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管是跟誰學的,你們不跟我說,今晚我就賴在這裡不走了。”
蘇亦欣起身拍了拍李端願的肩膀:“好的,那我就不陪你了!”
李端願:“……”
行吧,你不陪我還有顧子淵。
結果等他看向顧卿爵,顧卿爵已經走遠了。
“你們兩夫妻,真是一個比一個心狠,就真的把我丟在這裡不管了?”
“哎呦,李大人別喊了,這會這左鄰右舍的該休息了。”
姜伯趕緊小跑過來,提醒李端願:“您是在這裡住下,還是讓老奴送您出門?”
“回去。”
蘇府跟長公主府離的這麼近,沒必要擱家裡不睡,跑這裡來睡覺。 шωш▪ttκǎ n▪CO
不說就不說,他還能好奇死?
反正明日顧子淵就要跟他一起查這個案子。
第二日,李端願早早起身,騎馬來到蘇府,跟顧卿爵一起去開封府報道。
“瞧瞧,哥們我多夠意思。哪像你,這麼不顧及兄弟的感受,讓我抓耳撓腮一個晚上。”
顧卿爵騎在馬上,笑看着李端願:“那你想了一個晚上,想到什麼了?”
“你別說我還真想到了一些,就是不知對不對。”
顧卿爵:“說來聽聽。”
“你看啊,死去的女子和男子,前後相差只有三天,女子的家人每年的忌日都不去墳前看她女兒。但又與那男子家的關係還可以。聽說,男子家還賙濟女子家裡好幾次呢!”
李端願說完看着顧卿爵。
顧卿爵示意李端願繼續說,李端願得了顧卿爵的鼓勵,越發來勁:“那個,我有一次路過女子家隔壁,聽隔壁老太說,那女子其實已經嫁給那個男的了。這個我就好奇了,男的都已經死了,怎麼嫁?”
“公瑾,你在京都長大,又被長公主保護的太好,可能沒聽過一個民間有一個殘忍至極的習俗。”
“什麼?”
“配陰婚。”
李端願聲音有些哆嗦:“什,什麼?是我想的那個樣子嗎?”
顧卿爵點頭道:“在民間,死人與死人間配陰婚倒還沒那麼殘忍,最殘忍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被賣作男方家,與死去的男子合葬。”
“我去他孃的,怎麼能這麼殘忍!”
李端願恍然大悟:“吳大人肯定是猜測那個女孩被賣給男方家配陰婚,所以才說要開死去三年的女子的棺木,就是爲了驗證女子是不是在她的墳墓裡。”
“是。”
“原來如此。”
兩人說完,正好到了開封府。
吳育身着紫色官袍,帶着陳平三和王漢往外走,瞧見正要下馬的顧卿爵和李端願,招了招手:“正好,我們現在一起去一趟白雲村。”
白雲村是斷頭女子的那個村子。
在觀音院橋附近,再往南就要出外城了。
幾人到的時候,女子的父親肩膀上扛着鎩虎鏟,看樣子是準備出門鋤地。
看見他們來,肉眼可見的不歡迎。
“官爺,我娘死了,你們不去抓兇手,一天天的往我家跑,難道大人懷疑兇手是我們自己嗎?”
“任大海,我們不是這個意思,來找你就是想問清楚三年前的事。”
任大海臉色越發的陰沉:“什麼三年前的事,三年前我傢什麼事也沒有。大人,我該說的都說了,求求你們,趕緊去找兇手,別再來我家了。”
“任大海,我想問下你女兒還未去世的時候,和你娘關係如何?”
任大海將肩膀上的鎩虎鏟拿下,手握着鎩虎鏟的手柄,看着顧卿爵:“你又是誰?”
“我乃樞密承旨顧子淵,奉聖命協助吳大人調查此案。”
“聖,聖命?這案子官家都知道了?”
顧卿爵一直盯着任大海的臉,見他肉眼可見的慌張起來,藉着這股壓迫感,繼續說:“你娘遇害不是普通的兇殺,極有可能與你女兒病死一事有關。現在,我與吳大人需要你帶我們去你女兒墳前,開棺查看!”
“不,不行!”
顧卿爵話落,從屋子裡衝出來一個婦人。
看年紀與任大海差不多,應當是死去女子的母親。
“各位大人,那個,小芳她已經死了三年了,入土爲安,現在要刨她的墳。萬一,萬一打擾亡靈,出現什麼怪事,可咋整?”
顧卿爵看了眼吳育。
他只是協查辦案,相信吳大人對這一家子人肯定是懷疑的,不然不會之前就想着開棺驗屍。
現在就看吳大人要不要堅持了。
“金氏,我們今天來不是與你們商量的,而是通知你們,現在就帶我們去你女兒墳前。”
金氏被吳育的態度嚇一跳。
他們是受害人家人,是苦主,吳大人又素有愛民如子之稱,之前問話的時候,都是十分溫和的,這麼嚴肅還是頭一次。
民怕官,這是刻在骨子裡的。
金氏雙腿發軟,看着自家男人。
期望他能阻止。
然後任大海咬咬牙,最終還是同意了。
“娃他爹,你瘋了!”
“我沒有,小芳的事……,哎呀瞞不住的,我現在就想知道,誰殺了我娘。”
金氏本來要和他們一起去小芳的墓地。
但家裡還有小的,看着五六歲,是個男孩子,長的挺結實的,躲在門後邊,看着他們目光閃爍。
任大海帶着他們去墓地,路上顧卿爵有意走在任大海身側。
“任大海,你的兒子平日裡都一個人玩嗎?”
任大海見顧卿爵問自己的兒子,身上那股排斥感消退不少,搖頭:“也不是,就是最近半個月,他不怎麼愛出門。”
任大海嘆了口氣:“也正常,誰讓我娘出了這事,現在哪戶人家還敢跟我家來往,小孩子想要找小虎頭玩,還沒開始玩,就被他們爹孃叫回去了。”
“都能理解。”
顧卿爵道:“不過你仔細回憶回憶,是你孃的事情發生後,他們纔不跟小虎頭玩的,還是沒有發生之前,小虎頭就不太出門的?”
任大海還真開始認真想。
這一想啊,發現她娘死之前,他兒子好像就不出門了,畏畏縮縮的,總要跟着他,他要出門做活,就寸步不離他娘。
爲此,他媳婦還唸叨過,怎麼孩子越大,膽子還越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