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拜見高大人。”一個肥的流油的死胖子,跪在了高廉面前,高廉說,“起來吧。”
“草民求大人做主,草民要告晁蓋啊。”這胖子哀嚎道。
高廉一甩袖子喝道:“哼,我大宋的天乃是朗朗乾坤,容不得魑魅魍魎,你有什麼事情儘管道來,本官給你做主,本官還你一個朗朗青天。”
高廉也不進城了,就在城門外擺開了場子,當場問案,何濤帶領三班衙役維持秩序,這些個土豪惡霸紛紛來告狀了。
胖子說:“草民姓藥,叫藥萬金,我家世代在濟州城開藥店,叫做萬金藥店,銷售各類藥材,生意很好。但是兩年前,晁蓋哄騙了原來的知府大人,發佈命令然給我家藥店一律按照新價格銷售,他們規定的藥價非常低,我們自然不同意,他們就在城裡新開了大藥店,藥價極低,不得已我們纔跟着降價,這兩年來損失慘重,最少損失兩萬貫,還請高大人爲我們做主啊。”
高廉氣壞了,道:“買賣買賣,雙方自願就行,強行制定限價非常不妥,本官回爲你主持公道的,你先下去吧。”
藥萬金下去了,又來了四五家藥店老闆,都是如此說。其實藥材限價之後零售藥店也還有百分之二十到百分之三十的利潤,只是沒有了暴利,這些個店老闆就受不了,利慾薰心了。
藥店的告狀完了,輪到醫館的告狀了,出來個大夫哭的鼻涕一把的,道:“求高大人爲小人做主啊,我也要告晁蓋啊。”
高廉說:“你有什麼事情也要告晁蓋。”
“我是個大夫,開了家醫館,靠給人看病收取診費爲生計。這晁蓋組織了一幫大夫隔三差五的免費看病,就算是收費也是非常便宜,弄的我這個大夫無以爲生啊,啊,哈哈。”這傢伙還哭起來了。
高廉讓師爺記下來,登記了案情,道:“你且退下,你的案子本府接了。”
緊跟着又來了個穿長衫的文人,也是告晁蓋的。
高廉問:“你要告什麼?”
“我告那晁蓋不守規矩,破壞私塾行業的發展。他辦了幾百所小學,免費不收錢也算了,還倒貼午餐,我這私塾三年就招生了兩個學生,實在活不下去了。”私塾先生說。
高廉一拍桌子,大家都嚇了一跳,高廉道:“大家都看到了們,濟州還是我大宋的天下嗎,還是我大宋的領土嗎?小小的一個地方團練,竟然逼的藥鋪、醫館、私塾的老闆走投無路了,你且放心,我一定會爲你們做主。進城,本官要開一個訴苦大會,讓所有受到晁蓋欺負和欺壓的人都來揭露晁蓋的罪惡。”
高廉帶來的六千大軍大部分駐紮在了城外,但是隨身帶了五百名穿戴盔甲的火神兵進城了。
高廉執掌濟州府,何濤跟着沾光,三班衙役轟轟烈烈的來衙門執勤。
高廉讓人探聽了一下軍情,晁蓋所有的士兵、捕快都撤退回了鄆城。開設在濟州的錢莊、糧行、藥店、百貨鋪全部關門了。
高廉心道:“這小子肯定是怕了我,六千大軍可不是鬧着玩的。”
當即高廉大展拳腳,把掌管錢糧的、稅收的、農牧的、戶口的等等凡事要重要的衙門口全部換成了自己人,原來的那些個肯幹的人統統讓回家抱孩子了。
第二天,高廉一身官袍,帶着幾十個便衣隨從非常親民的來到戲院,觀看老百姓的訴苦大會。臺子上面,穿長衫的私塾老師正在那裡聲淚俱下的訴苦,訴說自從開了免費的小學就再也沒有生意了,請求衙門一定要把免費的小學給關閉了。
高廉有高廉的考慮,昨天晚上頭就看了賬本,一共是三百所小學,每所小學學生從十來個到數百個不等,這些學校都是免費的,每年開支巨大。高廉打算全部改成收費的,這樣不僅僅能減少開支,還能撈上一筆錢。
私塾先生正痛斥呢,突然一個臭雞蛋打在了臉上,遠處一個人罵道:“你還是讀書人,說話有沒有良心,免費的小學讓學生讀得起書了,上得了學了,有什麼不好,爲了你個人的私利就要關了小學校?”
“對,你這就是個王八蛋,還有那些個黑心的藥店老闆,一點藥材非要賺到十倍的利潤纔算有利潤嗎?”
