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挫折不斷

青州四座大山的土匪聯合起來成一家了,今天又破了哪裡哪裡的大戶,殺的雞犬不寧,這樣的小道消息四處瘋傳,青州那些個住在農村的大戶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和桃花山的祝龍、西門慶不同。雷橫等人去了二龍山,二龍山的條件相對好很多,原本二龍山是座寶珠寺,後來鄧龍佔領了才成了土匪窩。

一到二龍山,雷橫就坐不住了,把鄧龍、王英、王道人、李忠都找齊了,道:“眼看着就要過年了,山裡錢糧還是足夠的,但是過年咱總不能不給總寨貢獻點錢糧吧。”

王英道:“過年自然要吃肉喝酒,有成羣的牛羊最好。”

“應該狠狠的幹他一票,順便解救一下那些被大戶人家欺壓的丫鬟侍女的。”王道人說。

王英笑道:“看來你我二人乃是同道中人,咱們一定多多解救一些女人。”兩人相視陰笑着。

雷橫問:“鄧龍,附近可有富得流油的大戶?要牲口多錢糧多的,一定要幹他個開門紅。”

鄧龍道:“附近有個大莊子叫做張家村,能有上千口子人,村裡有個最大的大戶老張家,村裡三分之一的土地都是他家的,不過他們村壯丁太多啊。”

雷橫道:“這些不用你擔心,你且說說這個老張家有多少牲口錢糧。”

鄧龍說:“以前踩盤子的時候清點過,他家最少有牛四十頭,騾子二十頭,馬匹十頭。糧食堆積如山,畢竟他家有上千畝地。”

雷橫一拍桌子,喝道:“妥了,就老張家了。”

李忠還想說兩句,可是雷橫是宋江面前的紅人,當即也不多言,李忠和鄧龍留下來守山。雷橫、王英、王道人,點起二百多人馬,星夜下山趕奔張家莊,距離並不算遠,也不過是六十來裡地那樣吧,趕到張家莊的時候天剛剛亮,莊戶人家都起的早,村裡嫋嫋的炊煙。莊子的圍牆都是亂石壘成的,也就是一人多高,莊門也不過是個爛木頭的大門,破破爛爛的。

看着莊子,雷橫笑道:“怪不得鄧龍在二龍山混了那麼久還是那熊樣,這樣一個莊子他都怕,兄弟們,隨我衝,打破老張家,錢糧任取。”

當土匪圖的啥,不就是圖個快活嗎?大家一聽高喊一聲,就往村子裡衝。還沒到村口呢,就聽見村裡的警鈴響起了,噹噹,噹噹。各家各戶亂成了一團,男人去拿兵器,老人孩子藏地窖,女人去鍋底找鍋灰。

雷橫帶人殺到村口的時候,村裡的壯丁們也殺到了村口,殺啊。雙方高喊着。

眼看莊門就要關閉了,王道人要搶頭功,揮舞着朴刀就要去搶莊門,忽然感覺腳下像騰雲駕霧一樣,噗通一聲掉進了坑裡,裡面是削尖的竹子,其中的一根把王道人的腳給刺透了。

“啊。”王道人慘叫不斷。

大家吃了一驚,雷橫連忙讓人搭救王道人一面讓人搶莊門,這時候莊牆之上已經有人了,拿着十幾重的時候就往下砸,兩個跑得快的被大石頭砸爛了腦袋,倒在了門口。

這個時候斷然沒有後退的道理,雷橫喝道:“進攻,誰第一個攻進去,獎勵牛馬五頭,錢五百貫。”

重賞之下必有死夫,十幾個強壯的嘍囉提着刀就往前衝,直奔莊門,到了莊門那才傻眼了,雖然莊門上面許多個窟窿但是框架很牢固,還從裡面固定住了。這時候莊門上的窟窿裡突然就伸出來好幾條蘆葉槍來,突突,突突。嘍囉當場就倒下了五個,蘆葉槍可厲害,一尺多長的槍頭,跟個蘆葦葉子一般,只要刺到了身上那鮮血就往外飈。

眼見搶門無望,那就只能爬牆。雷橫拿了個盾牌,提着朴刀衝鋒在最前面,盾牌接連擋住了好幾塊石頭,到了莊牆下面,自有兩個嘍囉蹲在地上雷橫踩着就往上爬去。莊牆太矮了,雷橫這身手又好自然很輕鬆的就上去了。雷橫這一上去可不得了,一把朴刀殺散了一大片,王英帶着後隊的嘍囉也跟着殺上來了,別看王英長的跟個磨盤一樣,武藝也還厲害,最少這些壯丁抵擋不住。

莊子裡梆子敲的急急急的,七八十號壯丁拿着長槍就過來了,也不玩什麼花招,就是一下,往前刺,不僅僅有壯丁,還有十五六歲的半大孩子,還有強壯的婦女,一個個拿着武器和二龍山的嘍囉這一頓好殺啊。

又殺了一炷香的功夫,雷橫正起勁呢,王英渾身是血過來了,罵道:“這他哪裡是莊子,分明就是兵營,男女老幼都有武器啊,趕緊退,再不退就讓人包餃子了。”

