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思夜倒也沒有失去理智,眼看自己的馬車傷了人,便急忙下車查看,徐思夜忙從馬車上探頭一看,自己的馬前面躺着一個穿着藍色衣緣白色讕衫的男子,顯然便是秀才一類的人。
大部分的人都喜歡看戲,眼看見徐思夜的馬車傷了人,已經有一圈人都圍了上來,徐思夜看着眼前的這一圈看熱鬧的人,是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
“徐兄,爲何不走了,難不成是你突然憐惜錢財,不想請我吃這酒。”
“陸兄這說的是哪裡話,只不過是我的馬車傷了人一時半刻怕走不了了。”
徐思夜心中想到自己在現代的時候,見過碰瓷的人多了,可是在這宋朝也不知該如何處理這等事情。
“陸兄以爲該當如何處理。”
“不過是賠些銀子,那人的家勢若是一個有權有勢得,便多賠些銀子,若是無權無勢的,便略微送些銀子罷了。”
徐思夜驚歎於古代與現代之間還有有很多共同點,又忙打發駕車的小子去探查那人的情況,小子搬來了凳子,徐思夜下了馬車一看,竟然是自己舊時的故人。
此時在徐府之中的林瑜卻有一番不同的光景,自從拿到了這揚州城中三品掌事柳大娘子邀請去馬球會的名帖以後,便是日日激動,她本來是商賈出身,又那裡去過這些官宦人家的馬球會,雖說林瑜也會打馬球,可因着她商人身份,從來沒有收到過邀請。
不多時,林瑜便看見徐思夜折返了回來,林瑜心中雖然有百般疑問,看着徐思夜一個人獨坐在羅漢榻上,她也不言語,只搬過來一個凳子,便靜靜地坐了下來。
好一陣子,徐思夜纔開了口。
“娘子,我真的要去臨安,本來以爲能夠等一陣子,可是皇帝開了恩科,我也不用等到秋帷,兩個月後便有一場科考。”
“這是好事,主君爲何濛濛不樂。”
“這本是好事,可我身子單薄,對四書五經不甚用功,恐怕這次考起來也是難的很。”
“主君說的這是那裡話,我至今還記得主君在我爺爺在世的時候那一番話,只駁的衆人啞口無言。”
“我有多少斤兩我還是知道的,倘若我能一舉奪魁我也不必這番憂心。”
“那主君作何打算,莫不是等到秋帷,本來我有場馬球會,雖說是婦人不能見外男,但我也想去看看,主君可要同去。”
林瑜知道徐思夜心中煩悶,趁這個機會將徐思夜哄騙出去走走,也是好的,並且但凡只要是她開了口,徐思夜大多數情況下是不會拒絕的。
“既然大娘子有如此雅興,我陪大娘子出去走走也好,只不過今天出門時馬受驚,傷了人,雖說可以打發小子去照料那人,可是那是我的舊日朋友,我想自己照料一番,他也是秀才,我想詢問關於恩科的事,我便不去了,你便自己去罷。”
林瑜先聽得徐思夜說她能陪自己去馬球會,心中自然是開心無比,而徐思夜話鋒一轉,卻將林瑜打了個措手不及。
“無妨,我今日帶上屏兒,定要出去好好尋些汴京城中時興的料子和首飾,也好讓他們看看我這未來的一品誥命夫人。”
林瑜說完這話便向着外面走去,也不管徐思夜是什麼表情和態度,徐思夜雖然心中暗謗不管什麼時候,或許他們最大的樂趣就是買買買,一邊卻又爲自己的事情擔心。
第二日天色矇矇亮的時候,林瑜便開始收拾自己去馬球會,並且將徐思夜也拉了起來,時刻問他自己穿什麼衣服,戴什麼首飾,徐思夜心中雖然無奈,可看着林瑜饒有興趣的樣子,也是不停的給林瑜參謀。
大約過了半個多時辰,林瑜才收拾妥當,又忙喊小子駕車,前去馬球會上,徐思夜此時賦閒在家,便想着送林瑜去馬球會,二人同乘一車,路上徐思夜給林瑜交代種種禮儀,什麼不準和外男打馬球等等的規矩。
“主君若是如此擔心我,不如別回去了,也看看這馬球會上你娘子的風采。”
徐思夜替林瑜撩起鬢邊散落的頭髮,將那些頭髮重新挽到髮髻上。
“不準同外男,若我進去又算怎麼一回事,難道皇帝會輕縱了我這知法犯法的人。”
徐思夜看着眼前的林瑜,又忙交代,讓她同陸大娘子在一處,陸大娘子出生名門,自然不會錯了規矩,再加上陸星和自己的交情,這陸大娘子自然也會對林瑜照看一二。
徐思夜看着陸家的馬車經過,便讓駕車的小子跟了上去,準備給陸大娘子囑咐一番,眼見陸大娘子剛剛下車,便有一個女子衝向陸大娘子,那女子抱住陸大娘子的腿,就是不鬆手,嘴裡只嘟囔着要孩子不要她,一時間,打馬球的也不打了,直將那陸大娘子圍了起來。
林瑜性子素來剛烈,眼見如此情景,便直接衝將上去,向着衆人呵斥,“看什麼看,難道是沒見過女子不成。”
今日來馬球會的大娘子,除卻少部分是官眷之外,其餘都是揚州城中商賈之家的夫人,眼看見林瑜在這,又怎會不認識這名噪一時的林家掌權人。
“原來是徐大娘子,如今掌了權,脾氣也大了起來,見我竟然連一句四姨娘都沒有。”
“你是林家那門子的親戚,只不過十拐八繞的一門便宜親戚罷了,這位大娘子,可真是揚州城中管理一切事物那位大人的官眷,若是驚損了,你家的生意也別做了。”
林瑜這話一語雙關,一來是說給她那位不知何處來的姨娘聽得,好敲打敲打她,二來便是說給身邊這抱住陸大娘子雙腿的女子說的。
“今日見到大娘子,有失禮之處,還望大娘子恕罪。”
林瑜那位姨媽說完這話,便急匆匆的離開了,林瑜觀察着那女子,在她說到陸大娘子是官眷的時候,那女子眼神中明顯有一分遲疑,但不就卻又轉變成了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