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這曼陀羅雖有止痛的功效,可是……卻並不能……”
“我明白的!”
王玄義聽到姑娘的話語,臉上卻顯得極爲平靜。只見他接過了小蟲娘遞過來的湯藥,隨後端到了王敬的身前,扶着他慢慢起身,這才耐心的說道:
“王敬兄弟,喝了這碗藥,然後就不疼了!”
“老……老爺,我脹……脹的喝不下了!”
“別怕,我自有辦法!”
……
王敬看到王玄義一臉自信的樣子,不由得有些爲難的點了點頭。王玄義見狀,便將藥碗湊到了王敬的嘴邊,隨後一股腦的全都給他灌了下去。
一碗曼陀羅入肚,王敬不由得更是痛苦了。待他掙扎了許久之後,隨着藥效的發作,王敬的意識逐漸的模糊了起來,開始介入到了一種半夢半醒的狀態。
“大人,他……”
不待那柔奴姑娘詢問,王玄義便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只見他先是調整了一下王敬的臥姿,隨後才慢慢的湊到了他的耳邊,用舒緩而自然的語氣,小聲的呼喚道:
“王敬……王敬……”
王玄義的聲音極小,可柔奴卻聽的真切。現在她可真是有些不明白,這位狀元老爺到底打算怎麼辦了。
“王敬!”
“老……老爺?”
直到王玄義呼喚了許久之後,已然意識模糊的王敬這才小聲的迴應了一句。看到這王敬總算是有了反應,王玄義不由的有了些底氣,隨後他便繼續用這種自然,而又平和地聲音問道:
“王敬,你聽到我在叫你嗎?”
“老爺,小……小人聽到了,老爺您在哪兒呢?”
“我……我和你在草叢裡啊!你不是說,你要去方便一下嗎?”
就在王玄義說到這裡的時候,陷入到一種意識遊離狀態的王敬卻突然發現了自己的腳下不知何時突然變成了茂盛的草叢,此刻的他,有些驚訝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心裡……卻不由得慌亂了起來……
“老……老爺,您在哪兒呢?我們……我們趕緊離開這個地方吧!老爺……”
“別怕……你不是來方便的嗎?快去吧……”
聽到了王玄義的聲音,王敬的肚子裡突然感到了一種墜脹的感覺。於是,他下意識的解開了自己的褲帶,隨後在草叢裡找了個隱蔽的位置。便把褲帶搭在肩頭,隨後蹲了下來。
“王敬,快看……看看你腳邊,那是什麼?”
正當王敬感到肚子裡洶涌澎湃之時,聽到了王玄義的提醒,王敬不由得低下頭來,卻看到,自己的腳被一隻手死死地拽住,這一眼頓時就讓王敬感到毛骨悚人然,他不由得拼命地大叫道:
“啊……啊!不要抓着我,不要啊……”
“你看到了什麼,王敬!你看到了什麼?”
“老……老爺,快救我,我被抓住了,快來救我!”
“是什麼,你看到了什麼,告訴我……”
“是……是一隻手,是一隻……死……人……的……手……”
眼看躺在牀上的王敬突然渾身戰慄了起來,王玄義知道,今天這恐怖的場景又一次出現在了王敬的腦海裡。於是……他突然把手搭在了王敬的肩頭上,然後繼續說道:
”不怕,我就在你的身後,你看我已經找到你了!“
“老……老爺……快跑,你……你也會被他抓住的,快跑!”
“不怕,王敬!這不過是個枯樹枝罷了,你再看看?”
王玄義用和緩的語氣勸說着,而王敬依舊是體若篩糠,渾身戰慄。看到此情此景,王玄義突然回過頭來,指着餐桌上的筷子筒給柔奴使了個眼色。
……
此時此刻,柔奴已經徹底的被王敬和王玄義的對話給嚇到了,她完全搞不懂,這王敬提到的死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直到王玄義看到她的時候,柔奴這才猛地回過神來,隨後匆忙的從餐桌上的筷子筒裡,取出了一雙筷子交給了王玄義。
“老……老爺,快跑,我……我要被他拽到下面去了……老爺!”
“你看錯了,王敬,你只是被樹枝纏住了衣服,不信你看!”
“不……老爺,我沒……沒看錯,那隻手他拽的我好疼,啊……他怎麼……怎麼沒有腦袋……”
“不怕,我說你看錯了,你就是看錯了,王敬!你再看看,我這就把這樹杈拿起來……”
“老爺,不要……不要啊!”
此時在王敬的腦海了,突然出現了一個詭異的畫面。只見自己的主人王玄義突然蹲下身子,然後抓起了那隻死人的手臂舉到了自己地身前,而那個沒有頭的死人,卻突然站在了王玄義的身邊,只見他的另一隻手上,不知何時突然出現了一把長刀,那把刀正對着王玄義的脖頸揮下。
“啊……”
“咔嚓!”
就在王敬不忍的閉上眼睛之時,他的耳邊卻突然傳來了一聲木頭斷裂的聲音。
“你看,是你眼花了,我說過……這不過是個樹杈罷了!”
這一聲樹枝折斷的聲音,着實讓王敬吃了一驚,此時的他已然不敢再睜開自己的眼睛了。可是聽到了王玄義那輕鬆的口吻,王敬卻又不得不對自己剛纔所見到的趕到了一陣的懷疑。
“老……老爺,您沒事?”
“當然沒事,你這傢伙,趕緊去方便吧!我這就先離開了!”
“老爺,別……別走!”
“怕什麼,你一個大男人,難道出恭還要我陪着嗎?這樣吧,我數到三,然後你在睜開眼睛,到時候,我們就回家了!”
“一!”
“二!”
“三!”
“咔噠!”
……
隨着一聲清脆的響指聲在王敬的耳邊響起,王敬突然睜開了眼,隨後他便發現王玄義的臉龐。
“老……老爺?您……你這是!”
“譁!”
正當王敬詫異不止的時候,王玄義突然把一勺涼水澆在了王敬的頭上。
“啊……呸!”
“清醒過來了吧!”
“老……哎呦!”
不等王玄義再問第二句,只見這王敬先是除了一個虛恭,緊接着,他就急忙的從牀上跳了下來,隨後捂着屁股匆忙的超茅房的位置跑去!沒過多久,茅廁裡就響起了一陣天雷滾滾的聲音。
“啊……”
一聲痛快的嘆息傳來,那柔奴姑娘實在是不知道眼前的這一切究竟是如何發生的,她先是驚訝地看了王玄義。隨後聽到茅廁中傳來的聲響,她便止不住的掩面偷笑了起來。
“咦……真是臭死了,狀元老爺,你這到底是給他施了什麼法術,怎麼一下子就……就又……”
小蟲娘只覺得王玄義這法子有趣,卻又想不明白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而王玄義,腦海中一想到弗洛伊德的那套理論放在宋朝會有多麼的驚世駭俗,便瞬間打消了這個念頭。
柔奴見狀元公似乎並沒有要解釋的意思,便覺得這或許是人家的家傳絕技。於是,她便主動的對王玄義說道:
“既然,狀元大人的家人已然無事……那我們就先告辭了!”
“啊……今日多虧了兩位,改日一定登門道謝!我……我送送兩位吧!”
“不……不必了,大人,反正……也只有幾步路!”
……
柔奴說完,便帶着小蟲娘匆忙的走出了院子,這兩人才一出門,門外就傳來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