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達道:“實在難得,會弓箭的很多,但是真正用的精的很少,能稱得上神箭手的就更少了。”
“多謝提轄誇獎。”龐萬春道。
魯達對延安府很是熟悉,不過城裡並不大,也沒什麼名勝,玩了個把時辰基本就玩遍了,魯達道:“這城比不得東京大城,又小又無什麼好玩的,不若去城北,那裡有片草原。”
李逵道:“跟你切磋一下才是正事,你就沒手癢嗎?”
魯達笑道:“你昨天都喝到桌子底下了,喝酒你不行,打架你也不行。”
一行人就出了延安城北門,北面剛好有一大片草地,四下裡連棵樹都沒有,雖然枯黃了,但是顯得格外肥沃。
李逵道:“這地方咋連棵樹都不長,但是草長的茂盛。”
“延安府乃是四戰之地,常年打仗,城外的樹木容易給敵兵可乘之機,又或者敵人砍伐樹木製作攻城器具,因而樹木全部砍伐掉了,至於草長是因爲那都是鮮血澆灌的。”晁蓋說。
魯達笑道:“好見識,的確如此,就在咱們腳下三年前和西夏交兵,大戰一天一夜,屍體滿地,後來西夏撤兵,因爲怕引發瘟疫,屍體就地掩埋,所以這草就這麼肥沃了。”魯達說罷擺開架勢,大拳頭晃了幾晃,要跟李逵比試。
李逵不敢輕敵,把外衣拖掉,緊緊褲腰帶子,擺開架勢,雙方施禮就要開打。
晁蓋道:“慢着。”
“晁兄弟何事?”魯達問。
“武者都清楚,練武到了一定程度如果不切磋很難進步,所以切磋是必須的,但是兩位都是強悍之人,如若切磋時候傷到了反而不美,所以兩位切磋時候點到爲止即可。”晁蓋道。
“放心吧。”兩人回答道。
李逵的套路多來自晁蓋的散打和格鬥還有傳統武術套路,腳步來回的滑動了一下,一個右勾拳直奔魯達下巴,魯達並不躲閃,左拳頭迎上去,砰,兩拳頭相撞,疼的兩人呲牙咧嘴。
魯達右拳趁虛而入,直奔李逵胸膛,李逵撤步回防,用胳膊攔住了魯達的拳頭。
李逵嗷嗷直叫啊,道:“好,真給力,可比華雷和焦挺強不少,這力量跟公牛一樣。”
旁邊焦挺道:“看來平時還是打輕你了,真該重打你一頓。”
兩人試探了三五個回合進入正題,拳來腳往,踩爛了荒草,弄的塵土四下李飛揚,一下就是二十個回合。晁蓋在旁邊不住點頭,問龐萬春:“你看誰能贏?”
龐萬春道:“李逵兄弟猛則猛也,跟哥哥練習拳腳學的也很認真,但是畢竟時間太短,恐怕難以持久。反觀魯提轄剛開始的時候被李逵進攻打亂了陣腳,但是慢慢的就適應了,如果李逵在十招內贏不了話恐怕就要輸了。”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李逵動作慢了,被魯達用腳勾住腿,重重的摔到了地上。魯達以爲就此結束了,誰知道李逵地面上的技巧還很好,一個剪刀腳把魯達也踢倒了,兩個大漢渾身是塵土,爬起來也不用什麼招數了,四條胳膊架在一起開始較力,肌肉鼓起,血管暴漲。
晁蓋道:“好了,到此爲止,莫再打了。”
兩人正是興頭上,哪裡肯聽,晁蓋擔心兩人受傷,來到兩人中間,大手左右一分,左右用力一推,把兩人推開來。
魯達道:“這鐵牛好大的力氣,拳腳也狠。沒想到晁蓋兄弟的力氣也如此巨大,真不愧是托塔天王啊。”
“痛快,可惜不能天天和你打,你的力氣比俺大,拳腳也厲害。不過俺不認輸,俺纔跟哥哥學的,再過個一年半年的定能贏你。“李逵道。
晁蓋對李逵道:”輸了要敢於認輸,切磋一下輸贏有什麼要緊的。”
晁蓋又對魯達說道:“你這力氣拔樹都行了,只是軍陣之上光有力氣,沒有鎧甲和上好的兵刃可不成,魯達兄弟隨我去客棧,我那有把鋼刀,你看看可中意。”
魯達嘆道:“灑家正爲這事煩惱呢,軍隊裡的製造的兵器偷工減料的,十分的不耐用,連口好腰刀都沒有。”畢竟魯達不比楊志那樣的將門,家裡有家傳寶刀。
晁蓋和魯達等人又去了昨日的小酒館吃了午飯,由於一會要出去客棧拿刀,魯達一高興也沒敢多喝,一行五人吃了些肉食點心就去了客棧了。
吳用搖着個扇子正和許貫忠下象棋呢,見魯達來了,見禮道:“想必你就是名鎮延安府的魯達魯提轄了吧。”
魯達笑道:“你們文人真會說話,灑傢什麼時候名鎮延安府了,延安府倒是有個叫鎮關西的是個殺豬的。”
