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水匪攔路要錢?”阮小七重複了一遍,一頭的黑線。
旁邊晁蓋道:“這水泊梁山裡土霸王蠻多啊,這快到家了還遇到水匪了,你去處理一下吧。”晁蓋也不管他們,和吳用正討論如何砍伐樹木呢。
阮小七調動水手,把大船劃了過去,最前面已經對持了。
阮小五手拿一條分水蘆葉槍,船上十多名護衛隊員弓箭都拉滿了,對面的水匪不過四條烏篷船,但是人不少,每條船上都滿滿當當的十來人。
爲首的一個水匪,腳下穿着短褲,上身一個馬甲敞開着,手裡拿了把牛耳朵短刀,惡狠狠的罵道:“都給老子聽好了,老子是活閻羅阮小七,老子一個猛子就能到你船底下,把你們船通個窟窿。識相的趕緊交錢。”
阮小五和阮小七及其護衛隊的衆人聽的目瞪口呆,這是什麼情況,什麼時候水泊梁山裡那麼多阮小七了。
阮小七道:“你莫不是瞎眼了不成,四條烏篷船就敢劫我們十多條船的船隊?”
這匪首道:“就是看到你們船隊龐大才劫的,大船隊油水多。老子也不多要,兩百貫,交錢放你走人,而且保證回去的時候不再要了。”
阮小七罵道:“既然你自己討死,莫怪我們。抓住他們。”說把和阮小五打了個眼色,發命令讓蜈蚣船的弓箭手都出來,呼呼啦啦一百多號。
衆水匪面色難看,尤其是那個冒充阮小七的匪首,此刻目瞪口呆,本意是看到了十條很少的見到的蜈蚣船,以爲是南方來的商船,剛纔發現就十多個弓箭手,他並不吃驚,哪個商船上也都有護衛的,但是如此多的弓箭手,分明就是十條運兵船。
阮小七笑道:“你眼睛放亮點,老子纔是阮小七,一個個靠過來,捆住手腳,莫讓我們動手。”
水匪頭目顯然不甘心,往水裡就鑽。其他四十餘水匪也紛紛鑽到水裡。阮小七一揮手,帶着六十人跳入水中。約莫片刻時間,衆護衛隊員把水匪們一個個抓了上來,尤其是那個水匪頭目更慘不可言,被阮小七打了眼窩烏黑,總算是手下留情,沒刺死他算便宜的了。
水匪們這才慫了,一個個跪地哭求:“繞了我們吧,我們這是第一次。”
“當老子是個雛兒啊,冒充我們兄弟的名號搶劫,被抓了就說是第一次。一個個給我老實點,聽候發落,膽敢跑的一律格殺。”
阮小七處理完,來的船艙裡,對晁蓋道:“一共四十一個水匪,全部抓住,繳獲四條烏篷船,還有幾十條短刀,銅錢一百多貫。”
“好,第一仗打的漂亮,有個好開端,很好很好。”晁蓋道。
吳用笑道:“我聽着那水匪好像冒充你搶劫啊。”
“正是,壞我名聲,讓我給痛毆了一頓。”
有這麼一個小小的插曲,船隊繼續前行。
吳用問:“抓了這麼多水匪,哥哥打算如何用呢?改編?不如這樣,哥哥暗地裡讓這些水匪聽咱們的話,舉凡來往的商船客船一律需要懸掛咱們鄆城團練的旗幟,每月按例交錢,如果有不交錢的,就讓這些水匪下手劫奪,以示震懾,保證能控制這條南下北上的黃金水道。”
“水泊裡的良善漁民都用不過來,爲何要用這些水匪。”晁蓋嘆道,“吳軍師,你的辦法不錯,但是水泊梁山是咱們自己的地盤,考慮長遠利益,還是好好經營吧,這些水匪無甚麼大惡的讓他們做回漁民就是了。”
吳用老臉一紅,道:“哥哥教育的是,以後吳用自會從大處考慮。”
晁蓋安排阮小七,道:“給你安排個任務,半個月的時間把這水泊梁山的大大小小的水匪、水賊全給抓了,對於那種劫財殺人的當場殺了就是,爲了生計所迫,沒甚麼大惡的,弄回來關押好,等回頭交給時文彬縣令一併處置。
船隊回到蘆花村還是引起了小小的轟動,十條蜈蚣船,每條十八米長,四米寬,也算是不小了。
至於如何練習蜈蚣船的操作,這些不是晁蓋操心的事情。晁蓋帶着吳用回去了,吳用去擬定了一個木材收購的方案,晁蓋拿着去找晁旬。
