鯤南灣雖然並不是不凍港,但受黑潮的影響,鯤南灣結冰時間很短,只有兩個月,從十一月旬到次年的一月旬。
而新建的鯤北灣卻是不凍港,也正是這個緣故,鯤州州治將放在新修建的漢縣內。
漢縣是從去年六月開始動工,由新招募的第二批和第三批日本勞工,共計一萬兩千人蔘與修建,受大雪影響,日本勞工休息了一個半月,一月初十開始,一萬八千名日本勞工又開始了築路和修建城池的勞作。
二月初春時節,範寧在幾名官員的陪同下,前來巡視漢縣建城的進度,由於去年八月,第二批一千戶移民抵達鯤州,使唐縣的住宅陡然變得緊張起來,以至出現了兩家合住一間木屋的情況。
另外,單身士兵迎娶**的情況不斷出現,至今已經有了兩百五十對年輕夫婦,也需要房屋安置,所以漢縣的築城進度也顯得十分重要了。
“我不要大概,我要一個準確時間,縣城究竟什麼時候能住人?”範寧沉着臉,有些不滿地詢問曹詩。
曹詩連忙和一名工匠領頭商議,現在燒磚已經足夠,用不着將全部人力用來築城,可以分流一些勞工修建城內屋舍和修建城內道路,兩人緊張算了一下工期。
曹詩對範寧道:“啓稟使君,我們保證在四月底之前,可以入住。”
範寧點點頭,四月底正好道路也修築完成,這個時間點很好。
“那要立下書面軍令狀,給我保證四月底完工,完成有獎,完不成受罰!”
“屬下願立軍令狀!”
範寧隨即離開熱火朝天的築城工地,來到碼頭旁,這裡只修建了一座臨時用的碼頭,正式碼頭要等縣城完工後纔開始着手修建,但在碼頭有一座高高的眺望塔,足有五丈高,用青磚砌成,十分堅固,可以抗擊狂風巨浪的衝擊。
這座高塔既是眺望塔,也是燈塔,同時也是鴿信塔。
建設鴿信塔也是朝廷的要求,爲了加強對海外各州的控制,去年五月朝廷進行了一系列改革,首先是將海外經略府設在揚州江都縣,由知政堂直轄,其次便是設立監軍制度,海外各州皆設置一名監軍,向樞密院負責。
再其次便是建立通信體系,主要是利用信鴿來送信,在沿途設立轉點,爲此,範寧特地和日本國朝廷協商,買下了北面的兩座小島,作爲貨船轉休息以及鴿信轉。
再加耽州和長江口的鴿信轉站,從鯤州到揚州便設立了六座鴿信站,一封信能在七天內從鯤州送往揚州。
負責通訊建設的官員叫趙汶,也是和範寧同科進士,爲了轉正而主動申請來鯤州,出任知海外經略府參事。
聽說範寧到來,他連忙從高塔奔下來,躬身行禮道:“卑職參見使君!”
“我來看一看進度!”
趙汶陪同範寧通過塔內樓梯走高塔,趙汶一邊走,一邊介紹道:“現在漢縣和唐縣的飛鴿通信已經開通了,每天午和下午各有一隻信鴿飛至,但去大宋的通信還沒有開通,主要是兩座島的鴿信塔還是建設,信鴿也需要訓練。”
範寧走高塔,只見頂端的房間大約二十個平方左右,有八個眺望口,眺望口同時也是信鴿飛入之地,房間方還有一處鐵製的燃燒筒,在特殊情況下會點燃火油,成爲指引船隻入港的燈塔。
範寧在眺望口向南面望去,只見波濤萬頃,遠遠兩條黑線是海灣的岬角。
“兩座島的進展情況如何?”範寧回頭問道。
“卑職昨天剛巡視回來,已經快修好了,如果耽州和長江口也修好的話,加培訓信鴿,那四月底能完全通信了。”
又是一個四月底,看來四月底很多重要節點都要完成,
“現在有什麼困難嗎?”
“困難是沒有,但卑職有個建議。”
“你說,什麼建議?”