焦挺從行禮中拿出湯隆打造的一把後背***來,這刀不長,只有兩尺,但是鋼口極好寒光閃閃的。晁蓋拿給魯達,魯達反覆把玩,甚是喜歡,道:“好重的刀啊,只怕有五六斤重,還有這鋼口也甚好,掛在腰上好威風。”
“這刀短小,屬於腰刀,帶着出行方便,做輔助武器還是很好的。另外還有一套鎧甲,你穿穿是否合適。”晁蓋又從包裹裡拿出了自己的一套鎧甲,這鎧甲外面是牛皮,裡面是魚鱗甲,但是在前胸、後背處都做了加厚鋼板,一般弓弩根本傷不到。這鎧甲能護住上身和大腿,端的是非常好,有了這套好鎧甲對戰場上的人來說等於多了一條命。
魯達那身材和晁蓋相似,居然穿起來非常合適,左右晃晃,很是得意,道:“灑家穿着還是很合身啊,也不重,看外表是皮甲也不張揚。”
晁蓋道:“這鎧甲就送魯達兄弟了。”
魯達忙道:“這可使不得,灑家雖然是個粗人可也知道這鎧甲最少有數千個鋼片精工打造而成,如果普通人能有這麼一套鎧甲恨不得當傳家寶,掛在房樑上,灑家又怎麼能奪你所愛。”
吳用道:“紅粉送佳人,寶刀送英雄,鎧甲自然也送英雄,魯提轄乃是戰場悍將,理當穿此鎧甲,難不成這麼好的鎧甲送給個做飯的穿?那豈不是浪費了。”
“我是敬重魯達兄弟爲人和品德,並無所求,魯達兄弟放心收下便是。”晁蓋道。
魯達也不是個扭捏的人,見晁蓋都說到這份上了,道:“好吧,灑家收下了。”
晁蓋等人在延安府停留了三天,魯達告假一直相陪着,每日裡喝酒練拳,好不快樂。這日傍晚,還是那家小店,魯達也是喝的醉醺醺的,晁蓋道:“明日我們就回去了。”
“這麼着急回去做什麼,我還沒和李逵兄弟打夠呢。最近都要發軍餉了,等我發了軍餉,請你們吃一頓好的啊。這幾日下來咱們兄弟情深,一分別還怪難受。”魯達道。
晁蓋笑道:“你我都是豪傑男兒,志在四方,今日的分別是爲了明日的相會,來日總會再見的。”
酒宴散去,龐萬春攙扶着李逵,焦挺扶着魯達。到了街上,魯達甩甩袖子道:“沒事,沒事,我沒醉,咱們就此別過。”
晁蓋道:“焦挺你送送魯達兄弟,他今天喝的有點高了。”
“哥哥放心,我定把魯達兄弟送到住處。”焦挺說。
翌日一早,魯達酒醒,搖晃着大腦袋起牀,發現牀頭有個包裹,打開來裡面居然是銀子,十個十兩的銀子。不用問,這是昨日焦挺送來的時候留下的。
魯達甚是感動,非親非故的一見面送刀、送鎧甲、送銀子。
“不行,我得去送送晁蓋兄弟。”魯達自言自語道,把銀錢放櫃子裡收好,急忙向城外客棧走去,到了客棧一問夥計:“我那鄆城來的晁蓋兄弟呢。”
店小二道:“魯提轄來了,他們着急趕路,天不亮就走了,這會都能走出數十里了。還給您留下了一匹馬,說是給您做個腳力,你牽走吧。”
“什麼,給灑家留下一匹馬?”魯達驚道。
“不錯,正是。”
店小二引領魯達到客棧後院馬匹,馬廄裡拴着一頭大塊頭的灰馬,比普通的馬高出二十公分來,看重量能有一千五百多斤,是普通馬的兩倍。
“這是什麼馬,怎地如此巨大。”魯達問。
小二搖頭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那個姓晁的客官說,這是什麼羅剎國的馬,力氣巨大,叫什麼重型馬。”
馬具鞍子也是現成的,魯達飛身上馬,那二百多斤的胖大身軀騎別的馬,馬都吃不住勁,但是這匹重型馬絲毫沒有感覺,一溜小跑就上街了。
魯達道:“這晁蓋兄弟待我太過厚重,日後定當報答。”
幾十裡外,晁蓋等人正在路邊歇馬,吃點了糕點。李逵還頗有微詞,道:“哥哥偏心眼,那頭大耕馬跑的快,力量猛,我一直想要都不給我,今天留給了魯達兄弟。”
晁蓋板着臉道:“又要討打了不是,你那匹大耕馬哪裡差了,你要是感覺你的馬不好就跟龐萬春的馬匹換換。”
“哥哥,我錯了還不行。龐萬春那馬瘦的跟個雞崽子一樣,可不能跟他換啊。”李逵央求道。
吳用嘆道:“千軍易得一將難求,魯達兄弟是員難得的悍將,更難得是此人心胸寬闊,樂於助人,秉性善良不受世俗污染。”
晁蓋道:“趕緊回去吧,這一路還得二三十天,趕路到鄆城恐怕扈成兄弟的船隊都已經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