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聞竟是這麼說的?”
蘇亦欣笑了笑:“那段夫人聽到的傳聞不太全面。”
包雲麗詫異的看着蘇亦欣,就見她道:“我從小就被母親扔在山林之中,是被養父母收留,養父母待我倒是不錯。”
真實情況當然沒有蘇亦欣說的那麼慘。
可爲了讓段志安明白,她也曾是窮苦人家的孩子,這君主的身份,是自己一步一步拿命掙來的,可不是陛下輕飄飄的幾句話就給的一個郡主之位。
躲在隔壁的段志安的確不知道蘇亦欣還有這麼一段往事。
蘇亦欣手腳麻利,還從儲物袋裡掏出不少食材,包麗雲震驚不已,但經過大風大浪,還是很快鎮定下來。
她處理食材以及燒火,蘇亦欣掌勺,半個時辰就做好五菜一湯。
動作嫺熟,一看就是行家,可不像臨時鍛煉出來的。
包麗雲真的是十分佩服。
這菜一看就很有食慾,且都是她沒見過的做法。
這香味,讓她都不自覺的咽口水。
兩人將飯菜端上桌,段夫子才揹着雙手出現。
這菜的香味,他隔着一堵牆都聞到了。
香。
他剛纔偷偷的嚥了好幾口口水。
但現在他不能爲這一口吃的,就這麼妥協。
“老夫知道瑞安郡主是爲什麼而來,你不必多說什麼,吃了這頓飯就回去吧!”
蘇亦欣點頭:“好。”
回答的乾淨利落。
又把段志安給整不會了。
段志安熟讀四書五經不假,但對付蘇亦欣這麼一個年輕的姑娘,還是經驗欠缺的。
只能沉着臉坐在主位,拿起筷子開吃。
這第一筷子就讓段志安眼睛亮了幾分,緊接着又夾了一筷子。
方纔瑞安郡主說小時候經常做飯,看來是真的。
口味確實不錯。
他喜歡吃辣的,總覺得這菜要是沒有辣味,那就失去靈魂。
而這辣味,又正好是他能接受的。
提前讓斂秋打聽,自然是要打聽一些有用的消息,知道段夫子喜歡吃,還喜歡吃辣的,她覺得老天爺是真的在幫她。
她本來就擅長做辣菜啊。
自是輕而易舉的便能抓住段夫子的胃。
看他一筷子接一筷子。
根本就停不下來!
這就離說動他去府上教書又進了一步。
吃過午飯,包麗雲收拾碗筷,蘇亦欣還是沒急着走,坐在一旁的茶几上,與段夫子一起喝着茶。
飯後一杯茶,也是段夫子的習慣。
“夫子隱居於此怕是有十年了吧,就沒想過這一身的才華有重新施展的機會?”
段志安哼了一聲,上下打量了蘇亦欣兩眼,被頭上的簪子晃得眼暈:“瑞安郡主,聽聞你很擅長賺錢,莫不是想要老夫去給你做賬房先生,撥弄那算盤珠子?”
嘖嘖嘖,陰陽怪氣的語氣。
一點也不輸當年的時恩。蘇亦欣不疼不癢:“誒,段夫子大才,賬房先生可是屈才了!”
段志安翻了個白眼。
“段夫子,亦欣說的是真心話,這次來請你,是府中有好些個孩子,正好到了啓蒙階段,就想找個名師去府中教學,讓他們能夠讀書明志,將來做個有用之人。”
段夫子沒想到瑞安縣主來他這裡,僅僅是爲了給府中的孩子們請夫子學知識,語氣有所緩和,他這次多了幾分試探:“何爲有用之人?”
“有用可分大用和小用。大用爲國爲民,小用爲家族、爲親朋、爲自己。”
蘇亦欣道:“若是天性愚鈍,我也希望他們能做個堂堂正正的人,若是天性聰穎,加上名師教導,那就做個能爲朝廷創造價值的人。”
蘇亦欣的話,大大出乎段志安的意料之外。
他意味不明的看着蘇亦欣。
這個真的是從一個女子嘴裡說出來的話?
不待他說什麼,又聽瑞安郡主道:“段夫子你才華橫溢,滿腹經綸,只是稍遇挫折,便躲在此處,不是浪費了你一身才學?”
段志安將手中的茶杯放下,看着蘇亦欣:“看來瑞安郡主是有備而來。”
“段夫子大才,我自然是要花些心思。”
蘇亦欣直接承認,不但沒有讓段志安生氣,反而十分讚賞她的坦蕩。
“我已經在這裡住了十餘年,早就習慣了。”
“習慣,並不等於對。何況夫子若是真的習慣,又怎麼會知道我這個瑞安郡主擅長做生意。”
“夫子不喜複雜多變的人心,厭倦人情世故,我蘇亦欣可以保證,我府上不會有這些,也不會干預夫子的教學。想必夫子也知道我夫君乃三元及第的狀元郎,閒暇時還可以與夫君探討探討學問,豈不美哉?”
段志安撇了撇嘴:“說的倒是好聽,誰知道你會不會說一套做一套。”
蘇亦欣笑了笑。
因爲段夫子嘴上這麼說,但明顯態度已經緩和。
本來她還在想,若是段夫子還不答應,那就只能使出殺手鐗來。
但若是能就此說服他,這件事情最好不提。
不然就真成一場交易了。
反而會讓段夫子心裡不舒服。
“段夫子可以好好考慮考慮,左右孩子還等的起。”
蘇亦欣說完就起身告辭。
包麗雲雖說是去廚房忙碌,但其實一直關注着正堂的動靜。
自己的男人,自己清楚。
脾氣臭着呢。
瑞安郡主早晨來的時候,她去裡面請她,一聽到瑞安郡主這四個字,又知道她穿金戴銀的來,立刻來一句:“不見!”
還以爲她不在中間周旋,說不了兩句就會趕人。
沒想到還知道起身相送。
人送走後,段夫子就來到廚房,擼起袖子跟自己娘子一起幹活,嘴上還不忘吐槽:“你跟我說這瑞安郡主穿金戴銀的,我還以爲是個草包,沒想到是個心中有丘壑的女子。”
“她這個郡主的稱號,也不是平白得來的。”
“是,可不是每次都有那個狀元郎夫君陪着嘛,我就以爲是他夫君爲了這個她,纔將功勞讓給她。”
包麗雲停下手中的活,看着段志安:“先不說瑞安郡主是不是真的有本事,便是一個女人,能讓自己丈夫如此維護,她自己又會差到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