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坐車的讀者一路順風。
此時,山寨腳下。
樑顧悠閒自在的昂着頭看着濃墨般的天空,彷彿要從中看出花兒來。
李成看着奇怪,不由自主昂着頭,順着樑顧的視線看了好長時間,終於忍不住問道:“副指揮使,你是在看什麼?”
樑顧奇怪的看了李成一眼,很認真道:“老子什麼也沒看。”
“你沒看,你昂着頭幹嘛?”李成不樂意了,這不是折騰我嗎?
“我樂意啊。”樑顧還是昂着頭,有滋有味的看着天空,彷彿天空上真有花兒。
李成鬱悶,看了一眼一聲不吭的呂武,用手捅了捅他的腰間,問道:“老呂,老大說的是什麼來着?”
呂武怒他騷擾自己的美夢,天涼好過秋的道理他怎麼就不懂呢,也不看他一眼,道:“你不是記得很清楚嗎?”
“是很清楚,可是這不等了半夜,也不見老大出現,我怕老大會不會出什麼事情來不及通知我們?”李成擔憂道。
樑顧不屑,道:“老大那是什麼人,沒看到老大忽悠那幾個韃子的情況嗎?老子看了都想笑。”
“爲什麼好事都讓老大搶了。”李成憤憤不平:“雖然老大能做出一手好廚藝,老子都以爲老大是廚子出身,可是我李成也不是省油的燈。”
“呃”的一聲,呂武平白無故打了一個“嗝”,表示了他對李成這句話的極度懷疑。
李成漲着紅臉,道:“不服氣嗎?不服氣嗎?”
“得了,”呂武終於忍不住,道:“我說小李子,你那手藝就別糟蹋了,那天我看了你拷的羊肉,幾乎幾天沒吃過飯。”
“你,你,”李成有點憤怒:“那天不是失手嗎?而且,而且老大烤得是比我的好一點點,但你也不用這樣打擊我啊。”
“哦,”呂武也認真道:“是好一點點。”
“別說話,說不定老大正想辦法通知我們呢。”陸秀宗突然低聲喝道,陸秀宗不但是魁字營的都頭,大哥又是均州知府,況且張貴對他的重視在魁字營也是路人皆知,聽他這麼一說,也就不吭聲了。
幾天前張貴夜探峰貼峽寨,得到魯鐵木女兒的指示,得知蒙古韃子自從他父親魯鐵木逃走後一直對外人防範很嚴,軍營到了夜裡更不允許出入,就連飲食,也是自己的伙伕。
不過馬監的提領吉日格楞倒是一個好吃之人,這倒讓張貴有了靈感,前世的張貴是個標準的宅男,除了工作之外就喜歡宅在家裡弄點吃的,對飲食多少也有點研究,雖然達不到大師級,但做出來至少不會嚇壞人,總之比現在的好吃得多。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租的地方樓下就有一家烤肉店,久而久之也跟着朋友學了幾手。於是,張貴再次出馬,扮成一個廚藝高超的傻小子,果然讓他混進了軍營中,今年的奧斯卡金像獎非張貴說得。
此時的他,正故作搖晃的提着一壺烈酒向峰貼峽寨寨門走去。
“大人,酒,好酒。”張貴那是輕車熟路。
“是你,傻小子。”被迫看守城門的兩個蒙古士卒,顯然對這傻小子比較熟悉,誰讓張貴扮演的角色實在是太得人心了。
肉一串,酒一杯。
“大人,好酒,好酒,父親說好酒要換銀子,不要寶鈔。”張貴看電視看得多了,表演也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傻小子,你怎麼還在?”其中那個年紀較大的叫巴雅爾,巴雅爾從軍時間較長,但爲人比較謹慎,膽子較小,賺的錢也不多,最後更是被打發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還在臨時舉行的篝火晚會中被趕到這裡看守城門,自然是一肚子怨氣。
“烤羊腿,遲了,大人不讓走。”張貴見那小子比較謹慎,也不敢大意。
“巴雅爾叔叔,”另外一個年紀較輕的是巴雅爾的侄兒白音,父親希望他富足才幫他起了這個名字,想不到跟他叔叔巴雅爾一個樣子,錢也沒撈到:“估計是傻小子動作慢,叔叔你身上有幾個銀子不,這夜裡冷咱們換點酒喝。”
太感動了,張貴對白音這樣積極的幫他找藉口,簡直就要頒發一個特別獎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爲白音是張貴安排在敵人中的間諜呢?
