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谷中的夏軍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就看到了雨點般飛來的霹靂球,不少霹靂球擊中了夏人,看看自身無礙,不由大笑,如此輕盈的石頭如何能打傷我等無堅不摧的大夏軍士。
一個膽大的西夏軍士笑嘻嘻的撿起霹靂球,尋思這表面那上好布匹撕下來還可做件好衣服,霹靂球的引線燃到盡頭,這西夏軍士只聽到巨大的爆炸聲響起,眼前一黑,然後就沒有然後了,腦袋都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
河谷中“轟隆、轟隆”聲響起一片,被絲綢和麻布緊緊包裹的霹靂球裡面的鋼釘、鐵屑四處飛濺,夏軍倒下一片。
還未等夏軍回過神來,又是兩陣霹靂球飛來,河谷中亂成一團,無數戰馬在河谷中亂竄,不知踩死撞傷多少夏軍。
山上的宋軍如潮水般涌出,陣陣弓弩箭支彷彿飛蝗般飛向夏軍,不管是不是着甲還是穿着布衣,都是一個下場,被弩箭射死,有些挨的較近的,被滑輪弓射了個對穿。
宋軍衝前的都是弓弩兵,射完一輪後蹲下身體上弦,隨着一聲號響,後面的滑輪弓又是一輪箭雨,軍號再響,弩兵立即起立,張弩射擊,然後再蹲下上弦,循環往復,這兩個月裡他們集中在渭州一帶就是日夜練習如何根據號令來互相配合。
此時的宋軍距離夏軍只有五十餘步了,夏軍的弓箭也不是吃素的,紛紛反擊,驚惶失措的夏軍回過神拿起刀槍衝向宋軍。
搶糧隊裡面的夏人百姓其實也算軍人,射箭搏擊他們都會,不時有夏州軍撿起地上的弓箭反擊,可惜衝前的弩兵都是重甲,夏軍的弓箭根本穿不了甲,只能在戰甲上留下一道白印。
夏軍人多勢衆,弓箭已經阻止不了夏軍拼死的衝擊,弩兵們掛好鋼弩,抽出手中雪亮的長刀,與衝上來的夏軍短兵相接。
一名夏兵手持長槍直刺宋兵,宋兵揮起手中的長刀一檔,夏兵的槍頭被削斷,那夏兵正在愣怔,宋兵的長刀砍來,一顆大好的頭顱飛起,脖頸處的鮮血噴起數尺高,宋兵“呸”了一聲,快速衝向另一個敵人。
臺灣廂軍都頭佔林看的手癢,抽出身後揹着的斬馬刀,大喝一聲衝向敵陣,他是禁軍中搏擊的好手,力大刀沉,擋者披靡,夏軍瞬間被他砍倒了三四個。
忽然後背一股大力撞來,把他撞的一個踉蹌,都頭回身一看,原來是夏兵用長槍刺中了他背後的板甲,卻沒有刺穿。
那夏兵看着手中的長槍,一臉驚駭之色,佔林鼻孔裡怒“哼”一聲,大喝道:“兀那蕃子,納命來。”
夏兵慌得把長槍一丟,轉身就跑,佔林提着斬馬刀,隨後追去。河谷裡到處是宋軍追殺夏兵的場景。
慌不擇路的夏兵丟下兵刃往白巖河裡跑去,會游泳的能跑掉,不會游泳的淹死了不少,白巖河裡屍體一具接着一具往下游飄去,殷紅的鮮血染紅了整條白巖河。
此時前方和後方都響起了霹靂球的爆炸聲,六盤山關寨禁軍和籠竿城禁軍也紛紛發起了攻擊,圍殲這批搶糧的隊伍。
此時前行半個時辰的野利旺榮還不知道後方已經遭受襲擊,只是隱隱約約聽到後方有雷聲,野利旺榮奇道:“這秋日裡如何還會打雷下雨,命令前軍,速速前行,大雨下來,不就淋成落湯雞了。”
騎兵們加快了速度,急速奔向平涼城,騎兵們在馬上啃着乾糧策馬前行,做着到平涼城下搶劫金銀珠寶的美夢。可是野利旺榮疏忽了一件大事,那便是後方的步軍一直沒有信使過來,他急着前行,欲先衝出河谷,再等待後面的步軍。
然而野利旺榮衝出了河谷後等了一個時辰後還未見後面的信使前來,他腦袋裡轟然作響,莫非步軍遇到襲擊了,他連忙打發一隊探馬原路返回查探。
副將野利扎花小聲道:“大帥,好像有些不對,這後面的步軍即便趕不上,也定不會沒有信使前來。”
野利旺榮點頭道:“是有些不對。我等在此處稍稍歇息,等待後方的消息。”
野利扎花看了看天色道:“大帥,太陽快落山了,怕是要在此紮營了。”
野利旺榮略略沉吟了一下,說道:“那就先紮營,等候後面的消息。”
如果野利旺榮此時渡過白巖河,趁着宋軍的口袋陣還未布好,直接往西北突圍,夏軍還可能有一線生機,但他沒有意識到危機,這些年西擊回鶻,南攻吐蕃、在無往不利的夏軍眼裡,大宋的禁軍不堪一擊。
就在他紮營的時候,從華崇縣出發的輕裝騎兵已經走了大半路程,而周美在白巖河將早已準備好的浮橋搭起來了,只留下步軍清理戰場後設伏堵截野利旺榮。
八千騎兵渡過白巖河,沒有攜帶任何給養,也是輕裝沿着白巖河的北岸河谷向東奔去,他們要增援鎮戎軍的步軍,堵截野利旺榮北逃的路線。此次大宋可是拿出了西北運糧的全部力量,要知道幾萬騎兵人吃馬嚼可不是小數目。
鎮戎軍三千步軍一直駐紮在白巖河北岸靠近平涼城的位置,軍中的探馬早就在北岸用望遠鏡看到了東行的夏軍騎兵在紮營,指揮使呵呵冷笑道:“這次看這幫夏狗往哪裡逃,白巖河沿岸架設投石機,霹靂球準備,定要把這幫狗雜種堵在南岸。”
這一日申時末,平涼城同時接到華崇和環洲的四百里加急後,曹瑋哈哈大笑,拍着桌子道:“好個吳先生,當真是料事如神,傳令,派出探馬,探查野利旺榮到了何處。”
暮色漸降,野利旺榮彷彿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已經過去一個時辰了,回去探查的探馬也沒有回來,難道後面的步軍真的出事了,那般膿包一般的宋軍平日裡都是龜縮在寨堡裡不出來的,難道......
他腦海裡電光一閃,莫非此次搶糧已經事先被宋軍的細作事先探知,布好了口袋等待他來鑽?不會吧,這次行動機密,來的人也不多,不想前些年那般幾十萬大軍出動,何況還特意捨近求遠,不打鎮戎軍,只取平涼城。
又等了半個時辰,野利旺榮的危機感越來越強,他叫來副將野利扎花道:“情況不妙,後面的步軍凶多吉少,趕緊把將士們喊起來,砍樹搭建浮橋,渡過白巖河北歸。”
野利扎花腦袋發麻,趕緊把八千夏軍全部呼喝了起來,留下兩千人警戒,其他人點着火把砍樹搭建浮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