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焦挺是打算帶着士兵穿着馬軍的衣服來靈壽鎮招人,但是二娃說了,咱這真定府的對穿着官家衣服的人比較反感,原因嘛,大家都懂的。焦挺一想,也對啊,何必招人煩呢,索性就穿了便裝,這樣看起來還是很貼切的。
先在店門口貼出一張告示,這年頭沒有什麼娛樂活動,貼張告示好多人看,但是瞎看,上面寫的啥不知道,大家相互問:“上面寫的啥?”
“我也想知道寫的啥。”文盲比例是很高的,大部分務農的人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
這時候焦挺說:“寫的啥,寫的招募幹活的長工,一個月一貫錢,管吃管住管穿衣。”
“啥,一貫錢?莫不是開玩笑吧。”漢子甲問。
“開玩笑幹啥,百分百的真事,幹活也不算累,就是種地養牲口,要是能有什麼特長一年賺個三五十貫也不是什麼問題。”焦挺說。
“在什麼地方?”漢子甲問。
“在鄆城。”焦挺說。
這時候旁邊的漢子乙道:“原來是鄆城啊,濟州府鄆城,富得流油,整天吃肥肉餡子的餃子,早聽說了。”
“好,好,我報名,只是這路途遙遠,我沒盤纏過去啊。”衆人說。
焦挺道:“等一批積累夠了三百人我就派人帶你們過去,路上所有花費都有我們出。”
當時就有十幾個報名的,焦挺讓登記了家庭住址、姓名等等,只等夠一批了通知,讓他們過去。
二娃別看年紀小,嗓門可不小,也放的開:“南來的,北去的,有沒有想要找活幹的,濟州府鄆城招種田養牲口的長工了,一個月一貫錢,包吃包住。要報名的抓緊了,來晚了就沒了。”
二娃這麼一喊,還真吸引了不少人,焦挺又讓人拿錢去買了數百個饅頭,願意報名的當場就給兩個大饅頭,好傢伙,這下火爆了,邊關地帶的百姓生活貧困,加上土地兼併嚴重,許多人都走投無路了,別說月一貫錢了,就是管吃管喝也有人願意啊。
焦挺這邊火爆的招人,也惹惱了不遠處的一羣人,這羣人也是招人的,爲首的一個公子哥,穿的人五人六的,那把摺扇。旁邊跟着四個彪形大漢。
這公子哥怒了,道:“咱們才招了幾十人,看樣子他們已經招了數百人,這羣人什麼來頭,太放肆了,這不是忽視咱們的存在嗎?”
“三爺說的對,小的這就去打發他們滾蛋。”爲首的一個彪形大漢說。
原來這五人也是在這裡招人的,都開始好幾天了,只是他們可沒有焦挺那麼勤勞,也不願意吆喝,也不熱情接待,招長工一個月二百文錢,還非常挑剔,所以每天也就是招募幾十人的規模。所以看到焦挺他們招募的人多,自然氣不打一處來。
彪形大漢也不多帶人,只叫上另外一個大漢,兩個漢子氣勢洶洶的就過去了。
“嚷嚷什麼,嚷嚷什麼。”這兩人過去就喊,嚇的正報名的人趕忙讓開了。
一個士兵說:“你們兩個也要報名?”
這兩個彪形大漢道:“你看我們兩個像當長工的料嗎。”
士兵道:“五大三粗的,有力量,去碼頭當搬運工也行。”
“放屁,老子是來告訴你們,不要在這裡招人了。”
焦挺出來問道:“你們是誰?”
“老子叫項忠,這是我兄弟徐嶽。”
焦挺自然不知道這兩人的名號,道:“爲什麼不讓我們招人?你們是官府的嗎?”
“老子不是官府的,我家三爺看你們不高興,趕緊滾蛋。”項忠說。
焦挺冷笑:“原來是遇上地痞了,焦家的子弟何在?”
焦挺一說話,從平山村帶出來的十幾條漢子就知道啥意思,都是焦老爹教出來的,也不欺負這兩人,一個對一個,但是很快發現,一個對一個根本不是對手,輕易的被項忠、徐嶽給打倒了,尤其是項忠這人,力氣很大。
二娃急眼了,十幾個半大小子打不過人家兩個人,說出去丟人啊。
“一起上,五個打一個。”二娃喊道。
五個打一個,徐嶽有些不支撐,讓人抱住了腰,兩個小子夾住胳膊,二娃就下黑手了,大拳頭照臉就砸,砰砰,砰砰,砸的徐嶽嗷嗷直叫。
項忠一看,這還了得,大發神威,三拳放倒了三人,這三人倒地痛苦的慘叫,焦挺經驗豐富,一看就知道肋骨斷了。
焦挺過去,碰的一拳,攔住了項忠,兩人當場開打,都是力量強大的人,拳來腳往,打了十幾招,項忠發現這焦挺太難對付了,根本不是對手,砰的一拳頭,焦挺打在了胸口,這一拳頭力大威猛,打的項忠連連後退了好幾步,正好碰到後面那個公子哥身上。
原來剛纔的那個公子哥過來了,帶着十幾號人,拿着木棍、鐵尺的過來尋晦氣,看項忠失敗了,當即不悅道:“怎麼打的,平時不是很厲害嗎?”