“免費義診也得罪你了,誰讓你這個死大夫收費貴的嚇人啊,哪個認真治病的大夫不都有工資拿啊,你是偷懶又沒醫術吧。”
咒罵聲連成一片,高廉沒想到這濟州百姓這麼大膽子,眼看訴苦大會變成了臭雞蛋大會了,高廉讓何濤抓人,讓把擾亂秩序的人全部抓起來。
這時候師爺來了,把高廉請回了衙門,道:“不好了,不好了。死人了。”
“死個人你慌什麼。”
“什麼情況,你詳細說說。”
“咱們營的士兵,一個哨官,今天歇班,帶了十來個兵來城裡吃館子,改善一下生活,在一個叫做大鍋羊湯的店裡吃飯,和飯店裡起衝突了,雙方死了四五個人。”
高廉說:“好大膽子,賣羊肉的都不把官軍放眼裡了,抓人。”
其實事情遠遠不是師爺說得那麼簡單,事情這樣的,這哨官其實是個很小的軍官,管着十幾個兵吧,今天休息,又是新來濟州城,就帶了手下十幾個兵來城裡吃館子。找了一家大鍋羊湯店,吃羊肉。
十幾個人也是真能吃,吃了幾十斤羊肉這才罷手,酒也喝了幾罈子,醉醺醺的就往外走。老闆娘急眼了,道:“幾位還沒給錢呢,咱這小本生意不賒賬的。”
哨官喝的有些高了,醉醺醺的,見老闆娘有幾分姿色就想調戲一番:“爺我可是軍爺,知道啥是軍爺不,帶刀的。在高唐吃什麼館子都不給錢。”
老闆娘說:“高唐是高唐,濟州是濟州,濟州就是知府大人來吃館子都得給錢。”
“你這娘們說話挺橫,陪哥哥睡一覺,要多少錢給多少錢。”士兵們也跟着起鬨。
店家和夥計可不幹了,平常濟州的店鋪法度最嚴格,不能哄擡物價宰客,但是客人也不能吃白食,更不能動粗。
店家說:“想找娘們去青樓,這是羊肉館,趕緊的付清欠款,不然我們報官了。”
哨官真火了,道:“老子吃個館子還要報官,老子就是官,看老子腰裡是啥。”
說着就把腰刀抽了出來,店老闆和幾個夥計見兵痞要動粗,往裡屋就跑,兵痞們哈哈大笑。
但是很快,他們沒笑幾分鐘,店老闆,老闆娘、還有兩個夥計每人提着一口朴刀就來了。
濟州容許私人擁有武器,當然不能濫用,有明確規定,對方先亮武器了,自己的生命財產受到威脅了,這種情況下就可以用武器了。
店主道:“誰都不許走,報官,等衙役來了再說。”
糜勝城防濟州的時候,偶爾也會有兵痞吃霸王餐,但是後果很嚴重,被抓回去屁股打爛,飯錢由部隊賠償。
可惜的是今天濟州的天不一樣了,很快何濤手下的衙役來了,不頂用,說讓自行協商解決,衙役們不願意趟渾水,走人了。
這下兵痞們得以了,叫嚷着要睡了老闆娘。這下店老闆不幹了,上街上一吆喝,附近都是相好的店鋪,當即出來三五十號人,見是兵痞吃飯不給錢還調戲老闆娘,當即大怒,雙方剛開始還說罵對方八輩祖宗,緊跟着就砍了起來,一陣亂殺啊,十幾個兵痞死了三,臨街商鋪也死了四個,這下案子大發了,不敢打了,雙方僵持着。
正這時候,衙役們到了,商戶還以爲衙役會主持公道呢,一聲令下全部抓進大牢裡了。第二天升堂問案,高廉有意立威,當堂判死了六個店鋪的人,按正理說判了死刑你得上報刑部,刑部批文下來了才能執行,可是高廉不,直接退出衙門外斬首。
何濤帶人就去了,刀斧手光着膀子,押着店鋪和兵痞打架的。
濟州的商戶最爲團結,這下不幹了,紛紛譴責高廉,罵道:“狗日的,打架的商戶判死刑,打架的兵痞怎麼不判刑,這是什麼狗屁判決,我們不服。”
不服有卵用,劊子手押着人販到了菜市場,就等正午了。
正此時,商戶裡有個帶頭的,對大家道:“高廉明白的不給我們活路啊,吃飯不給錢,調戲民女,還動刀子,還不讓人反抗了,縮頭是一刀,伸頭是一刀,大家有膽的一起把人救下來,請晁團練來主持公道。”
當即數百商鋪的掌櫃夥計就出動了,人手一把大朴刀,明明晃晃的耀眼,高廉揉揉眼睛,罵道:“這是捅了馬蜂窩了嗎?抓幾個商鋪的人鬧這麼大動靜,什麼情況。”
何濤說:“林大人在的時候容許私人有兵器,濟州家家戶戶都有兵器。”
“反了,反了,讓捕快們抓人,統統抓起來,敢反抗的斬立決。”高廉喊道。
何濤這個時候有些怕了,沒想到高廉這智商太低了。
何濤說:“不如大人先宣佈案情尚未弄清,擇日在宣判。”
高廉哪裡肯聽啊,道:“統統抓起了,你要是軟腳了就把位子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