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 月黑風高夜
“孫營長,咋還想起在這地方動手?韃子兵可不少,真要是弄出點什麼動靜來,怕是惹來無窮麻煩吶!”老狐揪着自己彎曲的鬍子說道。
孫陽苦笑着搖了搖頭,他也知道在這地方搞事過於危險,但是他卻不得動手,當下深深的嘆了口氣,“老狐,我不是自大狂,自然知道此處危機重重,可是巴依手上的東西對我實在是太重要了,若是那東西能用的話,無疑會給咱們日後的行動增加無窮的勝算,只希望老天爺開眼。”
“這麼嚴重?”老狐一愣。
“沒錯。”
“那還等啥,幹他孃的!”老狐一揮手叫道,老狐當了這麼多年的兵,早已奸滑似鬼,他也是一認爲,孫陽帶着幾百人出關,無疑就是去送死的,而他,也是這些年打仗打得實在太窩囊,還不如痛快一回,若是能活着打出一番事業來自然再好不過。
老狐在這支軍中頗有威望,因爲他的戰爭經驗極爲豐富,他一說要打,讓孫陽的心裡都有了更多的底氣。
二十多個人圍在一起,狗子在地上畫出一副簡單的地圖來,指點着說道,“這裡就是巴依的住處,佔地頗大,至少有十幾畝或許更多吧,他的隔壁鄰居就是韃子的千戶,常有韃子兵出入,而在這一邊,是另一名色目商人,在這一片,沒有漢商,全都是蒙古韃子貴族和色目人,我打聽了一下,聽說幾個韃子部族的長老之流在這裡也有房產。”
狗子用平得幾乎沒有任何起伏的聲音介紹完畢,然後身子一縮,就縮到了後頭,就像是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樣。
“嘶……”老狐忍不住抽着冷氣,使勁的捏着下巴,孫陽也把眉頭皺得緊緊的。
“巴依那裡有多少人?”孫陽問道。
“不少於五十人,具體數目無法查清,漢人在那裡沒有任何立足之地,只要露面,就會被蒙古韃子當做細做帶走!”狗子的聲音在人羣裡響起。
“這樣啊……我們只能悄悄行動,儘可能的不發出聲音!”老狐喃喃的說道,“不過這黑七摸乎的,着實讓人頭疼!”老狐嘀咕着。
而孫陽在這方面多少還是有些經驗的,畢竟上輩子沒少看一些大片之類的,特戰做戰扭脖子下毒之類的手段多少也見識過。
“老狐,挑幾個好手,用弓箭解決,儘可能的摸到跟前去,把人敲昏,或是直接抹了脖子。”孫陽沉聲說道。
由於人員少,挑出來的又都是好處,相當多的一部分都是老兵,但是對於這種秘密潛入式的做戰還是頭一次,孫陽趁着還有時間,儘可能的多講解一些,若是事情敗露,只能強行衝出來了,他們這些老兵,能活到現在,或許打仗真的不行,但是論起逃命來,只怕天下無人出其左右。
“萬一我們被衝散的話,就在這裡集合!”孫陽最後說道。
天色黑了下來,張家口的集市也變得靜悄悄的,只有幾個勾欄場還亮着燈光,一行人悄悄的向內城摸去,不過在那片富人區,竟然還有不少的燈光,還有一陣陣的尋歡作樂的聲音,男人的喝吼,女人的尖叫聲不絕於耳。
此時的時間差不多是晚上十點左右,天色黑透了,此時剛剛入秋,北地夜裡已經有了微微的寒意,孫陽殿底,輕巧的餘小蟲趴在兩米多高的牆頭上向裡頭觀望着。
餘小蟲小貓似的輕飄飄的落地,壓低着聲音說道,“營長,裡頭沒什麼人,只有幾個護院在挑着燈籠轉着,不過看身手好像並不怎麼樣,就是壯得厲害,都是那些白得嚇人的白皮鬼!”
