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世雄軍自洛陽之戰後就渺無音訊?呂文煥和黃藥師他們被韃子和劉整包圍在瀘州,也是沒了半點消息?”十月十二日凌晨,白天匆匆與李簽訂了停戰協議的賈老賊通過各種渠道瞭解,總算是明白了宋理宗冒險用飛鴿傳書命令自己火速返回臨安的原因。得知呂文煥和曹世雄兩員重將一起身陷敵營沒有後續消息,賈老賊不由一陣天旋地轉,連聲向負責情報的廖瑩中吼道:“怎麼能一點消息沒有?是死是活總該知道吧?”
“也不能說是完全沒消息。”廖瑩中愁眉苦臉的答道:“根據李提供給我們的情報,曹世雄的騎兵最後一次公開露面是在登封少林寺,曹世雄還在寺裡上了香。不過又聽說曹世雄手下一個姓楊的部將把光着屁股的少林方丈釋永信從一個女人的被窩揪了出來,逼着釋永信把少林寺的積蓄香火錢和寺產田地裡的糧食全交了出來,帶不走的糧食全部燒掉,又在少林寺放了一把火,然後就趕在韃子追兵抵達少林寺之前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把光着屁股的少林方丈從女人被窩裡揪出來?還火燒少林寺?”賈老賊啼笑皆非,又搖頭道:“不過也沒什麼了,少林寺那幫禿驢明明有寺傳武功,不但不起來反抗韃子,反而藉着韃子的勢力霸佔地方田產,蠱惑麻醉北方漢人幫助韃子鞏固統治,也該有這些報應。”說着,賈老賊的目光轉移到桌上的南京路地圖上,喃喃道:“在登封消失?難道曹世雄打算從信陽路返回大宋?可信陽路有韃子的重兵把守,走那條路怕是難以突圍啊。”
“少傅,我們能不能派個人去南京路?想辦法和曹世雄他們取得聯繫,讓他們走開封汴梁這條路到山東東路,從山東東路迂迴返回大宋?”狗頭軍師廖瑩中向賈老賊建議道:“韃子的重兵已經集中到南京西路,東面反而空虛。曹世雄的騎兵很容易就能轉入山東西路。雖然山東西路也有韃子把守,但道路相對要短得多,只要進了李的地盤。他們就可以藉着李的掩護撤回大宋了。”
“主意不錯。只要能找到曹世雄他們,就能給他們指明逃生的道路。”賈老賊眼珠轉了幾轉,沉吟道:“可是派誰去呢?這可是一個極爲危險地任務。深入敵境可不是鬧着玩的,這個人得夠機靈。也得夠膽子,還得對大宋忠心耿耿。”說話的時候,賈老賊地三角眼有意無意的瞟向自己的親兵正副隊長郭靖和龔丹----擺明了是想從這兩人當中選一個倒黴蛋去送死,嘴裡還唸唸有詞,“機智、勇敢、忠誠、熱血。這可是聖人一般地條件,這樣的人上那裡去找呢?”少傅。小人願去!”親兵副隊長龔丹沒有辜負賈老賊地期望,熱血上涌兼傻乎乎的跳出來請命道。賈老賊一陣大喜,忙讓廖瑩中代筆給曹世雄寫了一封信,又拉着龔丹的手說了一通封官許願、升官發財和路上小心之類的假話,先猛灌幾大碗**湯,然後又交代道:“你這一次北上一定要小心,也一定打聽到曹世雄他們的下落,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明白了嗎?”
