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院判,沒想到,這嫌犯居然這麼快就被你們給抓住了,真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聽到秦王的稱讚,王玄義和蔡軍使連忙躬身行了一禮。
“這請功的摺子我已經派人送到吏部去了,這幾日應該便有信了!兩位這次成功的抓住了人犯,爲我東京百姓申冤,真乃是我開封府之幸事啊!”
“額……王爺過獎了,都是臣下應該做的!”
“誒?不過,不過!是你蔡軍使太過謙遜了。如今在這東京城裡,誰不知道咱們王院判靠着女人的黛妝便把案子給破了啊,實不相瞞,昨個我進宮去的時候,正好遇到了大長公主,便是她都在打聽你這以黛尋案之事呢!”
“王爺,這兇手何三水手段歹毒,手上的人命衆多。臣現下還遠未查明此人的真實面目!”
“誒,這人不都被你給抓住了嗎?難道說,還有什麼問題嗎?”
“王爺,這人是抓住了,而且兇手也承認了殺害三名女死者之事,只不過,那具被發現於北里的女屍,目前身份未明,而且……在很多地方也與另外兩名死者的情況大相徑庭。下官只怕……”
“王院判,你的意思是……”
“王爺,下官只想查清事實的真相……”
看到王玄義此時依舊在執着於案子的事情,秦王倒並未感到任何的不滿,事實上這個案子最後能調查到現在這種程度,已經遠遠超過他趙廷美的想象了。因爲這偌大的東京,光是人口就達到百萬之巨,再加上此地乃是攫聚天下財富之地,每日裡往來東京的人口更是一個天文數字。想從這麼多人裡面找到一個殺人兇手,那可不是一般的本事。所以現在王玄義若是提出什麼觀點來,秦王還是會慎重考慮的。
“王院判,現在這請功的摺子又遞上去了,在要是撤回來,就有些……”
“王爺,南城亂葬崗中發現的兩名死者,案情並無問題。只是昨日在審問之時,這嫌犯聲稱本人並非是何家的家主何三水,所以我想查清楚此人到底是什麼來歷,另外,還有一名死者目前身份未明,且還有諸多蹊蹺之處,下官……可能還需要在多花些時日……”
“那好吧!本官會將王院判所說之事再付一封公文告知刑部,若是有了什麼線索,王院判再報於我便是……”
……
當王玄義終於拜別了秦王之後,他便和蔡軍使一路聊着回到了軍巡院。在路上的時候,蔡軍使出於好意勸說王玄義不要太過在意何三水的事情。不過王玄義聽了,也只是點了點頭,隨後便向蔡軍使請求道:
“軍使,我想派人去洛陽查問一下何三水母親之事……不知您的意思是……”
“太玄啊!如今你剛破了大案,若是有什麼想做的事,我自然不會阻攔,只是……那何三水殺害兩名女子之事證據確鑿,眼看他這條命已然活不到冬天了。你這麼做,又是何苦呢?”
“軍使,我總覺得北里遇害的那名女子或許沒那麼簡單,雖然我已經反覆問過何三水那女子是否是死於他之手,可若是同另外兩名女子比較起來,這死在北里的女子也實在是太過普通了……”
“普通?說不定是他一時興起才殺的人吧,我聽說……就連在逃跑的時候,他還連着殺了三個人……”
“一時興起嗎?唉……”
不知是不是心頭放不下案子的事情,直到午飯後過了許久,王玄義才突然想起來今日乃是柔奴和真娘從平康里搬回北里的日子。當他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之後,這才帶着王敬離開了開封府,然後匆忙的朝着殺豬巷而來。
“哎呀呀!都怪我!一時沒注意,居然忘記了今天的大事啊!”
當王玄義匆忙回到了殺豬巷之時,看到母親正在與柔奴和真娘坐在院子裡說話。而小蟲娘一見到王玄義進了院子,便口無遮攔的衝他說道:
“唉,狀元公,您怎麼這會兒纔來!我師父和師叔都打發我去門口看了好幾回了。”
“啊,抱歉!抱歉!剛纔在開封府才拜見了秦王,於是便耽擱了些,兩位娘子可用過午飯了?”
“用過了,我師叔還爲你備了一罈上好的羊羔酒,就藏在她的閨房裡!”
“小蟲娘,你再胡說,我便撕了你的嘴!”
耳聽這蟲娘越說越是不像話,柔奴的臉上頓時便有些掛不住了。倒是王母,見到自家兒子回來了,便趕忙故作教訓的說道:
“今日既然知道人家要搬回來,還不早些回來幫忙,快進去換一身衣服,等一下跟兩位小娘子回去看看還少些什麼!”
“額……是,母親!”
王玄義和柔奴,對視了一眼,隨後又悄悄打量了真娘一下。發現兩人全都用手帕擋着臉,突然起身向王母告辭。王母見了,只是臉上歡喜,卻也不說破,待柔奴和真娘帶着小蟲娘離開了之後,王母才悄悄的來到了王玄義的身邊,然後小聲的悄悄問道:
“兒啊,快告訴爲娘,你們是不是……”
“不是母親您想的那樣,我只是覺得她二人在平康里住着,諸多不便,倒不如搬回此處,也好大家有個幫襯!”
“哦?真的嗎?我看,她們姐妹二人對你可是上心的很啊!兒啊!其實有一句話爲娘不知道當講不當講,咱王家是武將出身,你先祖又是忠臣良將。咱們王家最忌諱的便是不忠不義之事。這姐妹二人雖是出身低微,可當日在官家面前可是舍了清白護你,你可不要負了人家啊!”
“娘,此事孩兒自有分寸。現下孩兒還只是個八品京官,若要爲柔奴和真娘改籍,須得六品州府官員方可。如若不然,她二人的後代便依舊是樂籍出身。我只希望,她二人能知我心意,再等上幾年,待我做了開封府判官之後,再想辦法爲她二人脫身……”
聽到兒子的這番心意,母親王劉氏自是滿意的點了點頭。不過一想到這王家子嗣單薄,王母的心中便深感不安。
“唉,什麼時候,我也能見到王家,似那京城大家一般枝繁葉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