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文彥把玩着自己從小攜帶裝有靈泉的瓷瓶,心煩意亂。
一覺醒來發現自己已經擺脫少年,成了一個成家的成年人,這種感覺頗爲微妙。
要知道穿越前他接近三十了都沒有想着找一個女友呢。
而這一世僅僅十八歲就連牀單都滾了,他回想自己新房牀上鮮紅的顏色,忍不住長長的嘆息。
連推卸責任都推不了,昨天的一舉一動他記得清清楚楚,可惡的老爹,藥下得再重一些讓我忘記這些啊!
他生氣的張嘴從阿湘手裡叼過一枚葡萄,現在正是夏天最熱的時候,因爲靈泉水而茁壯的葡萄一串串沉甸甸地墜着。
阿湘取下最好的一串吊着沉到井裡,井水冰過的葡萄清甜解渴,整個膠縣再沒有能夠比擬的。
“少爺,老爺說要你下午一起運這個月的葡萄去縣衙呢。”
“知道了,這個老頭真煩人。”
呂文彥還有些記恨,忍不住抱怨道。
“不可以這樣稱呼老爺的,等他聽見又要教訓少爺呢。”
“不怕他!”
...
“你不怕誰?”這時呂父從屋子裡走了出來,“拉車的已經來呢,你去迎一下,記得別讓人摘院子裡的葡萄,那幫人手重,葡萄早上已經請人摘好裝箱。”
呂家因爲種出了品質極高的葡萄,在發了一筆小財以後買下了周圍十畝地,專門想要再重新培育出一樣的葡萄。
可惜院子裡的葡萄品質高是因爲靈泉水的緣故,移栽到地裡的雖然也長得不錯但是和院子裡的一比就差了許多。
院子裡的葡萄立刻成了寶貝,呂父多年研究也沒有研究出個所以然。
只好對自家院子裡的葡萄百般保護。
呂文彥見到父親,一下子站了起來,“好,我這就去。”他轉頭吩咐阿湘,“你先回屋去,待會肯定都是灰土。”
阿湘剛要說這活以往都是她自己乾的,轉瞬想到自己已經嫁人不好再見外人,臉一紅跑回了屋子。
只留下呂文彥等在門口。
來運葡萄的是一直和呂家合作的老人了,這時候只穿着短打,渾身汗津津,見到呂文彥的紅腰帶,“呂少爺!有好事還來拉車?”
“去!”呂文彥不理這個嘴刁的傢伙,“是你小子拉車,我只負責盯着你們。”
“哪敢讓呂少爺上啊,當然是我這句個夥計上!”
他車上立刻跳下幾個壯年漢子,因爲要將葡萄送去縣衙,這時候都提前換了乾淨衣服,可不敢髒了縣老爺的地方。
這時候也僅僅是酷暑溼了上衣短打。
“來啦。”呂父從屋子裡走了出來,帶隊運葡萄的王小子給他行了一個禮,“我爹這兩天有些中暑,呂叔,這次去縣衙就交給我來。”
“你小子也不是第一次去縣衙,沒什麼不放心的,有我跟着什麼事都沒有。”
“嘿,呂叔那是縣太爺的同窗,咱什麼也不怕。”
“不可亂說,縣太爺就是縣太爺什麼同窗不同窗的。”
呂父訓了一句王小子,吩咐衆人開始裝箱,呂家的葡萄院子裡最好的一批要上貢給女真人,大宋丟了郊縣之後,這些蠻人成了新的天。
剩下的頂級葡萄裡的一大半則交給縣太爺,這批葡萄是無償提供的,縣太爺看在呂父是他同窗的份上會庇護一二。
之後的一小半賣給縣裡的其他貴人,這一小份葡萄定價極高,甚至呂父不敢賣的便宜了,那樣是侮辱了那些貴人。
其他十畝地裡的葡萄則賣給縣上的其他酒樓商販。
等一切裝好,呂父帶着兒子一起上了馬車,一起去了縣衙。
...
本縣的縣太爺平時爲人很是不錯,在交了給女真人的盤剝之後自己並不會更苛待百姓,也因此這裡的民生相比周圍其他幾個縣要好。
街上也比其他縣來得熱鬧,呂文彥坐在馬車上掀開簾子看街邊買小玩意的小販。
他眼饞街邊酒鋪裡的美酒很久了,但是呂家將他的開銷控制得很死,生怕他一不小心就學壞了。
之前逛窯子的錢還是同窗借的,等呂父去了才結了賬。
“別看了,搞得好像老子平時多虧待你!”
呂父哼了一聲,就見自家小少爺給了自己一個後腦勺,“一切都以縣衙的生意爲大,等你回來了可以買點東西,你要給阿湘帶點金銀首飾。”
呂文彥一下子高興起來,“是要給阿湘買首飾,而且我也想 ...”
他剛要繼續說話,縣衙卻已經到了。
“小聲,見到縣太爺可不許表現你那副紈絝子的模樣。”
“絕不給爹丟臉!”文彥立刻嚴肅道。
呂父整了整自己的衣服,確保自己衣衫整潔沒有不敬之處才帶着兒子上前通報。
來和他們見面的是齊師爺,一個圓滾滾看起來極爲面善小個子。
呂父朝着師爺拜了拜,又將兒子介紹給他,接着兩人互相吹捧起來,呂父的身份說來很低,但是卻有一層縣太爺同窗的面子在。
齊師爺並不敢過於怠慢。
呂文彥默不作聲地跟在身後,指揮車隊開始將葡萄往縣衙裡送,最好的葡萄由他親自拿着,準備當面交給縣太爺。
“志峰!”縣太爺正在屋子裡讀書,見到呂父立刻驚喜地喊了一句,他將手裡的書拋到一邊,請呂父坐下。
縣太爺姓劉,這時候看起來極爲蒼老,面色難看,呂文彥偷偷瞅了他一眼,暗想傳聞是恐怕真的。
縣裡瘋傳劉老爺二女兒得了風寒生命垂危,加上他被土匪劫殺的大女兒,已經死去了兩個女兒。
據說他只剩下一個小女兒也是病弱交加。
再加上他沒有兒子,所有人都在懷疑縣太爺是不是招惹上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劉老爺坐在一邊微微笑道,“呂兄,進來可好?”
他面色難看,顯然心情不好。
“劉老爺,我這一平頭百姓哪有什麼好與不好,您多慮了。”
劉老爺苦笑着,“外面都在傳老夫我是天煞孤星,來這世上就是爲了害人。”
呂父立刻怒了,“您在任上一直兢兢業業,這是什麼混賬玩意瞎傳的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