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
說話的還是剛纔在縣衙的那個孩子，他指着那個胖管事：“你對我們很不好，不給我們吃飽，不給我們穿暖，還動不動就打我們，有的小夥伴還被你們給賣了。”
趙瑞這回是震怒：“朝廷成立慈幼院，是爲了讓那些戰士遺孤，那些失去親人的孩子得到好的生活。爲此朝廷每年都會撥付鉅額款項，你們不僅貪墨朝廷的撫育款，還如此對待這些孩子，簡直該殺。”
“你。”
管事害怕到了極點。
他們看向童縣令，童縣令喝道：“看什麼看，他是陛下，誰也救不了你們。”
膘肥體壯的管事，聽到“陛下”二字，直接暈了過去。
房孟甫吩咐龍衛：“提一桶冷水來，將他們潑醒，就這麼讓他們暈過去，便宜他們。”
“不用，不用。”
本以爲裝暈，可以暫且逃過一切。
“陛下，陛下饒命，我們，我們也是沒有辦法。”
“還在找藉口。”
從進門開始，曾勝己就在另一個孩子的帶領下，去了兩個管事的院子裡搜查，結果發現大量的珠寶首飾。
曾勝己讓龍衛將兩大箱珠寶擡到客廳，箱子放下的時候，因爲珠寶還有自身的重要，客廳的塵土都被震的四處飛起。
“咳咳，咳咳。”
“來，你看看，這是誰的東西？”
胖管事看見自己放銀子的箱子被擡出來，心都在滴血，他很想衝過去護住自己的財產。
這都能忍得住不吭聲。
兩個管事也不簡單嘛！
不過他們想太簡單了，就算吭聲，將慈幼院的孩子賣掉，也夠他們將牢底坐穿。
若再調查出有人命在手，這條命別想保住。
曾勝己拿來的不僅是兩大箱金銀珠寶，還有這麼多年，收養的孤兒名單。
“有兩本？”
趙瑞翻開名單，很快就看出來問題，假名單冊直接甩胖管事臉上：“一個慈幼院，竟被你們搞出這麼多名堂，假名單，也想得出來。顧卿，這名單上的孩子由你親自核實，查明去處，若有不詳實之處，儘管審問，不論生死。”
“是。”
這回管事是徹底嚇暈過去。
差役將慈幼院的一干人等全部帶去縣衙，等候發落。
顧卿爵馬不停蹄覈查名單，好在慈幼院是在近三年才成立的，因爲統一西夏大理，難免有戰士傷亡，孤兒比往年的確是要多些，朝廷爲了這些孩子，便決定在地方成立慈幼院，收養這些孤兒，盼他們能在慈幼院健康平安長大，若是能學一門手藝，將來也能養活自己。
“這名單上，有上百名孤兒，但剛纔去清點人數，只有七十六人。”
顧卿爵點頭：“我查了名冊，有十一人是被人領養，七人病死，六人失蹤。加上尋回的兩人，一共是一百零二個。” 蘇亦欣一算：“那還有五個呢！”
五個孩子啊，不清不楚的，都是活生生的一條命。
兩人沒有立刻去縣衙牢房，而是先將慈幼院的孩子挨個詢問一番，看有沒有與這幾個孩子相熟，知道他們下落的。
兩人去問孩子的情況，沒想到孩子說出的第一句竟是：“你們是好人嗎？”
“小谷妹妹不要怕，他們是好人，我就是他們找回來的。”
小谷看着只有四五歲左右，瘦瘦的，明明是在慈幼院，可她的小臉髒兮兮的，身上的衣服也沒有一處是乾淨的。
“一舀哥哥，一天哥哥，你們去哪裡了，好多天沒看見你們，小谷好想你們。”
“我與一天出門，想着能不能遇見好心人，給我們一些吃的東西，不知道怎麼就暈過去了，醒來後就被人關在一個房間，不讓我們出去。”
小谷聽到一舀的話，“哇”的一下就哭出來：“一舀哥哥，一天哥哥，我還以爲你們和一術哥哥他們那樣，走了就再也不回來了。”
“沒事了，沒事了。”
一舀有八歲，但早已一副老成的模樣，很快就把小谷安撫好。
這也得益於平日裡一舀他們對小谷的照顧，不然也不會那麼依賴他們。
“現在相信我們是好人了吧，給，我請你吃糖。”
蘇亦欣剛纔爲了問話，就拿糖給小谷，小孩子嘛，又是慈幼院的小孩子，這種情況下，應該是極少能吃到糖的。
本以爲她會非常高興的接過去，哪想到防備心這麼重。
小谷點頭，這才接過糖，將糖衣撕開，開心的含在嘴裡：“好甜。”
小谷稚嫩的童聲，說出好甜這句話時，蘇亦欣眼眶突然就紅了。這世上，還有很多孩子，連吃一顆糖都是一種奢求。
儲物袋裡有不少吃的，分給他們後又讓龍衛隊去給孩子們做吃的。
接下來縣衙的馮捕頭與王捕頭開始分批詢問那五個從名單中消失的孩子。
五個孩子，都是男孩，年齡都是七歲，從捕頭詢問彙總過來的信息，蘇亦欣敏銳的察覺到，這五個孩子的生辰八字十分特殊。
之所以知道五人的生辰八字，是因爲這五人本就是正常人家的孩子，生辰八字，都在官府登記着，孩子也不是隻有四五歲的年紀，而是都在十二歲，兩年前來到慈幼院，那就是說他們來的時候就已經十歲，這個年紀即便來慈幼院後，沒有經過官府仔細覈對八字，他們也是很大程度上是知道自己的生辰八字的。
“五個孩子，太像了，與二十多年前那次太像了！”
顧卿爵握住蘇亦欣的手，他知道蘇亦欣說的是哪次，便是她剛到顧家沒多久，協助朱福明和嚴仁許破獲的那次命案。
也是有五個受害人，不過那五個受害人都是女性，而這次五個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孩子都是男童。
回到縣衙，蘇亦欣一直沒說話。她暫時還想不清楚其中的關聯。
王曉天當時使用的算是邪術，他利用五個女子特殊的生辰八字，拿到她的血，應該是要進行一場儀式，獲得一種神秘的力量，將他的臉換好。
不過，因爲她的介入，王曉天沒有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