項忠臉上無光,晃動大拳頭再次撲過去和焦挺廝打,焦挺惱他出手太重,傷了好幾個村裡人,當即也不留手,幾個回合之後腳下使絆子,把項忠摔了個四角朝天。
“廢物,”被稱作三爺的公子哥一揮手,讓十幾個手下蜂擁而上,焦挺這邊人也不少,雙方混戰到了一起,焦挺和三名親兵那都是高手,人手一條木棍,上下翻飛,片刻功夫,打的這羣人東倒西歪,走的走,逃的逃。
那個叫做三爺的人早走了,不知道去哪裡了。
項忠混戰時候打的也挺猛,但是被焦挺一棍打額頭了,現在還有些暈乎乎的,額角破了點,被人抓住了,其他的小混混焦挺沒理他們,讓他們滾蛋了。
拿叫做三爺的公子哥,跑了老遠還咋呼:“你們等着,有種別跑。”
焦挺刷的一下從行禮中把鋼刀就抽出來了,三個親兵也抽出了鋼刀。三爺嚇的跑的更快。
看熱鬧的紛紛叫好,感覺焦挺這邊實力更強大,但是也有的擔心:“你們怎麼有刀啊,會不會是山賊。”
二娃罵道:“你爺爺纔是山賊呢,我家哥哥那是馬軍都頭,都頭能不帶刀嗎?”
焦挺說:“項忠、徐嶽,你們身上也受傷了吧,這藥膏拿去抹抹吧,只是切記了,下次切莫在幫着惡少做壞事,不然讓我發現了肯定打斷腿。”
項忠說:“那可不個普通的惡少,那是田虎的兄弟,叫做田彪。還好你們是官兵,不然還真惹不起這田彪。”
焦挺一撇嘴:“別說一個小小的田彪,就是田虎來了又能怎麼樣。有句話說出來怕傷了你們位的心,但是不說心裡不痛快。”
徐嶽說:“這位都頭身上不弱,但好像不是真定府本地都頭啊。”
“我叫焦挺,是鄆城縣的都頭。”焦挺說。
“噢,竟然是鄆城縣的,原來你就是晁團練的貼身親隨,焦挺啊。”徐嶽說。
焦挺說:“不錯,我看你二人也是條堂堂正正的河北漢子,想來你們認識文仲容、崔野吧。”
項忠說:“認識啊。這兩位都是喝過酒的朋友。”
“咱們混江湖的最講究一個臉面,你們二人怎麼可以爲一個如此不堪的公子哥一樣的人充當惡奴,說來不羞愧嗎?”焦挺說。
項忠、徐嶽被說的低下頭。
“我們兩個是沒辦法了,家裡上有老下有小的,五天前田彪來靈壽鎮招募長工,我們就跟着他幫忙了。”項忠說。
焦挺道:“才五天,那不算,連臨時工都夠不上,你們兩跟着我吧,跟我回鄆城讓你們參加招兵選拔,肯定妥妥的當上兵,混不多久就是個軍官,有老婆孩子都帶上,給分房子的。”
徐嶽道:“要是萬一選不上呢,咋辦?”
“選不上就種田當長工,也總比跟一個惡少作威作福強吧,爺們活的就是一張臉面,不能爲了口飯吃什麼壞事都幹。”焦挺說。
項忠說:“好吧,我願意跟着你們回鄆城。”
徐嶽說:“這田彪在靈壽勢力不小,恐怕他危害我們的家人啊。”
“他敢。我焦挺可不是吃素的。二娃,速回平山村,召集村裡的壯丁,我倒要看看這田彪想幹嘛。”
二娃沒走多久,田彪就來了,帶着有三十幾號人,焦挺爲了造成假象,項忠、徐嶽肯定綁住了。
焦挺等一共四人騎馬,拿着條硬木的長棍,往上就衝,在這靈壽鎮上並不寬敞的街道展開了戰鬥。四名騎兵在前,後面十幾個莊客在後。別看田彪人多,但是遇上騎兵只有捱揍的份,還是焦挺留守,不然幾棍打死好幾個了。
田彪這廝非常狡猾,又想逃走呢,被焦挺騎馬趕上,照屁股就是一棍,碰,打的田彪一個踉蹌,焦挺喝道:“鄆城馬軍都頭公幹,田彪,你想造反嗎?”
田彪不服,道:“你說你是都頭,你就是都頭,可有憑據。”
“你可認識這個。”焦挺說着把腰牌拿給田彪。
田彪一看大驚失色,心驚肉跳的。其實田虎想起兵造反,田彪還以爲事情敗露呢,好半天田彪才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