“少傅。放心。小人一定尋到曹將軍,引領他們逃出韃子包圍。”龔丹必恭必敬又斬釘截鐵地答道。賈老賊點點頭。又吩咐道:“你下去準備吧,本官這就讓人去李那裡,給你弄一張韃子官府開出的通關路條,天一亮你就出發。”龔丹躬身答應,迅速出去安排準備了。
安排了和曹世雄聯繫地人選與方式,賈老賊稍微有些安心,這纔將注意力轉移到瀘州之亂上來,郭靖向賈老賊懇求道:“少傅,讓我去和瀘州聯繫吧。我岳父也被困在了瀘州城,生死不知,小人實在放心不下。”賈老賊搖頭,沉重道:“來不及了,瀘州被困已經有半個月,從這裡到瀘州騎快馬也得走將近一個月,無論如何來不及了。”
“廖先生,那瀘州被困後的最後消息是什麼?有希望守住嗎?”郭靖並不死心,又向廖瑩中詢問道。廖瑩中的事業也異常沉重,“情況很不妙,九月二十四日,俞興率軍兩萬五千人增援瀘州,在瀘州城外與劉整叛軍和韃子夾谷龍古帶軍展開會戰,本來俞興軍與韃子殺得不相上下,甚至還佔些上風,誰曾想漢奸田雄率一支奇兵繞過黃市壩突然出現在俞興軍背後兩面夾擊,俞興軍隊士氣大沮被韃子殺敗,兩萬五千人逃回重慶的還不到萬人。”
說到這裡,廖瑩中的聲音中帶上了苦澀,“韃子爲了恐嚇在城中的呂文煥和你岳父,逼他們投降,竟然把俞興敗軍的傷兵和俘虜近萬人活埋在神臂山下!不過你岳父黃藥師和呂文煥將軍也是好樣的,他們在城牆上親手活剮了劉黑馬的兒子劉元振給大宋將士報仇,誓與瀘州共存亡---這是一名僥倖逃回重慶的俞興軍士兵帶回來地消息,從那以後,瀘州十五城先後淪陷,神臂城究竟發生什麼事,我們就再沒有消息了。”
“俞興將軍地兩萬多人都不是韃子的對手,那我岳父他們肯定是凶多吉少了。”郭靖無比沮喪。這會倒是賈老賊安慰郭靖道:“郭靖你也別太傷心,你岳父是一員福將,沒那麼容易死,又素來詭計多端,精於計謀,呂文煥將軍是守城好手,擅長統兵,他們兩個聯手再加上瀘州城城池堅固,韃子不一定就能攻下瀘州。嘴上安慰着郭靖,賈老賊心裡卻對呂文煥和黃藥師能不能守住瀘州城不抱多少希望----雖說歷史上襄陽之戰呂文煥能在韃子地重重包圍中堅持六年,但那是因爲呂文德給呂文煥留下的精兵強將,而瀘州只有不到兩千守軍,大部分還是大宋軍隊中戰鬥力最弱的衙內軍,要想出現奇蹟,簡直比買彩票中頭獎還要困難。不過廖瑩中又問道:“少傅,不管呂文煥將軍他們是否合作,但皇上召你火速返回臨安,就證明皇上不願棄瀘州於不顧。你得早做準備纔是,下官擔心皇上有可能讓你親自去收復瀘州。”
“瀘州是不能丟!神臂城一旦落入韃子之手,重慶府便將直接暴露在韃子鐵蹄面前。蜀中半壁江山也將岌岌可危。”賈老賊也贊同廖瑩中對宋理宗命令的判斷,賈老賊又沉吟道:“但臨安與四川相距遙遠,若是從臨安出兵入川。耗費錢糧必然巨大,不利於我軍整軍備戰。本官想建議皇上從京湖路就地出兵。反攻瀘州,只是這主帥之選,本官還有些躊躇。”
“何不讓呂文德將軍去?呂文煥將軍是他的親弟弟,派他去收復瀘州,他必定竭盡全力。”廖瑩中又建議道。賈老賊搖搖頭。“不能讓呂文德去,一是襄陽乃是大宋門戶。離不開他這樣的大將坐鎮。二是呂文德與劉整不共戴天,派呂文德去瀘州,恐怕殺戮過重不利於收復瀘州民心。”說到這,賈老賊眼睛一亮,脫口道:“讓王堅去!他曾經是四川大將,對當地情況十分了解,又擅長安撫民心,對收復瀘州失地十分有利。而且他在釣魚城下幹掉韃子大汗蒙哥,韃子對他敬畏三分,可以起到先聲奪人的作用。”
“當初把王堅升任湖北路安撫使。真是一步臭棋。”賈老賊有些懊悔。“如果讓王堅就地接任四川安撫使或者四川制置使,比那個蠢貨俞興不知要強上多少。那還會發生瀘州的事情?”