“就會花老子的錢,”巴雅爾囔囔道,卻不敢搶,畢竟傻小子最近跟百戶混得還不錯,除非自己不想在革命隊伍裡混了,要不還是老老實實爲好:“你小子的錢都跑哪裡去了。
“嘿嘿。”白音笑了笑,一個是男人都明白的表情。
“一壺酒,一兩銀子,便宜,便宜。”張貴也不想獅子開大口,這些錢還是順便賺點就行了。
“真貴,真貴。”巴雅爾咕嚕了半天,最終還是從懷裡掏出一個閃亮的銀子,張貴裝作歡喜接過來,還裝模作樣咬了咬。
倒是白音年輕人有點心急,一把搶過酒壺就往嘴巴里灌:“好酒,好酒,好酒。”
巴雅爾有點不樂意了,老子掏的錢,你還跟老子搶,於是搶過酒瓶,咕嚕就往嘴巴里倒,一條火辣的線條沿着喉嚨往下流,彷彿身上所有的神經都受到刺激一般,一股暖意從心裡開始擴散,大腦也彷彿受到了麻木的信號,一種懶洋洋的情緒漸漸擴散。
“好酒,果然是好酒啊。”巴雅爾忍不住呻吟。
張貴暗中得瑟了一番,添加了毒品羊躑躅的烈酒,不喝死你也要把你喝到爬下去:“大人,喝,喝。”
羊躑躅爲著名的有毒植物之一,是一種常見的中草藥,在醫學上常作爲麻醉、鎮痛劑使用,也是麻沸散的主要配方之一,上次張貴與朱天昌搞的史上最複雜的毒藥中認識了它。
白音見巴雅爾搶走了自己的酒瓶,有點不樂意,只是錢是他老人家出,老人家身份又高,只好瞪着眼睛眼巴巴的看着酒瓶的酒越來越少。
這時,張貴裝作酒醉一般,囔囔嚷道:“好酒,好酒,好酒。”
說着,就倒在了地上,手中那瓶酒自然而然也擺在了地上,這是一個高難度的動作,張貴暗中爲自己喝彩,倒下去之後酒竟然一點也沒灑出,都比得上中國跳水隊了。
白音剛纔只喝了一口,但引起了饞蟲,見張貴已經倒在地上不知人事,手中又還有一瓶剛開的酒,哪裡還忍得住,撿起酒瓶也跟着巴雅爾一起往嘴裡倒。
“巴雅爾叔叔,”年輕的白音,嘴裡滿是酒氣:“你說我們爲什麼沒有酒喝?”
巴雅爾一瓶酒喝下去,早已經分不清東南西北,他原以爲這酒也就他蒙古的奶酒差不多,想不到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白音,我們沒有酒喝,是因爲我們沒有殺漢人啊,你沒看到大人他,他殺了好多漢人,才當上了百戶。”
“殺人就有酒喝嗎?”白音年輕的身體不停搖晃,終於倒了下去。
巴雅爾晃了晃酒瓶,自言自語道:“這酒呢,這酒呢。”
“一、二、三,倒。”張貴剛數完,巴雅爾也最終倒了下去:“年輕人,我不知道殺人有沒有酒喝,但是我若不殺你,日後我就沒酒喝了。”
張貴遲疑了片刻,最終還是推開兩個酒鬼,然後用力擡起寨門的橫樑。
最後點起一支火把,坐在小路前搖晃。
“老大,我老樑終於見到你了。”樑顧猶如失了孩子的娘,就要抱住張貴。
“去,給老子嚴肅點。”張貴趕緊讓衆人走進寨門:“該幹嘛就幹嘛去,奶奶的,都見紅了還不嚴肅點。”
“大人請放心。”樑顧代表魁字營表態:“魁字營應到三百人,實到三百人,請大人上路。”
“頂。”張貴都想跳懸崖了,你小子會不會說話啊,看老子的:“弟兄們,爾等榮耀,爲此一刻。凡不降者,殺。”
“殺。”三百人悶喝,隨後按照先前已經準備好的計劃各找各媽。
陸秀宗根據地圖,在李成和呂武的率領下率領二百人從西面的竈房方向進攻,樑顧與張貴則正面進攻。
“站住,站住。”營房正門的守衛還算機靈,見到張貴走向正門,大聲喝道。
“好酒,好酒,好吃,好吃。”張貴大着舌頭囔囔道。
“然來是傻小子。”正門的守衛笑了笑,大聲道:“不過你現在不能進軍營,到外面睡吧。”
“要進,要進。”張貴加快了腳步,手中的短刀也藉着此拿到手上。
“沒有大人的命令,可不能讓你進去。”守衛對張貴扮演的傻小子還是有一定好感,估計是給酒肉害的。
眼前張貴不吭聲就要走到跟前,兩個守衛有點慌了,大聲道:“退後,退後。”
“殺。”張貴突然大喝一聲,合身就向兩個護衛撲過去。
兩個護衛雖然警惕,但究竟還是反應慢了一步,張貴手中的短刀已經刺到了跟前。
突然,“嘭”的一聲巨響,猶如雷鳴般,只見軍營西面竈房方向一陣火光伴隨着濃煙破開了黑夜,早已經埋在竈房底下的土罐子,發揮了它最大的力量,一面修建得尚且結實的石頭牆,在瞬間裂開,倒下去。
“殺。”護衛被突然襲擊,又被突然的巨響嚇得昏了頭,哪裡還能抵擋住張貴襲擊,接連兩聲慘叫,護衛已經倒在血泊上。
張貴毫不遲疑,揮手讓樑顧上來,接過他手中的土罐子埋在軍營房門底下,然後迅速燃起火線,很快,又是一聲巨響,寨門也被破開。
[奉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