趙汶沉吟一下道:“兩個島都有長駐通信士兵,卑職考慮,能不能把兩座島同時開闢爲補給點,儲存淡水、物資等等,這樣島駐紮的人會更多一點,卑職是擔心兩人的安全問題。”
鯤州買下的兩座島面積都不大不小,都有十幾平方公里,一座位於日本的能登半島附近,另一處則位於隱岐諸島,島森林密佈,有淡水,有天然良港,可以停靠大型船隻,
範寧笑道:“買下海島並不僅僅是爲了通信轉,早在我們探查鯤州之時,決定在半路設立轉站,這兩座島是爲了轉補給,以後還會少量駐軍,安全方面不用擔心。”
趙汶大喜,“那卑職放心了!”
.........
離開漢縣,範寧帶着兩名隨從和十幾名士兵又來到距離漢縣約八十里的第三座牧場,這座牧場位於幽雲草原,佔地足有四千平方公里,可養戰馬十幾萬匹。
除了羣牧司在這裡建立了養馬大棚外,曹家也在這裡建立了牧場,曹家通過各種渠道,搞到了數十匹優質種馬,加運來的一千多匹母馬,在去年夏秋時建立了一座型牧場。
此時,鯤州的冰雪剛剛開始融化,地面已經出現了翠綠的小草,一羣羣麋鹿飢餓了一個冬天,它們不顧雪水,拼命啃食着地面的嫩草,直到人靠至近前,它們才驚惶跑遠。
鯤州原本是鹿的天下,各種鹿有數十萬頭之多,但自從宋軍島,鹿羣便成爲宋軍最大的肉食來源,短短兩年時間便減少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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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沒有辦法,鯤州牧場的規模相漠北大草原還是差得太遠,草場規模有限,爲了儘可能多養馬,也只能減少鹿羣爭搶牧草。
這時,一名隨從指着遠處大喊:“使君,快看!”
範寧回頭望去,只見遠處大羣馬匹向這邊奔來,他們連忙後退,讓開這羣馬匹,片刻,羣馬浩浩蕩蕩奔過,後面跟着數十名騎馬的牧子和十幾條牧羊犬。
“範使君!”
其一人看見範寧,揮了揮手,催馬奔了過來。
範寧認出了此人,是曹家的子弟曹剛,也是曹詩的族兄,目前負責曹家牧場的籌建和經營。
範寧迎去,兩人見了禮,遂撥馬並駕而行。
範寧笑問道:“這是多少馬匹?”
“一千二百匹,是我們的全部家當,剛從東部馬場轉場回來。”
“可有了孕馬?”
“有了,三百多匹懷了身孕,或許還有更多,要知道早期是看不出母馬懷孕情況。”
“馬匹對這邊適應嗎?前年北部馬場可死了一千多匹馬,當時很慘烈。”
曹剛笑着點點頭,“我們運氣不錯,只死了二十幾匹,大多是運輸途病倒,其他馬匹對這邊還較適應,老家主很高興,準備今年再運兩千匹馬過來,爭取三年時間,牧場增到五千匹馬。”
範寧點點頭,“你們還要和羣牧司交換種馬,不能只用自己的種馬,羣牧司已經有兩千匹小馬駒了,你們還要努力。”
“多謝範使君的建議,事實我已經和楊都監談妥,過幾天交換種馬,另外......”
範寧見他似乎有話要說,便笑道:“有什麼話,曹兄儘管直言。”
曹剛低聲道:“老家主去年秋天派人稍來信,曹家也想參與探礦,不知使君能否批准?”
範寧去年以朱元甫的名義批准一件探礦申請,明仁、明禮掏金礦由此發了大財。
但去年秋天,海外經略府成立了礦監,開始派人在鯤州尋找金銀礦,目前已經找到三處金田和兩處大型銀礦,一旦勞工築路和築城結束,會轉到開礦來。
範寧沉吟一下道:“實不相瞞,朝廷對金銀礦和銅礦一向嚴加控制,以前是不包括鯤州,但從今年開始,朝廷把海外四州都列爲嚴格管控區,光我批准沒有用,現在必須要得到朝廷批准,如果曹家只是想探硫磺礦,我批准行了,但金銀礦和銅礦恐怕不行,曹家得去朝廷活動纔有機會。”
曹剛也知道這些規定,他只是心懷僥倖,問問範寧能不能特批,果然還是不行。
他不由嘆口氣道:“還是朱家運氣好,搶在前面了,如果我們早來半年好了。”
範寧笑了笑道:“朱家的探礦權也縮減爲一年,到今年五月截止,申請也沒有用,他們的礦田五月份收回來,留給他們的時間也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