“既然少傅屬意王堅,那事不宜遲。”廖瑩中躬身說道:“應該立即用飛鴿傳書王堅,讓他做好出兵準備,待到少傅回京說服皇上下旨,王堅便可立即出兵,殺韃子一個措手不及。”
“不用了,兵貴神速,飛鴿傳書讓王堅立即出兵。”賈老賊果斷道:“皇上那邊我去解釋,過後給王堅補上出兵聖旨,再請皇上調任王堅爲四川制置使,讓他總督四川兵馬收復瀘州。”廖瑩中不敢怠慢,忙按賈老賊地吩咐寫下命令,蓋上賈老賊的隨身小印後用信鴿連夜發出。做出了這兩個重大安排,時間已經是三更左右,疲憊不堪的賈老賊吩咐道:“郭靖,派人通知李派來地王文統,還有全清夫和範文煥,請他們馬上到我的寢帳來談判。”
“少傅,三更了,你昨天晚上就沒睡覺,還是休息一會,明天早上再組織談判吧。”廖瑩中好心勸道。賈老賊搖搖頭,“不用,你安排人去把他們叫來吧。深夜談判可以避開趙孟關和夏貴的耳目,今天晚上把人質地事情解決,我明天早上就坐船回臨安,早到一天安排怎麼都比晚一天安排好一些。”
賈老賊執意要立即談判,廖瑩中和郭靖也不敢違逆,忙安排人去通知王文統、全清夫和範文煥三人。不一刻,睡眼惺忪的三人就被叫到了賈老賊地寢帳,體重幾乎是賈老賊三倍的範文煥還嚷嚷道:“賈少傅,有什麼事不能明天再說嗎?草民纔剛睡下一個時辰,殺頭出紅差也得等人睡飽啊。”
“範員外就別抱怨了,你還有時間睡覺,本官可是從初十那天到現在還沒閤眼。”賈老賊冷冷的答道。範文煥睜大了綠豆眼打量賈老賊,發現賈老賊兩隻還算清秀的三角眼眼圈黑得跟熊貓沒什麼兩樣,確實是兩夜沒睡的模樣,這才停止抱怨,改口問道:“少傅真是辛苦,只是不知道少傅深夜將小人叫來,有什麼事情要交代?”
“當然是你弟弟地事。”賈老賊拿出宋理宗給自己的命令,淡淡說道:“皇上已經下旨本官與李大都督談判停戰事宜,現在你們可以放心和王文統大人商量如何贖回你們被俘地親人了,今天晚上本官就做一箇中人,把範員外的弟弟和全大人的哥哥贖回來,不知你們可有什麼意見?”
“我沒意見,全聽少傅安排。”僅有十七歲的全清夫飛快答道----這也是他姐姐全玖的交代。王文統微笑不語,僅是點頭表示自己也沒什麼意見。倒是範文煥耍起了小心眼,哼哼唧唧的說道:“少傅,恕小人說一句不該說的話,既然是皇上要求少傅與大都督和談,那麼我那個弟弟是爲國效力時失手被擒,理應由國庫出錢出糧贖回纔對,爲什麼偏偏要小人拿出糧食來贖回弟弟呢?”
