵生擒。
事先根本沒想到宋軍會劫營的劉整也措手不及,只能帶着幾個親兵和乾兒子沙全單獨逃亡,不曾想戰馬又患病倒地,將劉整摔下戰馬,劉整要求義子沙全讓馬時,早就對劉整心懷不滿的沙全卻倒轉刀柄,狠狠砸在他的頭頂上,將他生生砸昏過去。劉整的親兵大吼驚叫時,沙全卻惡狠狠的說道:“不想死的話,就把這個老東西捆上去獻給賈太師,否則的話,我們的戰馬一旦病死,就別想擺脫大宋軍隊的追殺!到那時候,我們一個都別想活命!”僕如其主,劉整的親兵也個個都是歪瓜裂棗的貨,被沙全這麼一說立即贊成,當即將劉整全身綁縛,押到宋軍面前投降獻俘。
兵荒馬亂中,還有一個宿命的對決——張弘範率領自家死黨向北逃竄,恰好撞見堂哥張世傑的軍隊。兄弟見面,窮途末路的張弘範下馬跪地大哭,懇求堂哥看在親戚的份上放自己一條生路,“大哥!大哥!九弟我錯了,我不該當漢奸,我該死,我罪該萬死!可我是你的親堂弟啊!你的父親早亡,是我父親把你撫養長大,求你看在我父親的份上,放兄弟我一條生路吧!”
“呸!”張世傑一口濃痰吐在張弘範臉上,怒道:“狗漢奸,虧你還有臉求饒?你自己說說,這些年你爲韃子殺了我們多少漢人?漢人有什麼地方對不起你,你就算是給韃子當狗,也用不着這麼賣命的殺漢人同胞吧?”
“我該死!我該死!”張弘範不斷猛抽自己的耳光,大哭哀求,“大哥,饒了你九弟這一次吧,賈似道蠻子……賈太師的軍隊就要殺過來了,你要是再不讓路,九弟我就活不了了。”
“少廢話。”張世傑又往張弘範臉上吐了一口濃痰,喝道:“聰明的話,放下武器投降,看在你父親我二叔的份上,我還可以在賈太師面前爲你求一具全屍!否則……。”
“將軍,小心!”張世傑的話還沒說完,他的親兵就一起驚叫起來。張弘範則忽然從地上跳起,一把抱住張世傑的右腿,生生把張世傑從馬上拽下來,右手中匕首寒光閃現,往張世傑面門猛然插下,野獸一般嚎叫道:“你不讓我活,我就和你同歸於盡!”
“啪!”張弘範的匕首即將刺進張世傑眼睛時,張世傑的手終於抓住匕首,兄弟倆開始在地上角力,一個緊握匕首拼命往下刺,一個握住刀刃拼命往上推,匕首刀鋒劃破皮膚,鮮血一點點流到張世傑剛毅的臉龐上…………
“砰!”一聲悶響,張世傑親兵倒轉刀柄,狠狠砸在張弘範的後腦勺上,張弘範身體一震,張世傑乘機單拳擊出命中張弘範面門,把張弘範打得是鼻樑斷折,牙齒橫飛,人也被兩下重擊打暈過去。張世傑踢開騎在身上的張弘範,跳起來吼道:“捆起來,押去交給賈太師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