如今麥收已經完成了,晁蓋讓吳用、李逵、華雷等人回軍營,隻身帶了四個護衛隊員回到了晁家村。村裡最近麥子大豐收了,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着快樂的笑容。由於晁蓋的提前放牧雞鴨,晁蓋家村的麥子沒有受到蝗蟲的影響,木器作坊又生產了大量水車,村裡八成的麥子都獲得了豐收。麥收後一部分地已經挖了十字形的壕溝,準備插秧後進行稻田養魚,晁家村選的品種是泥鰍,這個灰不溜丟的小魚並不十分受大家歡迎,但是魚行說了,收購價格比鯽魚、白鰱還高,大家自然樂得養。還有就是泥鰍比魚好養,對水質,對環境的要求沒有那麼高。而且養泥鰍,只要把田裡中間的坑挖的深一些一米左右就行,收稻子之後水依然還在,撈泥鰍的時候留下幾百尾大點的種魚,第二年不用放泥鰍苗。一畝稻田在不用喂飼料的情況下能產一百斤泥鰍,如果家裡有餘糧,可以少量投喂豆餅和糠麩的混合飼料,每畝能產一百五十斤以上。
雖然很多人在食用價值上還不瞭解泥鰍,但是泥鰍味道鮮美,營養豐富,含蛋白質很高。既可以新鮮食用,更可以烘乾成泥鰍幹,能保存半年以上。
晁旬正在大廳和賬房、庫管、出納等人對賬呢,看晁蓋進來笑道:“莊主回來了,麥收完畢了,平均每畝收穫三百五十斤,除掉三十斤農稅還剩下三百二十斤,咱佃戶的每畝三十斤麥子也收上來了,可謂是大豐收了。劉有田組織了二百頭牛,二百頭騾子已經把地耕完了,不日即將播種天王米,濟州那兩萬畝地已經招募了二百莊客,等幾天調二三百頭牛馬過去,耕地也要不了幾天時間,今年播種最養地的大豆,以便明年更好的種天王米。”
“很好啊,看來這水車是好東西,今年冬天安排木器作坊加大生產,明年多多銷售。播種天王米劉有田也有經驗了,畢竟種了,到時候我再去看看。”晁蓋笑道。
“孔家莊,孔陽來了,說找你,剛好你去濟州了,我安排他住在村中客棧了。”晁旬道。
“孔陽?就是那個麥穗湖旁邊的孔家村,找任霸天借錢的那個?”晁蓋問。
“是的,他過來要感謝你,還想過來參加護衛隊,具體我沒多問。”
晁蓋表示知道了,直奔村中的客棧而去,敲開孔陽客房的門,只見一條大漢,身高一米八多,細腰乍背的,一張很英俊的臉,但是左邊臉上有個刀疤。
“請問你是?”這人問。
“在下晁蓋,請問你是孔陽吧。”晁蓋道。
那大漢道:“原來是晁蓋哥哥,在下孔陽。感謝你爲我們村的百姓做了件大好事,現在村裡情況好多了。還有你上次幫我趕走了鬧事的人家地痞,救下了我父親。”
孔陽連連道謝,晁蓋道:“些許小事不足掛齒,孔兄弟是做海商的?”
“做了好幾年,往南去了琉球和占城,遇到到過颱風和海盜,往北去過高麗,結果被登州水師給沒收了船貨,就差沒死外面,折騰好幾年到頭來借高利貸,讓哥哥見笑了。”孔陽自嘲道。
“以你所見,如何才能做一個成功的海商。”晁蓋問。
孔陽說:“我也說不好,我總結來我失敗的幾點原因,不一定對。第一,海商必須是大規模,最少上千人,數條大船,尤其是去南海一帶,那裡多臺風,如果沒有十五六丈的大船非常容易出事故。
第二,海上海盜多如牛毛,另外不少海商都是邊搶劫邊做生意,所以必須擁有數目可觀的水軍,配備厲害的武器作爲防護。
第三,必須有穩定的貨源,像我從海外回來,自己再組織貨源,一耽擱就是幾個月,商機一縱即逝,這筆生意就沒了。”
孔陽說的頭頭是道,晁蓋又問了些關於南海的風土人情,孔陽對答如流,顯然是親身去過南洋的。
晁蓋道:“我打算做海貿,但不是向南發展,只向北方遼國、金國、高麗國和東邊扶桑國進行貿易。目前要選船型,你認爲哪種船能適用呢?”
“如果只去遼國、金國、高麗蜈蚣船完全可以勝任,但是向東邊扶桑就不同了,那邊風浪大。選用福船是最好的選擇,但是考慮到成本和靈活性,選用浙江一帶的鳥船就可以了。”孔陽回答道。
“鳥船?就是那個外號綠眉毛的船?船首高昂形狀如同鳥嘴的船。”晁蓋反問?
“正是此船,該船航速快,穩定性好,抗風浪能力不錯,適合北方的海域。”孔陽答道。
晁蓋暗暗點頭,這孔陽見識果然不凡。
“不知道孔兄弟今後有什麼打算。”晁蓋問。
孔陽起身抱拳道:“小弟仰慕哥哥的爲人,願投入到哥哥的水上護衛隊中,做一小卒。”
“你有海商的經驗,做護衛隊豈不是可惜了,不如我投資你錢,你繼續做海商如何?”晁蓋提議。
孔陽搖搖頭:“我不想做海商了,相比起來我更喜歡護衛隊,參加了護衛隊將來可以給哥哥的海商隊伍保駕護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