“媽拉個巴子。讓國庫出錢贖回你那個草包弟弟,你想得倒美。”賈老賊心中有氣,悄悄向王文統使了一個眼色。王文統會意。從懷裡取出一份書信微笑道:“範員外,其實賈少傅讓你賣一批低價糧食給我們,不光是爲了贖回令弟。更是爲了贖回令弟親手所寫的這封書信----如果範員外舍不得出糧食的話,那麼賈少傅把這封書信贖回去以後發生什麼事情。可就與本官無關了。”
“什麼書信?”範文煥生起一種不好的預感,試探着問道。王文統一笑,順手把那封書信遞到範文煥面前,範文煥拆開隨便掃了一眼,一張肥臉上立即汗珠滾滾。殺豬一般咆哮起來,“范文虎你這個小畜生。竟然寫出這樣地書信,你不是想害死我們範家全家嗎……不對,這不是我弟弟地筆跡啊。”
“這只是手抄本,範員外弟弟親手寫的原件當然還在大都督那裡。”王文統笑得異常淫蕩,“範員外,如果令弟這封辱罵大宋皇帝、諸位王爺和宣誓向忽必烈大汗效忠地書信落到了大宋朝廷手裡,那範員外一家可就有得樂子了。聽說大宋右丞相丁大全正在推行公田法,正缺少收爲國有地良田土地,範員外家裡的近十萬畝良田,已經在向丁丞相招手了啊。”
“小畜生。你想害死你哥啊。”範文煥沒了底氣。絮絮叨叨的只是低聲咒罵他那個不爭氣地弟弟,末了。範文煥又眼淚汪汪的向賈老賊哀求道:“賈少傅,算我認栽,平價地七成就七成,可十五石麥子讓我出十萬石也太狠了,我和忠王爺一人一半可以嗎?”
“範員外,我二哥又沒有象你弟弟那樣投降賣國,憑什麼要我們和你平攤?”全清夫跳起來反駁道。範文煥哭喪着臉說道:“全大人,你家的土地比我家多出三分之一,咱們一人一半你家也不吃虧,再說我那個不成器的弟弟之所以被俘,也是爲了你的姐夫忠王爺啊。”
“爲了我姐夫?我姐夫保薦你弟弟出任主帥,結果你弟弟其蠢如豬全軍覆沒,還把我二哥也搭進去,把我姐夫害慘了,你還有臉說是爲了我姐夫?”範文煥不說那話還好,一說起來全清夫就恨不得把範文煥剁了,漲紅了臉吼道:“十五萬石糧食沒讓你一個人出,已經是賈少傅在我姐姐、姐夫面前求了情,你還想和我們平攤?做夢!”
“十萬石麥子啊!每石麥子少賣二十一貫,十萬石就是二百一十萬貫,摺合白銀九十八萬兩,黃金九萬五千兩----那個小畜生身上的肉都沒這麼重……。”盤算着在這次交易中地金錢損失,範文煥一張胖臉上幾乎沒落下淚來,那傷心欲絕的悽慘模樣,簡直連後世地葛朗臺都自愧不如。最後連賈老賊都聽不下去了,忍不住勸道:“範員外,你就偷着樂吧,李大都督是用現銀向你購買糧食,要是大都督用會子付帳,你纔是哭都不哭不出來。”
“可……可我也損失太大了。”範文煥終於流出眼淚,號哭着哽咽道:“我家今年沒種多少麥子,就算把存糧全拿出來,還得在市面上購買兩萬多石才勉強夠數。賈少傅,王大人,你們行行好,少要一點好嗎?”
“王大人,範員外說的也是實情,你就高擡貴手讓一步如何?要是真把範員外逼急了,也只是兩敗具傷的局面。”賈老賊見時機已到,便假惺惺的替範文煥向王文統求情----賈老賊答應給李籌集的糧食只是十萬石,要是過於把範文煥這個財神爺挖得太空,最終受損的還是賈老賊自己。
“既然是賈少傅求情,那就八萬石吧。”王文統就坡下驢,給範文煥讓出一步。範文煥一聽可以少損失四十萬貫立即大喜,然後又試探着問道:“能不能再點?六萬石?”
