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弘範自然是樂的看到這樣的情況,當即眉開眼笑的看着他們撲了上去,然後纔對身邊的心腹將領說道“馬上去揚州找船,城裡一定有小船和舢板之類的東西,將這些船隻刀口過來做成浮橋,我們就在這邊上渡河。”
“大帥認爲孫貴他們攻不下來?”
“攻的下來攻不下來這座橋都太窄了,我們這麼多人要等到什麼時候?多幾座浮橋對我們來說也是好事,快點去吧。”
“得令!”
橋上的人並不知道張弘範在打什麼主意,他們已經在橋上見面了。
施忠早就看到了孫貴和胡惟孝兩個人,這也算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當即就破口大罵道“你們兩個賊子,還敢出現在我的面前。枉大帥對你們信任有加,把揚州守衛那麼大的責任都交給你們,可是你們竟然直接開城投降。就這麼變背叛了大宋,背叛了全部揚州的百姓和士兵,你們對得起這麼多人麼?以後等你們死了,有何面目見你們的列祖列宗?”
胡惟孝冷笑着回答“姓施的少來這套,別說得那麼好聽!說來說去還不是讓我們弟兄給你們做炮灰麼?你們走了,揚州能保得住麼?城裡連糧食都沒有了,要我們怎麼守得住?難道也要我們學黃巢,吃人麼?大元也是天命所歸,憑什麼你就認爲我們的行爲是背叛祖宗?我們這是順應天命而已,你難道沒看到呂文煥大元帥都投降了?你還在這裡說什麼?要是識相趕快棄械投降,跪在地上任憑我們哥兩發落,我們也絕對不是吃獨食的人,到時候也一定會在張大帥面前保舉你的,那個時候你也是高官得坐駿馬得騎”
“放屁!你給我住嘴!”施忠沒等他說完就立刻大聲怒罵起來,此刻他氣得兩眼圓睜,眼睛裡面充滿了血絲,他此時連連冷笑“你們這兩個叛徒還有臉在我這裡大言不慚,也不要多說了,敢上來送死就儘管來好了,我也正好趁此機會,將你們兩個的狗命取了,也算是爲了揚州死難的百姓們出一口惡氣。”說完也不多說一句話,而是將手裡的朴刀一擺“納命來吧!”
胡惟孝和孫貴互相看了一下,也早就知道是樣的結果,所以並沒感到奇怪,當即各自揮刀對着手下大喊“殺施忠者賞銀三千兩!小的們,給我上啊!”
正所謂財帛動人心,他手下那些人本來就是一羣私兵,平時就是用錢堆出來,現在一聽說又有重賞,哪裡還能不動心,全都嗷嗷叫着往前衝。
不過這些人本來就曾經是戰友,他們都太熟悉彼此的戰鬥方式了,所以也不是一味上前送死,而是推上來兩輛盾車打頭陣,這一下宋軍這邊的東西威力也就大大的降低了。
盾車也是宋軍發明的裝備之一,說白了就是在三輪車的前面裝上幾面巨盾,雖然也看不清楚對面的情況,但是對面的弓弩之類的遠程武器也失去了效應,很快他們就向前推進了幾十步的距離,但這個時候之前戰死的那些人的屍體就成了問題,他們橫七豎八的躺在橋上,影響到了推進速度。
要是在平時孫貴他們一定會不管不顧的直接將這些人的屍體扔進河裡,可是他們都是元軍老爺,身份比自己這剛剛投降的人可是要高出一截子了的,所以也不敢採用那種方式,只好一點點清理,這一下可是被施忠抓住了機會,弓弩連續射倒了好幾個人。
後面觀戰的張弘範都不禁皺起了眉頭。低聲命令“告訴他們,不要管屍體了,衝上去是第一簡要做的事情,其他的都不要管。”
而就在張弘範他們被堵在橋上的時候,前方的戰鬥也陷入了苦戰之中。苗再成開始的時候攻擊還算順利,他們也是主要佔了出其不意這一點,但是很快原來越多的敵人就把這個缺陷彌補上了,他們也逐漸掌握了戰鬥的主動權,也就是這個時候姜才趕到了。
說起來姜才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悍將,他帶着自己精心訓練出來的鍛字營殺進戰局之後立刻就起到了相當大的作用,至少在短時間之內那些剛剛投降了元軍的二韃子的確很難阻擋這些人,竟然被他們一口氣又衝出了兩道防線,向前推進了五里地。
可是接下來就出現問題了,因爲敵人實在太多了,此時整個元軍將近二十萬的部隊都卷在這個戰場上面,隨他們他們這個兵團裡面幾乎沒有真正的韃子部隊,可是這些剛剛投降的部隊的戰鬥力卻也成倍遞增,在加上看到自己這邊不停地有援兵加入,那更加有恃無恐打起仗來越發的有精神,很快就把個人戰鬥力不足的缺陷彌補上了。
范文虎和夏貴這兩個人也都是親臨到了前方,他們也都知道,自己剛剛投降,要是不能做長漂亮的大戲,那麼以後在韃子的陣營中也就沒有什麼前途可言了,所以全都發了瘋似的硬挺着,這也讓他們不下的士兵士氣大增,和宋軍打起來一點也不落於下風。
而反觀揚州殺出來的部隊,他們到現在已經打了將近兩個時辰,出發的時候吃的那點東西早就消化乾淨了,能堅持到現在全都憑着一口氣而已,一到僵持的場面很快就顯示出力不從心,竟然被人連續打了兩個反擊,好不容易纔衝出來的距離也被無限的壓縮了。
范文虎聽了這個報告之後可是樂的不輕,當即就命令自己的軍隊全力向前“告訴那幫兔崽子,誰要是抓住了李庭芝,我給他官升兩級再加上一萬兩白銀,要是殺了他的,也給一萬銀子,今天就讓老李把人頭借給我老範升官用吧。”
在這樣的鼓勵之下,二韃子的戰鬥力也瞬間提升了一大截,他們的反攻也是非常凌厲的,這一下本來就已經到了強弩之末的宋軍再也受不了了,竟然被人一個反衝鋒切成了數段,然後就被包圍在其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