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紅蒙圈的擡眼看着呂公綽:“大,大人您之前也沒問我這些啊!”
“就算本官沒問這些,你們就不知主動交代?要知道這些都是重要線索,你們這是知情不報。”
呂公綽厲聲質問,春紅嚇的身子抖動起來。
“大人,奴婢真的不是有意隱瞞,奴婢剛纔說的事情,後院宅子都是知道的呀。”
呂公綽依舊不依不饒。
蘇亦欣:“……”
呂公綽別的本事蘇亦欣不知道,但這是甩鍋的本事那真是溜溜的。
只是一個伺候人的丫鬟。
只要不是經過專門的訓練,面對大人問話,都是你問什麼,便答什麼。
想要他們知道多少?
他堂堂府尹,這點擔當都沒有麼,還要如此甩鍋。
顧卿爵看向呂公綽:“呂大人,如今這丫鬟交代出來這些事情,你有破案的思路了嗎?”
“本官還需仔細捋一捋。”
顧卿爵語氣冷硬:“那呂大人先捋着。”
在品級上,顧卿爵與呂公綽同是三品官員,但顧卿爵還有個爵位,所以顧卿爵用這麼不客氣的語氣與他說話,呂公綽只得乖乖的將嘴巴閉上。
顧卿爵再次看向春紅:“本官問你,院子裡的這些花在齊王妃死後,可有什麼變化?”
“花?”
春紅不明所以的朝身後的院子看去:“奴婢這幾日沒注意院子裡的花草,所以並不知曉。”
顧卿爵朝包大人看去,包大人會意,朝婁青點頭,穿着捕快衣服的婁青站出來,帶着春紅去院子種有花草的地方全都看一遍。
在這期間,顧卿爵來到齊王妃的臥房查看。
齊王在春芽當夜去側妃院子裡彙報齊王妃身死的第一時間趕到院子,就將院子所有的東西都封鎖起來了,尤其是這個房間,除了已經帶走的齊王妃屍首,還是當晚的樣子。
大理國崇尚白色,齊王妃嫁到大宋,知道大宋白色不吉利,但還是忍不住將自己的房間佈置的偏向白色。
若說齊王沒有因此覺得晦氣?
估摸着也是有的。
誰喜歡睡的房間裡,處處飄着白色的絲綢,便是帳子也是白色。
只不過他本就沒在齊王妃的寢房歇兩次,也就無所謂了。
蘇亦欣進屋之後,略作一番查看,發現這屋子的陳設有問題,雖然問題不大,但若是久居於此,人容易產生幻想與悲觀的情緒。
“春紅,這寢房的佈置,均是出自你們王妃之手嗎?”
春紅點頭:“是的。都是王妃自己的主意,我們只是幫把守罷了。”
如春紅所言,那段苕蓉是一點也不懂五行風水,不然也不會將將牀頭放置在房間正中,四面都無阻擋。
五行風水之中,牀頭必須靠牆或者實物,不可有空隙存在,這在風水上稱之爲“靠山”。牀頭沒有這“靠山”,在懂玄術師眼中是極爲忌諱的。
她在這裡住了一年,肯定已經被影響。
但這並不足以讓她致命。
查看一圈之後,除了蘇亦欣以風水學角度看房間的整個佈局有些問題,其他的便是連顧卿爵也沒有發現異常之處。
包大人能名垂千古,能力自不用懷疑。
他們從寢房出來後,婁青與春紅回來了,婁青面露喜色跟包拯稟報:“大人,方纔我們查看一圈,春紅交代,有一種花草被替換了。”這算是齊王妃死後,得到的最有力的線索。
幾人隨他們發現的花草的地方去,就在齊王妃寢房的後面,靠近後面牆壁的窗戶口。
春紅指着被替換的花草道:“就是這個。”
栽種的花草,與旁人的花草的確有些區別,但花草根部的土壤,已經與旁邊的土壤相差無幾。
這幾天開封沒有太陽,雖沒有下雨,但十分陰冷,確定這幾株花草被替換的話,那這土壤與旁邊的並無區別,絕不是這兩天更換的,肯定更早。
蘇亦欣記得,潘公說他來到這個院子的時候,聞到過一種奇特的花香。
現在這花香消失,那更換花草的時間,就應該是在正月初二之後和昨日之前。
中間間隔五天的時間。
需要藉助花草害人,那應該不是什麼厲害的術師,或者就是普通人。
當然,這僅僅是根據目前的線索,進行的猜測。
有線索總比沒有線索好。
包拯立刻在齊王府排查,這五日來,有誰進過齊王妃的院子。
好在包大人在將齊王妃的屍身帶走時,留下王朝和董平兩人守着院子,齊王也派人加強這邊的看護。
這幾日院子裡的進出都有記錄。
當王朝將名單拿過來後,幾人都沉默了。
“因爲在這幾日,只有老王妃身邊的萬媽媽還有宮中皇后身邊的容媽媽還有就是大理使館的人進過齊王妃的院子。”
他們現在就在齊王府。
老王妃的身子一直不太好,所以齊王找了藉口,讓萬媽媽單獨來前廳。
不待包大人出聲詢問。
呂公綽又第一個吭聲:“萬媽媽,本官問你,你在初二下午去齊王妃的院子裡做什麼?”
萬媽媽可不是春紅。
她伺候老王妃四五十年,什麼樣的官沒見過,呂公綽這樣的還嚇不到她。
從容的屈身行禮後,道:“老奴是奉老王妃的命令,去院子料理王妃的身後事。”
齊王妃死了。
不管是自殺或者他殺,該準備的總是要準備的。
高側妃被帶走,整個齊王府就沒有一個能主事的,只能老王妃派這個心腹操辦。
這個解釋合情合理,並無半點不妥。
“那你可有去過……”
呂公綽剛想要問萬媽媽可有去過寢房後面時,立刻被包大人打斷。
“萬媽媽,當日你在王妃院子,都是在哪裡走動?”
“回包大人,因王爺有令,不得隨意觸碰院中的東西,是以老奴只在王妃的門口看了一眼,之後就指揮這幾個小廝將院中白帆掛起來,就是如此。”
“在此期間,那幾個隨你入院的小廝一舉一動都在你眼中,並沒有去旁處?”
萬媽媽回憶了一下,而後點頭:“是的,他們只是掛了白帆,便隨老奴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