“七萬石!少一顆麥子都不行!”王文統斬釘截鐵道。範文煥磨蹭半天,終於哭哭啼啼的答應了王文統的條件。那邊全清夫有樣學樣,也是和王文統討價還價起來。賈老賊看在全清夫是自己便宜小舅子份上,也是幫忙說了幾句話,還好王文統也知道不能一下子就把這兩個財神爺過於得罪,按比例讓了一萬五千石,最終以三萬五千石低價糧食成交。
簽定了協議,又商議了交糧時間和運輸路線,範文煥和全清夫又乖乖答應了李庭芝暗中運糧的費用由他們負擔的條件,贖回范文虎和全永堅地談判終於結束,雙方勉強都算皆大歡喜。而此時天色已現曙白,疲憊不堪地談判雙方都提出要回帳休息,賈老賊卻沒有那麼好的命,向衆人解釋了自己需要立即動身返回臨安地原因後,便將軍隊指揮權移交給學生李庭芝,並把範文煥、全清夫和李方面之間的交易也交給李庭芝從中協調,賈老賊便帶着廖瑩中、張世傑和郭靖等一干親兵輕裝上路,馬不停蹄的趕回臨安,扔下欲圖到前線搶功勞的趙孟關和夏貴在漣水乾瞪眼。
清晨乘着快船從漣水出發,藉着漸漸吹起的西北風走運河緊趕慢趕,傍晚時賈老賊一行就到了揚州碼頭。聞得座師到來,文天祥忙親自到碼頭迎接賈老賊,並請賈老賊到城中休息,已經累得全身快散架的賈老賊也不客氣,與得意門生直接便進了揚州準備休息一夜再回臨安。而年少風流又家資雄厚的文天祥並不象他的師兄李庭芝那麼古板,早在驛館之中備有美貌歌姬舞女款待恩師,從離開臨安後就沒碰過女人的賈老賊當然也不客氣了,剛剛落座就把兩個年少貌美的舞女摟在懷裡,一邊上下其手的大肆揩油,一邊與文天祥討論國家大事。
既然是討論國家大事,除了軍務之外少不得談及政務,談及政務就少不得談及最近引起天下轟動的公田法,更少不得談及一手促成公田法實施的右丞相丁大全。驚訝於丁大全竟然敢得罪那麼多人推行公田法之餘,文天祥又向賈老賊提及丁大全最新的風流韻事,文天祥不屑的說道:“說起咱們大宋的右丞相丁大全,臉皮還真夠厚得可以,七十歲的年紀,竟然要在本月十五迎娶一名僅有十七歲的稚齡少女,引得臨安滿城嘲笑也不知羞恥。”
“本朝又沒有規定七十老者不能迎娶十七妙齡,有什麼可笑的?”賈老賊有些心虛----他歷史上的老婆李慧娘今年也才十三歲,所以便很難得的替丁大全說了一句好話。文天祥卻微笑道:“恩師有所不知,德高望重長者迎娶妙齡少女續絃是沒什麼----不過丁大全準備迎娶的這名少女,曾經是他兒子丁壽翁的未過門妻子,聽說丁大全是強迫丁壽翁和那位少女退了親,馬上就向那名少女的父親提親。爲了這事,丁壽翁還在酒樓裡面大哭大鬧了一次,所以鬧得滿城皆知。”
疲憊不堪的賈老賊依偎在學生孝敬的美貌少女懷裡,有氣無力的哼哼道:“原來是丁大全兒子未過門的妻子,和自己的兒子搶老婆,這老東西的臉皮竟然能厚到這地步?我可比不上……等等!”說到這裡,無精打采的賈老賊忽然一躍而起,雙眼之中也涌現出通紅的血色,大叫大喊道:“丁壽翁未過門的妻子?那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