“色目護院?看來咱們下手要重一些了,走,進去!”孫陽低聲說道,再一次雙手一殿,將餘小蟲送上了牆頭,踏着老狐的雙手跳了起來,在餘小蟲的手上搭在了一起,一起翻過了牆頭,幸好這色目人巴依並沒有養狗,否則的話更是麻煩。
幸好這年頭還沒有電燈這種東西,這一排十幾間大房子當中,也僅有兩間還透着亮光,院子裡更是烏七嘛黑,那些色目護院挑着燈籠巡視着,在夜色當中,就如同螢火蟲一般的顯眼。
雖然這些護院足有五十餘人,不過卻不是一次全部出來,輪班的,在孫陽他們身前不到十米遠的地方走過的一隊護院,也不過十幾個人,轉了一圈,就進了邊角處的房子裡,看樣子是去休息了,只留下幾個人在秋日裡微寒的冷風中不停的轉動着。
剩下這幾個色目護衛嘶嘶哈哈的抽着冷氣,不時的跺跺腳,按着腰間的彎刀心不在焉的四處晃動着,根本就沒有太多的警惕之心。
說來也是,此處地處北地,已經屬於蒙古韃子的核心地帶了,雖然在遼東等地還有一些兇悍的漢人馬賊,但是在這裡,出了關就是草原,根本就不可能有漢人做亂,這年頭,除了漢人,還會有誰會做亂。
一方是存心來殺人的,而另一方,警戒之心又不重,結果可想而知。
孫陽伸手輕輕的拔出靴筒裡的短刀,輕輕的碰了碰身邊的老狐,又向狗子示意了一下,輕輕的擺了擺手,示意別人先別動,不過卻至少有五張弓都搭上了箭,隨時準備射出去。
雖然這弓箭也屬於無聲武器,但是弓弦震響,在這個夜晚安靜得要命的時代,仍然像打雷那般明顯,還是刀子最好。
孫陽趴在地上,小心的向前拱去,老狐是經驗豐富的夜不收,掩身在夜色當中,悄悄的潛行着,至於狗子,似乎這個半路收來的小夥子對這種暗殺的事相當的有天賦,連孫陽都找不到他在哪。
三人湊得足夠近了,孫陽暴起,一把就扭住了離他最近那個色目人的腦袋,本來想去捂嘴,可是匆忙之間,下手有點差錯,直接就把手掌塞進了這個色目人的嘴裡,手上傳來一陣陣牙齒刮過的痛楚感還有滑膩的感覺,只覺得一陣噁心,但是手上抹了泥土變得暗啞的短刀也從捅進了他的後腰。
之所以沒有割脖子,因爲割破了動脈,會有大量的血水噴涌而出,捂都捂不住,血腥氣會暴露他們的蹤跡。
而捅到後腰處的腎臟,這裡又不是血管聚集的地方,而腎臟被刺破,劇烈的痛疼感會讓人連呼痛的力氣都消息,生生的把人疼死,腎臟,人體內臟當中除了心臟,就數這地方最致命了。
這種刺殺方法還是上輩子在網上閒逛的時候在一部軍事文學小說當中學來的,現在身手靈活,想找腎臟的位置也很容易,因爲……上輩子宅男當的時間長了點,所以這腎有點小虛。
這種簡單有效的刺殺方法學起來也容易,孫陽一刀捅了下去,刀子一甩,甩手就向五米之外另一個沒有對付的色目人飛出了手上的刀子,老狐和狗子幾乎同時扔出了手上的刀子。
孫陽的刀子插在他心臟的部位,老狐下手就更加乾脆利落了,短刀打着橫插進了咽喉,而狗子下手就更加刁鑽了,直接就從這個色目人的嘴巴射了進去,刀尖從腦後冒了出來。
順手一帶,將手上的疼得打卷的半死人扔到地上,搶一步撲了過去,來不及伸手扶住這個捱了三刀的色目護衛,直接就用自己的身體當了緩衝墊,好在沒有弄出什麼大的聲響來。
孫陽揮了揮手,躲在陰暗牆角的兄弟們衝了出來,將這四具屍體小心的拖進了陰暗當中,然後彎着腰,直奔那些護衛所處的廂房。