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山裡的慘叫聲多麼淒厲,時間依然在慢慢的溜走,一個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雲崢的臉終於恢復了,除了鼻子上還需要貼上膏藥慢慢修養以外,整個人已經變得神采奕奕。.
當樑琪知道雲崢這一個月以來的慘劇之後,笑的快要活不成了,等到她笑夠了,雲崢摸摸鼻子說:“知道你家從新做了密押,拿來給我看看,有沒有可能害得你家破產。”
樑琪極有自信的掏出一張十貫的交子拿給雲崢,雲崢仔細看了之後笑着說:“這一次改成藏頭詩了?首尾聯環的藏頭詩,每一個字對應一句詩,你是不是以爲讀書人就幹不出這種雞鳴狗盜的事情了?”
“有本事猜出來纔算,猜不出來吹什麼大氣。”
“不猜!”
“爲何?”
“因爲猜出來的是白癡!”
“你還是猜出來了,所以你是白癡,狼無良心在青山,山山相疊真壯觀,有米一斗頭上頂,下人擡頭曰爲天,百曰去一剩九九,知在裡來病在邊。”
雲崢莫名其妙的入了人家的局,被人家當白癡戲耍了一番,隨手就把手裡的交子扔掉,這一張明顯是假的,是這丫頭故意弄出來埋汰自己的。
樑琪見交子隨風飄走,哎呀一聲就匆匆的去追,雖說是假的,被外人看見可就不好了。交子在風中不斷地翻滾,她光顧着盯着空中的交子根本就沒看腳底下,當她踩到軟綿綿的東西的時候,才往自己的腳下看去,當她看到腳下是兩個髒乎乎的人的時候,不由得發出一聲尖叫。
憨牛已經徹底的麻木了,這一個月自己跑了八回,結果每跑一次,自己身上就會多添幾道傷痕,鬼才知道這個寨子裡爲什麼會到處都是機關。
掉進陷阱兩次,踩到套環一次,遇到豹子一次,被鄉民抓回來三次,最近的這一次是藏在晾房裡準備等到天黑之後再跑的時候,結果遇到鄉民烘乾晾房,在底下架柴火,如果不是鄉民聽到晾房裡的慘叫聲,趕緊打開晾房,他們兩個人就會被活活的烤誠仁幹。
見到兩個人全身被燙的很慘,雲崢就把他們身上的鐐銬取了下來,給他們敷了藥,告訴他們,如果想走就走吧,只不過需要把元山的地形交代清楚就好。
兩個傷痕累累的人能去哪裡?只能躺在太陽地裡慢慢的等着自己身上的傷口逐漸癒合,憨牛看看滿是傷痕的猴子,心裡愧疚的要死,他已經知道猴子不願意離開這個寨子,都是自己一心想要離開,猴子纔會跟着自己受罪,現在腳上沒了鐐銬,憨牛反而沒了要逃跑的心思。
見到一個漂亮的富家小姐大喊大叫,憨牛嘆了口氣就把腦袋抱住,用自己的身子遮住了猴子大半個身子,現在不是討論誰對誰錯的時候,這頓打是逃不掉的,這個小妞踩在自己的肚子上的時候,非常的疼,那雙錯到底的鞋子是木頭底的,爲了抓地結實,特意訂了幾個木頭楔子……
憨牛和猴子在捱了下人的一頓揍之後,樑琪忽然睜大了眼睛問他們:“是不是你們把雲大的鼻樑骨給打斷的?”
憨牛抱着一頓揍是揍,兩頓揍也是揍的麻痹心態回答道:“就是我打斷的,你想要報仇,衝着我來就是。”
誰料想那個漂亮的富家小姐不但沒有讓下人揍自己,反而從馬車上拿了好多的糕點請他和猴子吃,憨牛緊張的四處亂看,總覺得這頓吃完之後就是兄弟倆上路的時候了。
“你一拳的力氣有多大?能把人打的昏過去不?雲大有沒有被你打暈?”
瞅着那個漂亮小姐興奮地握着小拳頭問自己,憨牛覺得這個寨子裡的人沒有一個是對勁的,剛纔還在痛毆自己的小姑娘,一眨眼就變成了自己這一夥的人,手裡抓着兩個綠豆糕吞嚥了一下口水就對漂亮小姐說:“就打了一拳,然後他就口鼻一起冒血,我聽見咔吧一聲,把他的鼻子打斷了,然後我就拖着他的腳往草叢裡拉……”
在聽完憨牛的講述之後,樑琪氣的直跺腳,吼叫着對憨牛說:“雲大就是一隻狡狐狸,你已經把他打翻了,就一定要堵住他的嘴,然後再塞上自己的耳朵,他說的話一個字都不要聽,然後直接割下他的一隻耳朵問他弟弟要錢,我保證你要多少,他弟弟都會給你。”
憨牛沒有辦法理解這個暴跳如雷的小姐的心思,剛纔看他和雲大在一起像是一對小情人,怎麼這個時候就幫着自己出這麼惡毒的主意?
猴子捅捅憨牛,示意他趕緊吃糕點,少說兩句話,這個時候說的越多錯的就越多。
樑琪恨鐵無不成鋼的拿腳踢了憨牛和猴子兩腳,然後就拿着僕人幫自己撿回來的假交子,又去找正在看晾房的雲崢,晾房烤牛肉乾,這是一個技術活,不但要主意火勢,還要不斷地拿曲柄搖風葉,讓空氣流動,帶走晾房裡烘出來的溼氣。
對雲崢總能想出解決事情的辦法這一手她是非常佩服的,前些天才說太陽曬牛肉乾過於緩慢,還曬得不徹底,他在一夜間就建起來了這樣的一個晾房,半乾的牛肉乾放進去不到一個時辰,就能有成品出來,效率非常的高。
最氣人的就是他還把晾房這樣的東西也拿來賣錢,賣給了回春堂的老大夫,因爲回春堂也需要烘乾藥材,一個磚頭泥胚壘出來滿是洞的房子,他竟然好意思要人家十貫錢,這就是徹底鑽進錢眼的人才能幹出來的事情。
“樑掌櫃的,看到這個晾房難道您就不動心,您家的產業那麼大,總會有些東西需要烤乾吧?比如說你喜歡吃的果乾,或者是家裡受潮的糧食。
如果有這樣的東西您根本就不需爲那些煩人的陰雨天發愁,您看看,只需要把東西放進晾房,不一會就會變得乾乾爽爽。
十貫錢而已,便宜,對您來說就是就牛之一毛,就算退一萬步來說,萬一您在運輸牛肉乾的過程中受潮了,您只需要弄進晾房再烘乾一次罷了。”
樑琪憤怒的攥緊了拳頭,很想再給雲崢裹着膏藥的鼻子上再來一拳,不是出於憤怒,而是因爲她發現,自己家好像真的很需要好幾座這樣的晾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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