雷橫放眼一看莊裡更多的人都在往外出來,一個個都拿着長槍或者朴刀的,見不是個事情,連忙帶人跳下了莊牆。

莊裡人見土匪跑了,一個個高聲歡呼,有人喊道:“不能讓他們跑了,剝了他們的衣服換酒喝,殺啊。”

莊丁們打開莊門,一個個殺紅眼了一般緊追着雷橫等人不放,但凡有跑的慢的嘍囉都被砍成了肉泥。雷橫等人一頓跑啊,一直跑出去六七裡地去,纔算甩掉了莊丁們的追趕。集結嘍囉一看,帶出來二百人,現在還剩下一百人,而且大部分都是帶着輕傷。

雷橫左右看看,問:“王道人呢?”

人羣裡一瘸一拐走出來個道士,說:“貧道在這呢,腳疼的厲害,多虧了嘍囉揹着。”

雷橫說:“這次損兵折將,不宜再打了,咱們回山吧。”

雷橫帶着殘兵敗將回到了二龍山,鄧龍、李忠也不敢笑,不過雷橫老實多了,沒有那麼橫了。兵敗事大,也不能隱瞞,雷橫讓人給宋江送信,承認錯誤不在話下。

原來這段時間青州四山合併的消息已經傳的人盡皆知,就在大戶人家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時候,有一支神秘的商隊很是活躍,四下裡尋找大戶人家,推銷朴刀、蘆葉槍等兵器。要是放到平時這些大戶人家也就是買幾個防身而已,但是如今不同,年月不太平,靠官府還不如靠養狗。所以大家都愛買武器,尤其是蘆葉槍價格還特便宜,比預想的價格合算很多。所以但凡山寨四周的大戶人家都買了武器,光蘆葉槍就賣出去幾萬把去。

像這麼大的事情別的知府恐怕早知道了,但是慕容知府不知道,他這個人好話壞話都不聽,就愛聽恭維話。反正這些兵器都在村裡,也進步了縣城,更進不了青州城,也沒人去特意報給慕容知府去。

剛剛開始的時候還只是二龍山受挫,大家都以爲是雷橫輕敵了,但是陸續的白虎山、桃花山都受到了挫折。尤其是桃花山的西門慶,滿以爲當個山大王很威風,到了大戶人家喝一嗓子就把人家嚇趴下了,錢糧任你取,女人任你搶,其實不是那麼一回事。第一次出來打劫的西門慶讓一個大戶人家的莊客一朴刀砍死了戰馬,又一長槍刺在了西門慶的褲襠裡,好在嘍囉救的及時,西門慶那驢大東西沒丟,但是據給西門慶做飯的廚子說從那以後西門慶就愛上了羊鞭湯,隔三差五的就要喝上一碗,沒辦法,都是給嚇的。

鑑於形勢嚴峻,宋江不得不通知各山不要私自行動了,一切行動聽指揮,集中優勢兵力吃大戶。

清風山,聚義廳裡,宋江面色黝黑,旁邊燕順、崔道成也是面色冷峻。

宋江問報事的嘍囉,道:“查出來了嗎,如何青州大戶多出來了這麼多長槍。”

“是一隻神秘商隊兜售的,他們拿着樣品上門兜售,要是買家願意買給送貨上門,這支商隊全部都是馬匹,就連運輸兵器也是用的快騾子,他們速度太快,咱們的人根本跟不上。”嘍囉說。

宋江一擺手:“下去吧。”

燕順道:“哥哥,這支商隊來意不善啊,看樣子是專門針對咱們的。”

宋江早就想到了,肯定是鄆城縣利國鋼鐵廠的商隊,但是話也不好說出來,本來就是剛剛合併基礎還不穩。

宋江一摸鬍子,笑道:“走私兵器的商隊而已,乾的都是掉腦袋的活肯定要騎馬了。咱們不也經常找青州的官兵買些兵器嗎?”

催道成說:“種地的給了兵器也還是種地的,只要咱們集中兵力,什麼樣的大戶吃不下啊。”

宋江道:“有理,戰前精密偵查,然後集中兵力,一定能拿下幾個大戶。”

四座山的兵力還是猛的,再加上有雷橫、崔道成、李二僧、燕順這樣的好手,果不其然,以輕微的代價拿下了兩個大戶,得到了十餘萬貫的錢糧。本來已經低迷的士氣又提高了。

大戶們一看這樣不行啊,光有兵器還不成,打瞌睡就有人送枕頭。青州兵馬都監黃信率領三百騎兵開展大巡邏,別看偌大青州兵馬五六千,但是秦明總兵在城裡,手裡無非是幾十名親兵,只有打仗的時候才掌握兵權。黃信在城外,要稍微的好些,掌握着五百名步兵,三百名騎兵。秋天時候晁蓋給黃信送來了八百套棉衣、皮靴、雖然說是送的,但是還得小心翼翼的,裝作賣。

黃信不止巡邏,還四下裡發動宣傳,在各村都設立預警的銅鑼,一有事情各村相互救應,同時可以給壯丁進行簡單的軍事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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